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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气辊道窑很快启动,所有隧道窑全线提速,适应新配方生产。

刘建平专门做了一个青白瓷低温快烧配方,没有跟客人打招呼,直接投产。

只有几个小客人交货要求必须一级品。

分级车间也只为这几个小客人选一级品。

绝大部分订单全部转成一级品、合格品混选。

其实大部分客人之所以跟工厂订货合格品,并不是他们对质量要求不严格,

而是因为他们知道,工厂内的定货价格,一级品要比合格品贵很多。

工厂内一级率一直很高,合格品所占比例很小。

即使订货合格品,工厂交出去的货,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一级品。

很多客人定货,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以合格品价格,买到百分之七十的一级品,自然不会让客人担心。

然而,现在的改变,穆青觉的只要客人知道了,就会很麻烦。

他自己也看出了,在总经理办公会上,没人会支持他。

他自己再为工厂的长远利益考虑,又能有什么用?

他能够看出来,办公会上的人员,除了马书记懵懵懂懂。

其他人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这样做,短期内可以使集团公司满意!

但穆青心里知道,这两项措施一定会害了工厂!

一年?两年?或许能支撑更久一些?

穆青不敢回答什么时间会出问题。

他自己估计,这恐怕需要较长一段时间。

他能肯定的是,这两个决策有助于短期利益最大化,但一定影响长远。

这也许就是工厂承包制的弊端!

后来的实践证明,很多国营工厂都是倒在了这个弊端下。

二零零三年下半年,因为订单较多,烧成车间提速为生产规模扩大提供了支持。

很多下岗人员陆续返岗,工厂效益也越来越好。

这让于总和韩总更加坚信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

开会时少不了对穆青冷嘲热讽。

穆青只是笑笑,从来都不会分辩。

他知道自己讲的长远,他们看重的是眼前。

没人愿意听他讲长远,自己又能怎么样?

自己从来都没否认短期向好。

即使没有韩总提议,订单量增加,短期内能不好吗?

韩总的提议无外乎火上浇油,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本来与梁亚静商量,这是为工厂赢得的喘息时间。

在这个喘息时间里,应该开始从工厂的长远发展考虑。

可是,现在高层管理人员,都沉浸在短期向好的过程中,没人考虑长远。

这让穆青想起梁亚静临走时讲过的话。

不要考虑什么长远,隐藏锋芒,学会服从。

现在状况,不服从又能怎样?

去跟他们争吗?

穆青觉的,出发点都不在一个频道,根本就没有争的必要。

自己该讲的已经讲过了,自己的职责和义务都尽到了。

他自己很清楚,

高层管理人员,都不能站在工厂长远考虑问题,短期内的向好只能是暂时的。

临近年底时,杜军和张建林双双提出辞工,穆青再三挽留,都没能留住。

他们两个已经跟曹志商量好,明年春节后,准备筹建自己的工厂。

主力就是他们两个。

曹志公司的业务不能停,曹志自己的主要精力还要放在公司业务上。

临走前,两人专门找到穆青。

杜军跟他讲:“我们走后,你恐怕会很难做。”

“我们已经听说了,顶替我们的不是小张、小赵。”

“而是会把第二成型车间主任调来生产部,代替我。”

“二彩车间调度来代替建林。”

穆青问:“你们怎么知道?”

杜军讲:“二彩调度和二成主任都跟我们讲过了。”

“这个安排是马书记和于总都确认过的。”

“这两个人也都是他们的亲信。”

“他们应该不希望你一直把持生产部,所以才会调外人进来。”

穆青知道自己恐怕是马书记和于总的排挤对象。

前道工序的小赵和后道工序的小张,现在都已经是高级主任科员。

而且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已经对工作很熟悉。

如果让他们两个主管前后道工序,穆青会比较轻松。

换其他人,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培训。

二成主任和二彩调度都在工厂多年。

现在又有总经理和书记支持,恐怕不好管,甚至会有恃无恐。

调这两个人来,没人事先跟穆青讲,更没人征求他的意见。

穆青思来想去,觉的还是让小张、小赵,主管前后道工序比较稳妥,于是,专门去找了于总。

于总跟他讲:“这事早就定下来了,是在党委会上确定的。”

“你因为不是党委委员,所以你不知道。”

“你只去执行就好了,不用讲那么多。”

“小张、小赵再优秀,毕竟太年轻了,还需要锻炼。”

“告诉他们两个,要配合好新来的主管。”

“至于新来的主管不熟悉业务,就更好办了,你穆总不是熟悉吗?”

“他们两个就由你来教,你来带就好了。”

“你那么有能力,怎么显现出来?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穆青有些气愤,生产方面的人事安排,怎么会在党委会上确定?

他作为主管,没人征求他的意见,还要把新人不能胜任工作的责任推给他。

穆青审视自己的内心,感觉到了外界的敌意,自己该怎么办?

这些年因为遇到王铁、梁亚静这些领导,

自己能够顺应他们想干事的状态,才得到外界的承认。

也感觉到了外界的友善,自己对这种友善很珍惜,这些年也比较顺利。

现在这种友善已经变成敌意,不再接受自己的做法,甚至根本就是无视。

那么,摆在自己面前的恐怕只有两种选择。

一种是认为这种敌意是错误的,与之相争。

另一种是认为正确的,逆来顺受,或是加入他们。

穆青认真地思来想去,觉的自己有些可笑,敌意还有正确、错误之分吗?

敌意恐怕就只是一种否定。

小时候,父亲的打骂,bbAd第三方验货员的不公正,美夏小蒋公司的被排挤,

这些都可以看作一种敌意,都只是一种否定。

现在于总、马书记阵营同样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

这种否定并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只是因为跟梁亚静关系比较好。

只是因为不想跟他们一起站队,只是提出不同意见。

穆青再次认真审视自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自己没有做错,就不应该承认目前对自己的否定。

去集团公司说理?应该不行。

自己从来都不会走上层路线,没人会听自己的。

即使有人听,自己能说什么?

自己意见不被采纳,生产部人员安排没有通过自己,讲这些有用吗?

在集团公司眼里,这恐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讲自己感觉到了一种敌意?被排挤?恐怕更可笑。

梁亚静临走时跟自己讲,他走后,恐怕只能靠自己了。

靠集团公司帮忙,这条路应该肯定走不通。

想明白了这些,穆青反而不再纠结。

最多也就是不在这个职位上干了。

反正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现在,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