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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明天我家过年,请你们明天到我家吃饭!”

申云芳说:“我知道,明天你十七周岁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刘运安微笑着说道:“姚三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快进屋坐吧!”我微笑着点头,刚坐到沙发上,便听见梯步传来有人从二楼走下来的声音。那脚步声缓慢而沉重,每隔十几秒才响一次,仿佛下楼的人内心充满了挣扎,想要下来又犹豫不决。

终于,她还是下来了。刘运平缓缓地走下楼梯,她的秀发如瀑布般披肩垂下,脸庞显得比以前更加瘦削,仿佛经历了许多痛苦。她站在楼梯口,默默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我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

此时,刘运安似乎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她默默地转身走进厨房,帮她妈妈做饭去了,留下我和刘运平在这沉默中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我们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我看着她眼中噙满的泪水,那是思念的泪水,是心中无法言说的痛苦。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的回忆,对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的怀念。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起伏,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运平,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对不起,当初我离校出走,实在是迫不得已。让你为我担心了!我心里真的很愧疚!我必须要找到那些可恶的人贩子!我一定要救出大姐和二姐!为了她们,我只能牺牲自己的学业,放弃自己的前途!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刘运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我的怀里,泪如泉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哭泣的声音充满了对我的相思和担忧。这一年半来的思念和痛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我的皮夹克上。我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

我们全然忘记了此刻正身处她家的堂屋里,忘记了她的妈妈和妹妹就在隔壁的厨房里。她紧紧地抱住我,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疯狂地亲吻着我,似乎要将这一年半的离别之苦和思念之情通过亲吻传递给我。我也激情地回应着她,把这些日子对她的无尽思念,都融入到这个热烈的拥抱和深情的亲吻中。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热烈的亲吻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咳咳”的声音。那声音,明显是刘运安故意发出来的,试图引起我们的注意。我和刘运平像触电般赶紧分开,刘运平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刘运安略带戏谑地说:“你们俩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在我家堂屋里如此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搂抱亲吻了一个小时!妈妈做好的饭菜都已经凉透了!我和妈妈在门口偷偷看了你们半个多小时了!”

我顿时感到无比的尴尬,脸颊像着了火一样,瞬间涨得通红。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心中充满了羞涩和尴尬。而刘运平则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和窘迫。

申云芳若无其事的端着菜走进来,笑着对我说:“姚俊,就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家吧!”

我此时尴尬得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我回答道:“谢谢申阿姨!家里还有很多人,爸妈和叔叔婶婶们都等着我回家吃饭!怎么没有看见小海叔啊?”

申云芳说:“现在是他生意最好的时候,也是最忙的时候!春节后才回来!”

我回答道:“哦,那明天你们早点来我家吃饭!我先告辞走了!”

我和他们告别后,回到了家里。

婶婶们都在准备明天的东西,忙得不亦乐乎。三位叔叔也在帮忙搬桌子板凳过来,免得明天太忙了。父亲也请了玉爷爷他们明天来我家吃饭。下午玉爷爷的女儿姚秀,从她男朋友家回来,听说我回来了,马上就跑来看我,结果来了两次,都没有看到我,我到刘运平家去了。

我刚坐下,喝一口水,姚秀又来了。她看见我,高兴的喊道:“三娃儿!你这么难见到啊?为了看你,我跑第三趟了!”

我也笑着说:“姚秀,快来坐!”我拿出一些下午父亲他们买的瓜子糖和水果,请她吃。她是最爱吃瓜子的人,洁白的门牙上,都被瓜子嗑上了一个小槽,变成了专门嗑瓜子的瓜子牙。

她没有着急吃东西,走到我身边,捧起我的脸,端详起来,说:“三娃儿,越来越帅了!这头发也太好看了!如果我不是你姑姑,都想做你女朋友了!”

我甩了她一个白眼,说:“姚秀,听说你刚从男朋友家回来,什么时候耍的男朋友啊?还一回来就调戏我!”

姚秀得意的说:“谁说是男朋友啊?我们已经订婚了的!是我未婚夫!我们计划明年就准备结婚了!”

我开玩笑的说:“恭喜啊!你为什么着急结婚啊?不会是偷吃了禁果吧!”

姚秀白了我一眼:“看你年龄不大,还是老封建!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订婚后,就同居在一起了啊?我还算最老实的那种了!”这个话题不能聊了,我马上转移话题,问道:“你两个哥哥呢?”

姚秀说:“别提这两个没人性的!他们现在正在做春运车票生意,一天挣一两千!”

我纳闷道:“他们怎么没人性了啊?”

我说:“他们挺好的啊!小时候带我去炸鱼!”

姚秀白了我一眼,说:“都是因为我那不要脸不要皮的妈引起的!她跟着我外公隔壁生产队的野男人陈世宾跑了以后,没多久花光了那个野男人家所有的钱。后来为了挣钱,他们就‘放鸽子’,来坑别人的钱!”

我打断她道:“放鸽子也能坑钱?鸽子放了以后,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吗?就这样坑钱啊?是卖信鸽吗?卖给别人,自己又飞回来?”

姚秀说:“枉你出去闯荡了一年半,怎么思想还这么单纯啊?在外面没有少吃亏吧?”

我弱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因为我确实吃了很多亏,好几次命悬一线!能活着回来,付出了太多太多!

