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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院子的人,个个面带担忧,李大柱不知如何开口,他求救的目光投向弟弟李大力,李大力看向苏父,苏父嘴唇嗫嚅了几下,又不知从何开口,他头一转,看向了苏子仲。

苏子仲:“……”

你们都不知道,那我知道呗?

他头缓缓一转,看向李大郎,李大郎看二郎,二郎看三郎,这一溜烟看下来,最后目光落在了苏川柏身上。

苏川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见他摸肚子,苏父眼睛一亮,“老三你肚子饿了对吧?走、走、走,先吃饭。”

苏父他们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你们吃过没?”

苏母摇摇头,“哪有心思吃啊,这早上一起来,看你们都不在,还以为出啥事了呢。不是,你们干嘛去了?”

苏母一边问一边给他们打了盆洗手水。

“大哥他们,非要说去山里逛逛,一大早的就带着他们溜达了一圈,啥也没遇到,做了啥好吃的?我都闻到味了。”

苏父边洗手边岔开话题。

“就你鼻子灵,不过下次出门可得说一声,这一家老小的,急死人了。”

饭菜已经上桌,想着舅舅他们难得留在这里吃饭,苏子苓特意准备得丰盛了些。

将家里那只老鸭子煮抓出来杀了,刚好跟前几天晒干的竹笋一起炖,做了一锅竹笋烧鸭,还有炖粉条,青椒擂皮蛋,这个菜几个舅舅跟家里人都特别好吃,每天吃一次都还没吃腻。

再有就是前几天腌制的野蒜头也捞了一小碗出来,虽然还不酸,但是已经不呛人了,吃着清脆可口的。

她烧了一把红椒,切碎了加上姜、蒜、酸木瓜末,还有盐、酱油、花椒,一起拌匀,一道烧剁椒就好了,酸酸辣辣的特别下饭。

就竹笋烧鸭一道硬菜,苏子苓下了不少功夫,先用鸭油煎出油来,再放入八角、花椒、姜片、大蒜跟整颗的草果,用小火炒出香味来,再把鸭肉倒入锅里用大火爆炒,将鸭肉中的水分炒干,最后炒到鸭肉微微有点干,锅里出油。

这样炒出来的鸭子一点腥味都没有,然后再放入干番椒、糖、盐还有酱油上色,最后淋一点黄酒去腥,鸭子盛出来放锣锅里,上面铺上泡好的笋干,倒入没过竹笋的清水,大火烧开小火慢炖半个时辰。

这样炖出来的鸭子不仅不腥,还特别入味,肉也是一抿脱骨。

特别是竹笋,里面浸满了肉香,每一口下去都是鲜香可口,特别是汤汁,用来泡饭特别下饭。

两个舅舅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的,“难怪这臭小子不愿意回去,小青做菜确实有一手,就这鸭子,我还是头一次吃到不腥的呢。”

“不过你这鸭蛋还要吗?村里人又攒了不少,昨天出来时都托我过来问问。”

“要,舅舅你让他们只管送来好了。”

李大柱点了点头,“行,那我就让他们送过来了,不过你还真别说,你这鸭蛋变黑了以后还真挺好吃的。”

“喜欢吃一会儿多带点回去,刚好给爹娘还有两个嫂子带点。”苏母说道。

李大柱摇了摇头,“不用拿太多,尝个味就行,你们拿去卖好了。”

“值不了几个钱,到时候收了鸭蛋再做就好了。”

厨房里其乐融融,而另一边屋子里的陆晏看着桌子上的菜,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特别是在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那浓烈的竹笋烧鸭的香味后,看着那一大碗折耳根后,更加没胃口了。

若是这饭是苏子苓送的,他还有理由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可这饭是苏母亲自送的。

想到苏母刚刚笑容满面的进来,对着他说:“昨天看你挺喜欢吃这个折耳根的,今天又给你单独做了一碗,家里也没啥菜,小青倒是炖了一锅竹笋烧鸭的,但是竹笋是发物,对你伤口不太好。”

“不过这粉条可以吃,还有这个白菜皮蛋汤也可以。”

看着那一碗回锅肉折炒耳根,陆晏努力回想了一下,他究竟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吃折耳根了?

不过他还是全部都吃完了,以前执行任务时,什么东西没吃过,没粮了,草根树皮啥的来者不拒。

不过……

他垂眸看着腹部,刚刚上药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伤口,难得的是竟然没有感染。

想来再养上两三天,就可以行动了。

苏子仲吃完饭进屋陆晏还在吃着,两人全程没有交流。

苏子仲本就是话少的人,更何况跟陆晏也不太熟,顶多就是记得他是那个买过几次东西的食客。

而陆晏呢,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粉条跟皮蛋汤他倒是挺喜欢的,粉条已经吃完了,皮蛋汤还剩一点,折耳根几乎没怎么动。

也不是说他没吃,他吃了,就是一根一根的夹,苏子仲看着那人的痛苦面具,默了默,最后开口,“吃不惯折耳根的话可以不吃。”

陆晏夹折耳根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只不过余光落在苏子仲身上时,他多停留了一息。

不过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吃着,没说吃得惯还是吃不惯的话,但他却问了一句让苏子仲浑身汗毛倒立的话。

“你们进城了?”

苏子仲猛的看向他,瞳孔震了震,眼里满是惊讶,随后是惊慌,最后是防备。

陆晏没看他,自顾自的说道:“还杀了人?”说完他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打人,以你们的胆量还不敢杀人。”

“打的是谁?”他皱了皱眉,“我想想啊,难道是早上巷子里那几个混混?”

他每问出一个问题,苏子仲的心就往下沉一截,每问出一个问题再往下沉一截,最后,在陆晏目光看过来那瞬间,他的心已经彻底沉入了谷底。

苏子仲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辩解,但在陆晏的目光下,他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少年的眸光过于清亮,像是一切事情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

他嘴唇发干,声音暗哑,“你……怎么知道的?”

陆晏继续跟折耳根奋斗,“你衣角有血,你那几个表舅的鞋底还有裤子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