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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扑通”跪了下来。

申氏还有什么不明白,“好啊!都串通好了,一起来糊弄我是不是?”

“夫人息怒,少爷……少爷他不是……”

玛瑙想要辩解,脑中搜寻一圈,硬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

还是琉璃反应快,赶忙搀扶住申氏,为她顺着胸口。

“夫人莫急,凡事等弄清楚了再说。”

她实在太了解申氏火急火燎的性子,十次有九次要闹出误会。

申氏指着紧闭的门。

“还有什么不清楚,就是那个老头!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琉璃上次没来,她哪里知道之前发生了何事。

这会一头雾水。

一个老头罢了,怎么申氏好像要杀人?

“想来是少爷新请的门房?”

“谁家门房爬到主子床上,还穿红着绿的!”

老头……爬床?穿红着绿?

信息量有些大,琉璃愣住,申氏一把撇开她,疾步上了台阶。

“哐哐哐!”

门拍得震天响。

“你给我出来!你究竟是谁?”

“出来!”

周妈妈从厨房将桃酥与春卷从厨房揪出来,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跪在了玛瑙身边。

“夫人,厨房里藏着两个呢!”

桃酥忙辩解,“我们是在为少爷准备吃食,没有特意藏着。”

申氏气得直喘粗气,上次她晕过去叫他们联合起来忽悠了一通,这次好啊,将人堵在了房里头。

看今日如何抵赖。

“你来说!那老头究竟是谁?”

“奴婢不敢说。”桃酥被申氏点到,心肝肺都怕得颤抖。

“不敢说,好,周妈妈,即刻将人发卖了出去。”

琉璃和周妈妈上前去拖人。

春卷急了,扯住周妈妈袖子,脱口道,“无患说,少爷如今喜欢男的!”

桃酥起身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

一阵寂静过后,申氏气得倒仰。

几个人醒过神,手忙脚乱去扶。

“夫人!”

众人皆大喊。

桃酥看闯了祸,低声埋怨道,“夫人又没咱俩身契,那是吓唬我的,哎呀……这下可闯祸了。”

琉璃搬了椅子出来,申氏喝了好几口茶,将气给顺了下去。

“去,砸门,砸窗,抓住他!”

申氏今日誓要弄清楚究竟。

无忧去凌雪阁安排下葬事宜,比和燊还先回府。

隔壁闹哄哄的,人多眼杂,难免有人盯上和府。

师歌的尸身不能留在和府,得从后门送走。

琉璃刚把窗户砸开,转头瞧见无忧探头在门口处瞧。

“夫人,无忧回来了!”

无忧忙缩回了头。

申氏厉声道,“滚进来!”

几人跟在申氏后头进了屋子,屋子里静悄悄的。

周妈妈得了申氏眼神示意,快速巡了一圈屋子。

柜子、屋顶……连床上的被子都掀开了,老头消失了。

周妈妈摇了摇头,为难地看着申氏。

“夫人,不如问问无忧。”琉璃道。

琉璃将无忧叫进房,申氏冷冷注视着他,“我问你,少爷房里那个老头究竟是谁?”

无忧微转了头往门口瞧,和燊还没回来。

“是……”无忧咽了咽口水,“那是少爷的——”

“母亲怎么过来了?”

无忧长松一口气,赶忙往旁边挪了挪。

“我交给你的事办完了?跪在这里做什么?”

无忧一骨碌爬起来,“小的马上去办!”

申氏皱眉,“回来,我说让你走了吗?”

无忧去看和燊,只见他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窜出门去。

申氏气得站起来,“你!你……”

和燊上前将她的手拉回去,“母亲,跟无忧置什么气?”

申氏冷笑,“你惯会避重就轻,我问你,那老头究竟是谁?”

“他啊,”和燊一笑。

申氏被他笑得莫名。

和燊道,“母亲,那是你亲家公啊。”

申氏瞬间瞪大了双眼,大声道,“你说是谁?”

亲家公三个字,怎么听在耳朵里那般陌生?

“不,不可能!”申氏不信。

亲都没成,哪里冒出来的亲家公?

“母亲,”和燊道,“那是月殊的爹,您没见过也很正常。”

申氏紧盯了和燊片刻,才缓缓吐出那个名字,“齐月殊?”

和燊含笑点头。

“那他为何跑?”申氏还有疑虑。

“母亲这不是明知故问,”和燊道,“儿子同月殊不是和离了吗?他跑很正常。”

申氏刚想点头,又觉出不对来,“不对,林三娘当初说得可是父母双亡,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爹?”

申氏越琢磨越觉得那老头不像好人,语重心长道,“儿啊,念旧情是好事。你可莫叫人给骗了。”

“怎会,林三娘说得是月儿的养父母,母亲看到的,是月儿的亲爹。”

和燊说得一本正经,连自己也暗暗佩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莫非他是来问你要人的?”

和燊还未答话,申氏就急切地揪着和燊地衣袖,“你俩早就和离,你可不能任由他胡来。”

申氏又想到那老头躺在和燊怀里,气不打一处来,“他缠着你做什么?这是想讹上侯府啊。”

月殊乃是五十两银子在牙婆林三娘那里买的,在申氏看来,这是银货两清的买卖。

“母亲误会了,”和燊道,“他只是来看看月儿,不会久待。”

申氏诧异,“齐月殊在这里?”

和燊点头,脸上笑意加深。

“母亲今日来得正好,”和燊道,“潇湘苑许久未住人,还要劳烦母亲派人收拾收拾。”

“你要带她回府?”申氏再次震惊,环顾屋内,“人呢?她在哪?”

月殊早在她砸门时从后窗跑了,这会正呆在地窖里与老赖头喝酒。

都有被楚天极迫害奴役的经历,几杯酒下肚,两人又有共同话题。

就差搂着肩膀叫嚷哥俩好了。

得知月殊将师歌尸身葬在了凌雪阁。

“凌雪阁是个好地方,风景好,地势高。”老赖头道。

“等事情了结,再迁走。”

月殊早有打算,师歌与森海都得葬去闽南。

“你呢?”月殊为老赖头又开了一坛子好酒,“有何打算?”

“浪迹天涯吧,”老赖头惬意靠在椅背上,“或者干回老本行也好。”

老本行,等于同权贵富绅作对,那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月殊想了想,挽留他,“不如留在和燊身边,我看他待你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