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喜的是，小崽崽乱打一气，皇后吓的脸色惨白，急忙去看小公主的状况。
却发现，小公主不但没有受到惊吓，相反，在小崽崽丢下鸡毛掸子哒哒哒地往回跑，两条小短腿倒腾地快成了风火轮的时候，呆滞的眼睛眨了眨，忽然咯咯地笑了出来。
皇帝和皇后惊讶地看向小公主。
皇后喜极而泣，“凰凰？”
“凰凰笑了是不是？凰凰可还认得出母后？”
三岁之前，小公主聪明伶俐玉雪可爱，小小年纪就会背诵很多诗文，像父皇母后这样的称呼更是一岁多的时候就能叫出。
可是，四年了，从三岁一场大病之后，小公主竟是成了痴痴傻傻的样子，甚至许久都不曾出声了！
皇帝也急忙弯下腰来，“凰凰？凰凰看看父皇，可还认得出父皇吗？”
小公主慢吞吞地移动眼珠。
漆黑的眼珠先是落在皇帝脸上。
众人急忙敛气静声。
许久之后，小公主含糊地叫道，“父……皇……”
然后，小公主又将眼珠慢吞吞地移向皇后，“母……后……”
“呀，凰凰叫我了，凰凰认出我了！”皇后眼眶一红，开心之下竟是连“本宫”都忘了自称了。
皇帝惊讶之余，一脸喜色地看向整个钻进江慕寒怀里的小崽崽。
小崽崽刚刚才赶走了大怪物，整个崽吓得瑟瑟发抖，小脸埋在江慕寒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江慕寒垂着眼睛，一只手在小崽崽背上轻柔地拍抚着，“乖乖看到什么了？”
“别怕，哥哥在这里。”
江慕寒的神情温柔无比，哪里能看出是什么杀人不见血的东厂大魔头。
皇帝面露讶异。
察觉到皇帝的目光，江慕寒神情微顿，随即面色一冷。
“这小娃娃，看起来与凰凰有些缘分，”皇帝笑着问，“江卿带她入宫来，可是为了公主伴读一事？”
“她叫乖乖，”江慕寒道，“是定国公府的千金乔栀。”
定国公府的千金？
皇后是见过乔蓉的，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定国公府刚找回来的那位“真千金”。
原来，江慕寒养在身边的竟然是定国公府的“真千金”。
女人家心思细腻，想到江慕寒似乎也是无父无母，心里诧异地想，这无心的大魔头，难道是因为小千金和他身世相仿的缘故？
……倒是想不到。
不过，好歹也算发现了江慕寒的软肋。
皇后抱起小公主，轻声问道，“凰凰，你看这个小妹妹。”
“你喜不喜欢这个小妹妹呀。”
小公主眼珠转了转，慢吞吞地挪向小崽崽。
“呀~”小公主咿呀着，伸出手指指向小崽崽，“呀~”
小公主竟是十分喜欢小崽崽！
听到小公主咿咿呀呀地声音，小崽崽这才从江慕寒怀里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小公主。
小崽崽身上有江慕寒的紫气，小公主身边的大怪物被打走了，这才让小公主恢复了几分神智。
因为是小崽崽将大怪物打跑的，所以，小公主记住了小崽崽的气息。
“这孩子，是和凰凰有缘分的，”皇帝笑道，“乖乖？这名字倒是很好，好，朕这就亲自下旨，让乖乖入宫伴读，不仅伴读，还要是首席伴读！”
江慕寒揉了揉小崽崽的脑袋，淡声道，“多谢皇上。”
他只自己说多谢皇上，但却没有一点让小崽崽也依照礼制向皇上皇后磕头谢恩的意思。
他怎么舍得自己心爱的小娃娃向别人卑躬屈膝。
皇帝脸色难看了瞬间，但还是忍下了。
江慕寒刚刚才查出王清正案扳倒九王爷，即便贵为一国之君，他也……实在没有底气向江慕寒要求什么。
可敬……亦可恨、可畏！
皇后看到皇帝的脸色，立刻便笑着招手，“乖乖，过来，来本宫身边，冰酥乳想吃吗。”
冰酥乳……
小崽崽一眼就看到，皇后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冒着奶香和蜂蜜甜味的冰酥乳。
凉丝丝的寒气袅袅娜娜地飘起，看起来可实在太诱人了！
小崽崽馋地舔了舔小嘴巴。
但是，她还是糯糯地说，“谢谢~姨姨~”
小崽崽坚定地说，“不呲~”
江慕寒微微诧异了下。
馋兮兮的小崽崽，竟会拒绝诱惑力十足的冰酥乳？
江慕寒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不吃？”
小崽崽抓着他的手指，乖兮兮地小声说， “锅锅~不喜~~”
小崽崽可聪明了。
小崽崽一眼就看出来，好看哥哥不喜欢这两个看起来华贵无比的大人呢！
虽然很馋，但是哥哥不喜欢的，小崽崽也不喜欢！
小崽崽话还说不利索，但江慕寒却全然懂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鬼灵精的小家伙，上挑的眼尾立刻浮满了笑意。
但就在这时，皇后忽然小声惊呼，“凰凰？”
众人抬眼看去，就见一直呆呆傻傻的小公主，竟然挣扎着想要从皇后怀里下来。
皇后紧张地屏住呼吸。
皇帝急忙挥手示意她，快把小凰凰放下来呀！
皇后深吸一口气，像是放下什么千金难求的易碎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小公主放在地上。
小公主双脚落在地上之后，先是呆呆地站着，咬着手指，怯生生地看着乔栀。
然后，她转身端起桌上盛着冰酥乳的小碗，两只手紧紧地捧着，一摇一晃地走向乔栀。
小崽崽也立刻站定，惊疑不定地看向江慕寒。
江慕寒垂了垂眼，“嗯。”
他只说了一个字，但小崽崽立刻就明白了。
于是，在众人惊喜的眼神里，小公主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小崽崽面前，两只小手往前一递，“呀~”
咿咿呀呀地，别人只能靠动作猜出，这是要请小千金吃冰酥乳呢！
小崽崽看了看小公主，又看了看冒着香气的冰酥乳，咕咚咽了一大声口水！
“谢谢~~”小崽崽礼貌地谢过，然后接过冰酥乳，挖了满满一大勺送进嘴巴里。
哇~~
甜滋滋的，太好吃啦~~
小崽崽幸福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弧线。
自己吃完不算，她还又挖了满满一大勺，递到小公主面前。
小公主呆呆地看看她，又看看满满一大勺冰酥乳。
皇后紧张地呼吸都放轻了。
这还是小公主第一次对同龄人表现出亲近，难道，江慕寒带来的这个小娃娃，真的能将小公主的心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