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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孩儿和小龙女大骂朱元璋,朱元璋吓得大气不敢出,乞求的目光望向朱獾。

朱獾说:“朱元璋,天外有天的道理你不会不知晓吧?红孩儿和小龙女成为护童可以追溯到先秦,和你这个放牛娃何干?你想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还不如在自己的屁股上面多贴几张纸,那样不会总是臊得慌。”

“多谢仙子指点,寡人有数,寡人有数。”朱元璋退到丑玉身后。

丑玉说道:“这大概就是标准的自讨没趣吧?仙子,婢女告退,不打扰仙子探究八仙诸事。”

见丑玉闪退,朱元璋还站在原地,红孩儿和小龙女忍不住又骂他:“你个朱重八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怎么还不如一个宫女?”“他呀皇帝老儿的谱摆习惯了呢,丑玉可是精灵着呢,否则当年仙子这个丑珠也不会被她所害。”

“你们两个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仙子当年沦为丑珠还不是那几个‘道八仙’所害?而那几个‘道八仙’之所以敢陷害仙子,全是因为有你们两个给他们打掩护。”朱元璋突然喉咙梆响责骂红孩儿和小龙女。

红孩儿和小龙女小脸通红,结结巴巴问朱元璋:“你,你,你怎么会知晓?”“谁、谁、谁告诉你的这、这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神仙也一样,朕告诉你们,虽然朕还在九幽之处,但朕照样洞察天下之事。朕还要告诉你们,朕所以这样低三下四来求仙子,其实是想要弥补当年凌迟仙子的大错,至于能不能超生,朕早已经不在乎。”朱元璋说得振振有词。

红孩儿和小龙女满面羞愧,小手捂脸向朱獾道歉:“九仙,我们当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啊,那吕洞宾太可恶,先设了个套让我们钻,然后逼我们为他做事。”

“好啦,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只要你们接下去能帮我护佑好老宅就可以,我一样感激你们。朱元璋,你也一样。”朱獾宽厚地一笑。

红孩儿、小龙女和朱元璋齐齐弯腰向朱獾行礼,朱元璋说:“仙子,据朕观察,那吕洞宾、汉钟离、蓝采和与曹国舅其实十分忌惮于你,所以只是寻事于你,也就是调皮捣蛋,目的是希望你能重视他们,为他们恢复雀替上的形象。”

“这个我有数,你们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各自回去吧。”朱獾合上眼。

见朱獾合眼,朱元璋迅即闪身,红孩儿和小龙女迟疑了一会隐于竹躺椅的左右护手。

朱獾没过一会就醒了过来,她从竹躺椅上起来走向窗口,还未走到窗口,传来蛋儿的哭喊声,她立马带上一只细犬和一猪獾冲出房间冲出主屋。

“蓝玉柳,你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朱獾冲到柿子树下大声喝问。

蓝玉柳这次的装扮和以前两个极端,以前是打扮入时,要多俏就有多俏。现在是一身工装,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

“姐,救我……”不等蓝玉柳答话,蛋儿栽倒在地哭着向朱獾求救。

朱獾忙冲到蛋儿身前,俯下身急急呼喊蛋儿:“你怎么了呀?你怎么了呀?”

“姐,我不行了……”蛋儿一口鲜血喷出,头一歪,在朱獾的怀里闭上了双眼。

“蛋儿,蛋儿,蛋儿……”朱獾急急呼喊,见蛋儿毫无反应,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喊:“蛋儿,蛋儿,你怎么这样就去了呢?蛋儿,蛋儿啊……”

“怎么?我的蛋儿怎么了呀?我的蛋儿怎么了呀?”蛋儿他娘冲到近前,从朱獾怀里抱过蛋儿,一探鼻息,同样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夜叉冲到朱虎家门口,老宅里的所有乡邻全蜂拥至朱虎家门口。

“娘,蛋儿死了,被她给活活打死了,呜呜呜……”朱獾站在朱虎家门口手点蓝玉柳泪流满面,她已经占据有利地形,蓝玉柳要想逃进朱虎家或者朱虎家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必须经过朱獾身边或者推开朱獾或者从朱獾的头顶越过。

马夜叉一听蛋儿死了,不顾一切过去从蛋儿他娘的手上抱过蛋儿,见蛋儿果然七窍流血,气绝身亡,怀抱蛋儿就冲向蓝玉柳:“好你个柳树精,敢要了我蛋儿的命?”