姚秀继续说:“所谓的放鸽子,就是你说的那种,把鸽子卖给别人,鸽子又飞回来!我妈是鸽子,那个野男人陈世宾是放鸽子的人,明白了吗?”

我似懂非懂,我奇怪问道:“桂春奶奶怎么会变成鸽子啊?”

姚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平时上学干啥都那么聪明的脑袋,怎么现在变成榆木脑袋了啊?就是陈世宾,把我妈卖给别人当老婆,拿到钱以后,我妈就想办法跑回去!然后陈世宾带着她,卖到下一家去,然后又跑回去,这就是放鸽子!”

我恍然大悟!说:“这下明白了,这不就是骗婚吗?”

姚秀说:“算是吧!只是他把我妈卖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卖了好几个省!他们一起骗了很多钱,钱来得快,也花得快!有一次把我妈卖到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一个偏僻小镇,没想到买我妈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是村干部,他识破了我妈的伎俩,就给我妈两条路,要么报警,抓我妈去坐牢,要么好好和他过日子。我妈本是好逸恶劳之人,就选择留下来和这个老头好好过日子了。”

我说:“村干部也买老婆啊?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姚秀说:“很多偏僻的地方,干部就是法!陈世宾等了几天,我妈还没有回去,就偷偷跑去看什么情况,结果被抓住了!老头带着村里人,把陈世宾揍了个半死!陈世宾狼狈的回到老家后,觉得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到成都找到我两个哥哥,给了他们一人一万块钱,让他们去把我妈弄回来。我两个哥哥拿了钱以后,问到地址,把陈世宾又打了一个半死!他们早就想找这个王八蛋的麻烦了!当年拐走我妈,让我们变成没有妈的孩子!”

姚秀喝了一口水后,又继续说道:“两个哥哥打了陈世宾后,就启程到安徽,找到了我妈和那个老头。老头当村干部的,家里条件也很好,待人处事也好。对我两个哥哥特别好,两个哥哥看妈在那里挺幸福的,就不想把她带回来。老头也给了两个哥哥一人五千块钱!后来说到他们这边很多老光棍,娶不到老婆,很多人靠花钱买老婆,两个哥哥就动起了歪心思,让老头联系哪些要买老婆的单身汉,在四川介绍女孩过去。他们在成都火车北站,拐了好几个女孩,卖到我妈那边去了!”

我不由一惊!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竟然也变成了我最痛恨的人贩子!姚秀继续说道:“有一次他们回来,说安徽那边条件好,叫我和男朋友分手,介绍我在妈那边去,嫁给有钱人!我呸!什么人啊!连亲妹妹都想坑!”

我说:“他们俩怎么变得这么没有人性了啊?”

姚秀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吧!跟我妈混,还不给变坏了!原本他们在火车北站混社会,就不是什么好鸟!当黄牛倒高价车票,有时候把旅客的行李和钱包偷偷拿跑,反正啥坏事都干!早就没有人性了!可怜我爸!一个优秀的老兵!哎!”

我安慰道:“目前社会就这样的,他们变成什么样,你也改变不了,你爸也改变不了。你今后好好对你爸就可以了啊!”

姚秀说:“我也要嫁人啊!我不赶紧嫁了,怕哪天他们把我也卖了!”

没想到她这句话后来变成了真的!在半年后,我去寻找大姐二姐的期间,已经怀孕三个多月的姚秀,竟然真的被她两个哥哥,强迫带去做了人流!然后卖到了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她妈隔壁镇一户有钱人家!

我安慰姚秀道:“别胡思乱想,你哥他们怎么可能卖你啊?等一下就在我家吃晚饭,叫玉爷爷也下来,明天我家过年,你们都来!”

姚秀说:“你们家好像好几年没有过年了啊?”

我咬牙切齿恨恨的说:“是啊!自从我大姐被人贩子拐走以后,我家就没有过年了!”

姚秀说:“哎!可怜的娃!”她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抚摸着我的脑袋!顿时她愣住了!大惊失色的道:“三娃儿,你这是怎么了啊?”然后她拨开我的头发,看见了被马杰用铁锹砸破头顶留下鸡蛋大的伤疤!原来她摸我脑袋的时候,手指摸到了没有头发的光滑伤疤处!

她的惊呼声,吸引来了我的父母,我的三位叔叔和三位婶婶!大家惊恐的围着我,我母亲赶紧过来扒开我的头发,我的伤疤顷刻之间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我母亲心疼哭道:“三娃儿,这是怎么了啊?到底是谁打你的啊?”仿佛这伤比直接砸在她的头上还要疼!

父亲也着急问道:“三娃儿,到底什么情况,你说啊?”

父亲对人性了解比较透彻,说完以后,来到我的身后,撩开了我的衣服!我背上横七竖八超过一百条皮带抽破皮后的伤痕,展现在他们眼前!父亲瞬间泪如泉涌!四叔含泪恨恨的道:“三娃儿,是谁干的!告诉我!老子去杀他全家!”

三叔也恨恨的道:“三娃儿,你说啊!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二叔平常不发怒的,也满面怒容,说:“三娃儿,告诉我们,是谁干的?我们连夜带人,去为你主持公道!”

婶婶们也七嘴八舌叫我赶快说,伤害我的人是谁,住哪里。

我没有想到,姚秀无意中竟然发现了我的伤疤!父亲发现了我背上伤痕累累!有几条伤还没有完全愈合!父亲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加上我带回来那么多钱,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