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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黎头皮辣疼,被和燊踹了一脚,肋骨处也有些痛得直不起来。

血顺着额中流下,他想抬手去擦,但是连手里的刀都有些握不住,身子更是一阵一阵发软。

箭上有毒!

和燊瞧他有些站立不稳,心中了然,往凌雪阁窗户口看去,月殊冲他挥了挥手。

和燊点点头,再回眸,冷声吩咐无患,“丢到坑里去。”

竹林处一阵异动,枝叶簌簌作响,雪纷纷扬扬从竹叶上掉落。

无患握紧刀看着竹林,沉声道,“三少爷,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一支箭破竹而出,无患飞身去挡,那箭力道崩到极致,一下射进和燊胸口。

“三少爷!”

紧接着有人踏竹而来,雪沫飞扬,在场的人都被雪沫迷了眼。

青黎仰天大笑,“天不亡我啊!”

和燊抬步想追,血滴落在雪地上。

他又闻到空气里一阵熟悉的香味,再闻,脸色微变。

是谢哲成制的那股子媚药的香味,他立即大喊,“屏息!”

这下子,他自己倒吸进去一大口。

月殊将此惊变尽收眼底,她低喝一声,“出事了。”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直接从三楼飞身而下。

“和燊!你没事吧?”

“这样看着像没事吗?”说完人支持不住往月殊身上扑。

俩人跌在雪地上,和燊的头还磕到月殊额角,她用力推了推,正好推到自己脖颈处。

昏昏沉沉间,月殊身上味道一阵阵往和燊鼻子里钻。

和燊忽勾住她的脖子亲了上去,“月儿?”

和烨奔到窗口,月殊与无患扶着和燊已经往凌雪阁奔来。

他一瘸一拐奔下楼,和燊躺在地上,看起来还算冷静,眼睛直勾勾盯着脸有些微红的月殊瞧。

“三少爷这目光……怎么瞧着含情脉脉的。”

无患不怕死地开口,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他中了媚药,发情了。”

月殊接过无患递过来的匕首,直截了当割开衣服。

她瞧着比和燊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将匕首在火烧得通红。

“酒。”

和燊双颊露出可疑的坨红,他缓缓阖眼,唇边还有若有若无笑意。

原本必杀的局,被人射了个透心凉,人也逃走了,居然还有心思笑!和狰看着自家这个不着调的弟弟直摇头。

“连个人都杀不了,越来越没用了你!”

月殊恨恨数落,下手却小心谨慎。

和烨以为她没想起来,“你不是在箭上抹了毒吗?”

月殊手一顿,尴尬道,“额……只是些软骨散,我与三少爷同样自负。”

“你们两个……真是!”和烨不知怎么形容,气得转回桌边,“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茶。

滚烫的刀尖刺进皮肉,和燊胸口抖了一下。

月殊顺着箭羽往下割,越想越气,头也没抬出声,“有没有臭袜子?”

这个跨度有些大,无患懵懵地问,“啊?要臭袜子做什么?”

“塞他嘴里,他这张嘴那么能说,待会痛得咬舌自尽了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还是嫌弃和燊方才动手太过磨叽。

无患不敢吱声,一咬牙撩起袖子将自己胳膊伸到了和燊嘴边。

“三少爷,咬我吧!我肉厚!”

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味道。

和燊微睁开眼,嫌恶地撇过脸。

“血怎么越来越黑了?”和烨还是忍不住蹲下身细看,皮肉割开后,箭头轻易拔了出来。

血瞬间涌出来,红黑交加。

“箭头有毒,”说完她又看向和烨,“解毒丹呢?还有吗?”

“吃完了……”

和烨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月殊嘟囔,“难怪好的那么快,不要钱的果然毫不客气啊。”

月殊不情不愿又掏出一个瓶子。

无患瞧见满满当当一瓶,眼睛一亮,笑嘻嘻凑上前。

“驸马爷,方才那雪沫子里有毒,给我也来一颗呗。”

月殊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好啊!”

无患冲她摊开手,只听月殊又说道,“一百金,不能再少了。”

无患讪讪收回手,“算了,我年轻,还能扛。”

月殊用力拍了拍和燊的脸,“喂,三少爷,也没那么疼吧,我下手很轻的,别装睡了,该吃药了。”

几双眼睛都瞪向和燊,装睡?他为什么要装睡?

和燊嘴角微微抽动,也不睁眼,尴尬睁张开嘴。

月殊手拿药丸靠近,“吃——啊!你干嘛咬我手?”

和燊睁开眼,神情有些无辜,嘴里还含着月殊那两根捏着药丸的手指头。

月殊用力拔出手指,甩了甩觉得还不够,又在衣摆处使劲擦。

和燊含笑看着她,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和烨与无患都觉得有些没眼看,一前一后识趣出了凌雪阁。

“世子爷,底下棺材还没埋,我们一起去看看?”

“啊?恩,好好好,我也正有此意。”

俩人一走,屋子里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别走……”月殊刚起身,哪知被和燊用力拉住。

月殊扯自己的手,和燊不肯放,她又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拉错人了,他俩早就走了。”

“没拉错,就是你。”

月殊有些僵住,就是你?没拉错?

他这是什么意思?

“齐月殊,我,说,就,是,你。”

和燊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放手就算了,人还忍着痛强坐起来。

月殊这会可没有心思去心疼他会不会疼,伤口有没有出血。

满脑子想得都是,我去!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脸,没有感觉异常啊。

又试探性咳嗽一声,再次确定,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嘶哑难听。

月殊心定了定,镇定转头,扯出一抹极不自然的微笑,“齐月殊是谁?三少爷毒昏脑子了?”

“为什么易容?”

月殊再听不下去,一掌劈在和燊脖子上。

“劈歪了……你想谋杀亲夫?”

“?!”月殊一整个震惊,这狗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知道躲,居然撇头躲!

“三少爷误会了,虫子,虫子,刚才肩膀上有只虫子。”

月殊边说边胡乱用手拍了拍和燊肩膀处,她手忙脚乱的动作逗乐和燊,笑容牵扯到胸口箭伤。

月殊趁他分神,赶忙抽回手。

她溜得飞快,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在狂追。

无患远远看到她往山下跑,大喊道,“驸马爷,吃了饭再走啊!有竹鼠!烤竹鼠啊!”

“香喷喷的烤竹鼠!”

月殊逃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