“你抱住蛋儿,我来要她的命!”蛋儿他娘抹去泪水,拉马夜叉到一旁,自己飞身向蓝玉柳。

蓝玉柳已经退到柿子树下,见蛋儿他娘飞身过来,左手做好防御,右手去解头上的发绳。蛋儿他娘身形似箭,到得蓝玉柳近前却嘎然停下,双手一抖,双袖射出无数枚钢针,铺天盖地袭向蓝玉柳。

蓝玉柳脸色大变,双手迅速收回的同时一个侧身躲过钢针,再一招观音转莲双腿扫向蛋儿他娘,双手勾住柿子树的躯干,收腿藏于柿子树的背面。

蛋儿他娘想要再射钢针已无效果,只得一招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转向树后。

蓝玉柳等蛋儿他娘转到树后,她又转到树前,来回和蛋儿他娘捉迷藏。

蛋儿他娘火起,一脚截蹬腿踢断柿子树,双手一抖双袖钢针又铺天盖地射向蓝玉柳。

蓝玉柳见势不妙,一招金雁横空,再次躲过蛋儿他娘的钢针之后转身想要逃回朱虎家。

朱獾把持在朱虎家的门口,见蓝玉柳往回逃,一招苍龙盘岭封锁蓝玉柳的退路,与此同时向蓝玉柳打出数枚钢针。

眼见蓝玉柳躲闪不过,朱虎家屋内冲出三人,背后一起袭向朱獾。朱獾听得身后风声,手上抖的迟疑了一点,钢针被蓝玉柳躲过。

蓝玉柳躲过钢针,和朱虎屋里的三个人一起里外夹击朱獾。朱獾腹背受敌,危在旦夕。马夜叉抛手上蛋儿给追蓝玉柳过来的蛋儿他娘,自己一招白云出岫一掌击向蓝玉柳的后背。

朱虎屋里的三个人异口同声喊出一声“小心”,提醒蓝玉柳的同时他们自己也分了心,朱獾趁机回身打出钢针,打向屋内的三个人。

朱虎屋里的三个人由于距离朱獾太近,加上大门边过道空间有限,躲过一些钢针,但还是被打到了几枚。三个人回身往屋内逃,朱獾没有追赶,而是转身袭向正在和马夜叉打斗的蓝玉柳。

蓝玉柳就地一滚,逃向老宅前门边的那一排倒房,刚要纵身上围墙,一个身影凌空而降,一脚踢翻蓝玉柳在地上。马夜叉过去踩住蓝玉柳,朱獾解下蓝玉柳的头绳牢牢捆绑住她。

“杀人偿命,上面的人马上就到。”那个身影消失于老宅围墙之外。

果然,“呜啦呜啦”的两辆车开到了大樟树下,一辆大一辆小,大的那辆上面下来几个戴白帽穿白衣的人抬着一副担架急匆匆奔向老宅,小的那一辆上面下来几个穿制服的人威风凛凛冲进老宅。

一身白的人对蛋儿进行了全力抢救,最后摇摇头,宣告死亡。

一身制服的人铐上蓝玉柳带上车“呜啦呜啦”而去,一起“呜啦呜啦”带去的还有躲在朱虎家屋里的那三个人。

老宅前院哭声再起,除了蛋儿他娘和马夜叉那撕人心肺的哭,还有斜眼婆呼天抢地的哭,她不是哭蛋儿,是哭自己家怎么招来了这样的祸水?因为朱虎也被“呜啦呜啦”的车给带走,说有同案犯的嫌疑。

