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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一对师徒,两种变化

三年时间已过,身体遭受重创的王十三郎结束闭关,一步一步走出山洞。

三年的时间,九龄进化了,从蠢萌蠢萌进化成了蠢猛蠢猛。

王十三郎闭关的三年间,柔然山上陆陆续续出现几波流民上山乞讨,只有个别的几个接过九龄赠送的粮食感恩戴德离开,剩下的那些心思不纯的,脸色不善的,在九龄三次苦劝之后,依旧咄咄逼人,依旧死不悔改。

想要霸占我的房子,还要霸占我的田?牢记师父教导的九龄,不再心生怜悯,不再手下留情。

至于他们的去处,看一看九龄新开垦的那半亩地,那上面的庄稼绿油油,青翠翠,长势格外喜人。

走出闭关之地的王十三郎,映入眼帘的是蹲在门槛上闷闷不乐的小九龄。

“师父!”,一声惊呼,一个飞奔,九龄紧紧抱着王十三郎的胳膊不松开。

下一刻,小徒弟哭哭凄凄起来,“师父,九龄杀人了,杀人了...”

九龄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中,王十三郎明白了一些,他瞥了一眼那块长势良好的庄稼地,很是欣慰的点点头,“人吃土一辈子,土吃人一下子,古人诚不我欺!”

这人啊一旦遇到强烈刺激,要么变成羊,任人宰割,要么变成狼,凶残暴虐,小徒弟的变化令王十三郎对于自己这些年的教导也很满意,默默的点了赞,默默的奉上五星好评。

三年时间,自己的伤势基本恢复,自己的小徒弟九龄开始进化,这可是双喜临门啊,王十三郎的心里浮现着三分喜悦。

“九龄啊,表现不错!”,拍拍九龄的小脑袋,无视徒弟的眼泪鼻涕横流,王十三郎毫不吝啬的送出自己的欣赏。

为了安抚挂在身上的树袋熊,为了哄骗伤心不止眼泪不停的九龄,王十三郎不得已开始胡编乱造,开始胡说八道,“九龄啊,这世间的修士可分两种,一种是激进型,一种是保守型。”

眨眨眼,咧咧嘴,这种新奇的言论,勾起了九龄的好奇心,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说道:“啊?还有这种说法?那九龄岂不是跟师父一样都是激进型的!”

效果初现,王十三郎决定加把劲,他摇摇头郑重的说道:“九龄啊,你错了,师父可是保守型的哦!”

“啊!啊?师父?保守?”,王十三郎的骚操作,立刻把小九龄搞糊涂了。

“当然了,保守型的师父认为你这个激进型的徒弟还是太保守了!”,王十三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啊!啊?保守?激进?”,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一个我,小小的九龄彻底迷糊了。

下一刻,王十三郎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寂静的柔然山巅,大笑声声,回荡阵阵。

下一刻,九龄破涕为笑,原来师父是故意的,“噗嗤!”,九龄低着小脑袋,拽着师父的袖子,悄悄的擦拭干净眼泪和鼻涕。

只有在师父身边,九龄这个小徒弟,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才会重新安稳下来。

九龄更是知道,这些年,自己的师父从不教导什么宗门规矩,仅有的几句说辞大多是遵循着简单直接粗暴的准则,比如:“心要狠一点,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是暴力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嘿嘿...”,小小九龄,傻傻一笑,再一次眼泪鼻涕横流。

“咳咳...”,王十三郎干咳几声,一只袖子打湿了一大片,可惜他拽不出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山坡上摇摆的蒲公英,于无声处流连,小河里柔曼的轻纱,于无形中荡漾,那是勤劳的九龄。

“一头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屋茅舍有几间,行也安然,睡也安然。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胜是神仙。”

一声声轻吟,于风中飘荡,于山巅回响。

默然,王十三郎摊开双手,一声呢喃,“只是,七年了,七年了!”

我把故事酿成酒,一两相思一两愁

我敬命运难入喉,再敬人生路难走

我把故事酿成酒,一两心酸一两忧

我敬岁月如海流,再敬往事不回头

柔柔晚意,暖暖人间。

月影悠悠,月景悠悠,细雨润万物,思绪忆往昔。

柔然山之巅,王十三郎负手而立,头顶上是那浩瀚无垠的虚空!

回头看,轻舟已过万重山!

向前看,前路漫漫亦灿灿!

抬头看,满天星光甚浪漫!

低头看,满路荆棘已过半!

伤势已然恢复,修为再进一层,王十三郎遥望着西北方向,那里有记忆中的东华山,那里有记忆中的混沌门,那里有记忆中的亲人。

落寞,寂寥,“我想家了...”

......

夜深,人静。

神圣峰辖下,羽化神朝疆域,魁星城,洛家别院。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这是想家的王十三郎。

静谧的小院子,朦胧的灯光下,王十三郎缓缓收回天空中飘荡的丝丝精神力,他的预料是对的。

当初王十三郎在羽化神朝掀起的波澜渐渐消散,这几年羽化神朝境内风平浪静,神圣峰派出驻守各大城池和神教学院的神师已然离开。

离家八年未归的王十三郎心情是忐忑不安的,是喜忧参半的,是一言难尽的,他轻轻的推开了一扇门,“吱~~~”

“相公?”,卧室里,深夜未眠的洛倾城一声惊呼,扑进王十三郎的怀抱,用力拍打着,使劲抓挠着,哭的开心,笑的灿烂,这是喜悦的泪水,这是哀怨的微笑。

一别八年,终于相见,洛倾城是开心的,是喜悦的,只是她看向自家相公空空荡荡的身后,泪水涟涟的眸子里闪耀着一抹无法隐藏的黯然。

“夭夭?”,哭泣声声,洛倾城一声无意识的呢喃。

轻轻拍着洛倾城的后背,王十三郎黯然神伤,身为一个丈夫,不能守护在妻子身边,身为一个父亲,不能抢回自己的女儿,他是不合格的。

良久,王十三郎嗫嚅着,“再,再等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