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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诀然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雷泽家,并带走了此时家中唯一的‘主子’。

停留的时间甚至没有超过十五分钟。

本来还能更快,只不过途中撞见了老管家,交代了要外出一段时间。

在老人家关怀的视线中,多解释了一番才得以脱身,这才耗时久了一些。

汉特有些迷茫,愣愣的目送两个年轻人一起消失在视线中。

让他捋一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事件的开端,是作为他小辈的斐诀然卸下了佣人的重担,回归自由。

对,他是说过让对方记得回来看看,可没想到当天就回来了啊!

而且,走的时候还把待在家中的少爷一起带走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重点是,这‘走’并不是简单的朋友间聚一聚,出去玩一圈,而是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归期未定’!

汉特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报告给上头的主事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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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尤并没有直接被带去霍德角,而是打了一辆车,七拐八拐的绕进了他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一个同样有些偏远,老旧,却没有那么混乱的小区。

斐诀然付了车钱,交代了此次行程的目的,“少爷,你的衣服多数名贵,不适合穿去那种地方,会被有心人盯上。

而新衣服也过于明显,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穿我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再正经不过。

但苏牧尤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主本质可没有那么纯粹,很想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这小子看。

可惜碍于人设,只能不冷不热的“哦”一声。

斐诀然压下上扬的嘴角,带着他回到了父母留下的小屋内。

里面干净整洁,显然房子的主人常回来打扫,并没有出现落灰不能下脚的情况。

苏牧尤有些意外,“听管家说,你以前过的不是很好。”

这一点,从这布局温馨的居住地还真的看不出来。

“少爷以为,我会像话本故事里的那般,住在肮脏且狭小的小巷子里吗?”斐诀然忍笑,精准的点出了他的猜测。

苏牧尤还是听出了对方声音中暗藏着的笑意,黑脸,“衣服呢?”

斐诀然投降的举起了手,识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带着少爷去了自己的房间。

转身之际,眼中闪过了一丝晦涩。

住是不住在那种地方,但没少在那种地方打工赚钱就是了。

他父母是在买房没多久后出事的,并没有留下多少积蓄。

为了温饱,他只能出去赚钱养活自己。

可招收未成年的童工可是犯法的,寻常商家根本不愿意那么做。

最多,就是好心的请他吃上一顿。

后来,斐诀然就发现了那样的地方,多的是人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他年纪虽然小,可干活利索,在管饱的情况下,工资只需要普通人的三分之一乃至更少,有的是老板愿意用。

有利有弊,在那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小混混了。

而小混混又惯爱捏软柿子,斐诀然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人堵着敲诈勒索。

有的时候,甚至都不是为了钱,只是单纯的使用暴力来撒气。

学不会反抗的话,说不定他就被打死了。

听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斐诀然又释怀了。

他应该感谢那段时间的经历,毕竟从结果上来看,他没有被饿死。

同时,身手也在频繁的以少对多的战况中得到了锻炼。

虽然招式不怎么磊落,但确实打下了基础,训练出了了不得的反应速度,让他能极快的跟上班级里其他人的进度。

也能,和少爷并肩。

收起繁杂的心绪,斐诀然推开尘封已久的房门,里面同样干净。

他指了指侧面的衣柜,“少爷自己挑?”

保证都是干净的!

苏牧尤没有推脱,越过他上前。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挑中的几件衣服往身上一比划,不合身。

因为对方比他高,肌肉也比他练得好,尺寸自然更大些。

苏牧尤站着没动,抿唇不语,男人的自尊心突然就有些受损了。

他,还是得多练!

见状,斐诀然暗道一声糟糕,处理不好怕是少爷真的要生气了!

连忙走上前,牵强的拿过了主动权,“还是我来吧,以前也是我为少爷挑的呢。”

苏牧尤眯着眼睛看他动作,只见他有些费劲的从底下翻出了几套衣服。

真·压箱底。

抖开一看,确实小了一圈。

男人,有时候就是会被要和同类斗艳攀比的天性牵着走。

苏牧尤冷不丁的问了句,“这是你几岁时候穿的衣服?”

“十五、十六?”斐诀然从脑子里翻出回忆,以为自家少爷是嫌弃这衣服太旧,还解释了一下,“不过没穿多少次,少爷放心吧。”

那段时间地位提升,他伙食好了不少,个子蹿的特别快,新衣服穿几次就觉得有点紧了。

没有丢还是因为穷,想放一放,放到舍得了之后,再用来当抹布之类的物尽其用。

后来被汉特找到,牵线去雷泽家当佣人后,就忘了这事儿。

当然,这个秘密他会带进坟墓。

听到回答后的苏牧尤:“……”

人十六岁的衣服,他十九岁穿正好。

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安慰自己对方是骨架大!

他刚想接过衣服,斐诀然却抬高了手,没给。

苏牧尤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被戏弄了。

刚平息了的恼意再次回升,他想也不想就抬脚碾了碾对方的脚背。

同时,恶狠狠地说,“你想死?”

斐诀然一阵龇牙咧嘴,讨饶,“嘶,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说,嘶,还是需要再洗洗。”

话说早了,上面的衣物确实是干净的。

但他还真没周全到这种地步,压箱底的少说大半年没动过了。

衣柜里是没什么灰尘,他自己穿倒也无所谓,但给少爷的话,还是要再拾叨拾叨。

闻言,苏牧尤愣了一下,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他默默把脚挪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哦,那你去洗吧。”

耳朵却红了一片。

斐诀然领命离去。

洗衣机无声的运作,等待中,他分神回想了一下方才少爷的表情,突然嘿嘿两声。

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