朱獾显得很冷静,待“呜啦呜啦”的车开走之后,她让独臂罗去喊瘪嘴婆过来,让跷脚佬去喊“八先生”过来,让黄花菜去喊朱胖子过来,三个人开开心心转身去喊,尤其是跷脚佬和黄花菜两个开心得不是蛋儿死了要办丧事,而是蛋儿成家要办喜事,一个是因为去喊操办丧事的“八先生”他有一份利事钱可以拿,另一个是因为又有大席可以吃,朱胖子烧的大席。

独臂罗耷拉着独臂刚要转身去喊瘪嘴婆,瘪嘴婆过来拉了拉他的独臂,塞给他几张一元的纸币,低声对他说:“去回仙子的话,说我早已准备好为蛋儿超度。”

“没问题。”独臂罗眉开眼笑,不管瘪嘴婆是早就过来看热闹还是真的为蛋儿超度,过去朱獾面前回话。

朱獾点头说很好,随后让马夜叉和蛋儿他娘一起抱蛋儿回家,这个家自然是蛋儿原来的家,老宅第六进房。

丧事办得十分隆重,三天后在大樟树下发丧,马夜叉和蛋儿他娘几次哭昏过去,瘪嘴婆拿神水喷她们的脸才得以苏醒过来。

一起送蛋儿去西山的有村里的所有小朋友,他们都是蛋儿的同学,一路上“蛋儿蛋儿”的喊得伤心哭得更伤心,连外村请过来的那些敲打班子全为蛋儿流泪。

朱獾在蛋儿坟前宣布,她要为蛋儿守坟到“五七”,也请瘪嘴婆每天过来为蛋儿超度,以防各路野鬼滋扰蛋儿。

瘪嘴婆自然高兴,因为这次她的利事钱没有少拿,接下去每天过去坟前为蛋儿超度,这利事钱更不会少,所以每天都按时过去,分秒不差。

到了蛋儿的“五七”那天早晨,朱獾又在坟前宣布,蛋儿小小年纪横遭恶人毒手不幸离去,令人扼腕,为了让他早日得以超生,亲人不再天天流泪,决定不起坟头,不立墓碑。

瘪嘴婆附和,说小儿夭亡本不可以起坟头立墓碑,最好是掩于野草乱石中,这样才能得以早日超生转世投胎。

“噼啪!”瘪嘴婆话音刚落,西山掩埋蛋儿的那一块泥地突然炸裂,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东山霞光万道,山顶百鸟飞起,齐齐飞向老宅,盘旋老宅良久飞回东山。

“感谢父母养育之恩,感谢乡邻关爱之情,感谢同伴相送之谊,感谢仙婆超度之意,蛋儿随仙子上天也!”

东山传来蛋儿的声音,声音深邃幽远,仿佛来自天际,瘪嘴婆忙跪下磕头,嘴上大喊:“本仙恭送蛋儿上天,好去好去。”

事后,朱獾给了瘪嘴婆一个大大的红包,瘪嘴婆连声说“受之有愧受之有愧”的同时,向乡邻们尽情描述蛋儿上天的经过,越描越真越描越神,当然神的是她这个仙婆,自此生意更好,四邻八乡争相邀请不说,方圆上百里外也有各色人等不时登门。

蓝玉柳没有被以命抵命,她被“呜啦呜啦”的车带走后,“呜啦呜啦”的车又来了驴不到村好几趟,最后认定她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

有人说,蛋儿死得太冤,置他于死地的人只被判了那么几年。有人说,蓝玉柳只是打了蛋儿一个巴掌,不至于置蛋儿于死地,是蛋儿本来有病,刚好发作要死。有人说,是蓝玉柳神通广大,方方面面都有人,自然得以轻判。有人说,蛋儿得以解脱是好事,他不是上了天吗?上天已经可怜了他。

朱獾得到蓝玉柳被判的消息后,带着蛋儿他娘、马夜叉来蛋儿的坟前祭奠,蛋儿他娘和马夜叉自然又哭得死去活来,瘪嘴婆赶过来劝,说蛋儿上了天应该高兴,他好几次托梦过来,在天上过得比地上还要好。

蛋儿他娘问瘪嘴婆怎么个好法?瘪嘴婆迟疑了一会笑着说:“好就是好,反正就是好,马上成为天兵天将的一员。”

“他成为天兵天将的一员?那能是好吗?他那么矮小,能打得过人家吗?”蛋儿他娘哭得更凶。

瘪嘴婆原地转了一会儿圈说:“天兵天将不在于身高,在于法力,现在蛋儿法力无边,天庭比武中夺得了武状元,马上要被封为天蓬元帅。”

“天蓬元帅不是猪八戒吗?我家蛋儿上天后怎么成为了猪呢?哎哟哟,我那可怜的蛋儿呦。”蛋儿他娘哭得肝肠寸断。

瘪嘴婆站在原地转不了圈,求助的目光只得望向朱獾,朱獾过去搀扶起蛋儿他娘,劝解道:“你听错了呢,仙婆说的是天庭元帅,不是天蓬元帅。”

“对对对,是天庭元帅,管整个天庭天兵天将的元帅。”瘪嘴婆忙解释。

“管整个天庭天兵天将的不是托塔李天王李靖吗?我们的蛋儿怎么可能替代他呢?”马夜叉止住哭泣抬起头问瘪嘴婆。

瘪嘴婆回答不上,求助的目光只得再次望向朱獾。

朱獾过去搀扶起马夜叉,说:“托塔李天王李靖退休了呢,我们的蛋儿接了班。”

“对对对,托塔李天王李靖退休,退休了呢,蛋儿厉害,蛋儿厉害,接了班,成为了天蓬元帅。”瘪嘴婆急急附和。

“怎么还是天蓬元帅呀?哎哟哟,我那可怜的蛋儿呦。”蛋儿他娘又哭了起来。

朱獾解释:“仙婆又可误,口误了呢。仙婆对猪特别有感情,所以总是口误把天庭元帅说成天蓬元帅。”

“对对对,我家不是世代杀猪的吗?我每天给天蓬元帅上五柱香,希望他能宽恕我们家的每一代杀猪佬。蛋儿当的是天庭元帅,原来的天庭元帅退休了呢,退休了呢。”瘪嘴婆跟着不住解释。

蛋儿他娘抽泣着问瘪嘴婆:“天庭也要退休吗?不是说天上的神仙都是长生不老的吗?怎么还退休呀?那我们家蛋儿到时候也要退休吗?什么时候退休呀?”

“这个……”瘪嘴婆答不上来,求助的目光只好又望向朱獾。

朱獾对蛋儿他娘说:“天上人间,有些事情还是一个样子。蛋儿正当青春,年轻有为,离退休远着呢。你如果还不放心,让仙婆下次问问他。”

“对对对,我下次好好问问他,问问他有没有想你?有没有想老宅?有没有想驴不到村?有没有想……”“你一定要替我好好问问他,问他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老宅?有没有想驴不到村?有没有想……”蛋儿他娘不等瘪嘴婆想完过去抓住她的手臂想个没完。

朱獾听得好笑看得好笑,但不能笑出来,过去扶住蛋儿他娘向瘪嘴婆使了个眼色,瘪嘴婆忙退到一边,不敢再多嘴。

从西山回老宅的路上,马夜叉问朱獾:“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朱獾回答:“没有。”

“没有就好。”马夜叉大步走进老宅。

蛋儿他娘嘴上没问,但张望朱獾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份狐疑。

当天晚上子时正,老宅上空传来哭声,哭声凄切,似是蛋儿的哭声,一声声瘆人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