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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郁欢躺在一侧,眼看着沈衍之的眼光深邃望向一处很久未曾说一言,侧着机会悄悄抬起眼皮观察沈衍之侧颜。

深邃的眉眼中满是看不懂的深思,任郁欢有些担忧地转过眸子。

想起刚才沈衍之抓着她掩藏伤痕的手腕格外注意,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且不说沈衍之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她任郁欢在其中什么都不是,但是若是这事闹起来,父亲未必不会舍弃她的小命来保全贵妃。

念及至此,任郁欢身子不安地动了动,转身面向内侧。

沈衍之察觉任郁欢的动作,拦住她光洁滑腻的肩膀:“贵妃有心事?”

“回禀陛下,臣妾确实有心事。”

沈衍之听得,眸子一动,轻轻将任郁欢揽过在怀中,盯住任郁欢的秋水婉转的双眸:“贵妃有什么心事,都可和朕说。”

任郁欢垂下眸子,唇角上扬,嘟起的上唇含着一丝苦笑。

说什么?

说她是任倩玉,被逼着进宫来勾引他,还要借腹生子,以巩固父亲在朝中的地位?

这又是欺君之罪又是干预朝堂,沈衍之岂不是要将她粉身碎骨也不解气?

说她在宫中被嫡姐各种欺负,举步维艰?

沈衍之不喜欢任郁欢这种表情,勾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

“朕的话贵妃也不信?”

任郁欢做出最娇媚的模样揽住沈衍之的脖项,将柔软双峰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巧笑嫣然道:“臣妾只是有些难过,好不容易将面容养好了,陛下这次来了恐怕很久又会不上翊坤宫了。”

说着水雾便在眼眸中润然开去,搭配最是轻的叹息,实在是薄情男子也会自责。

沈衍之双眸一深,握着任郁欢的手腕又看了起来。

任郁欢就怕他再看,当即将身子一抬,压在沈衍之的身上,用唇贴上他的唇。

她动作莽撞,反而撞上了沈衍之的鼻子。

“陛下赎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沈衍之看着她手忙脚慌的样子,忍不住启唇笑道:“贵妃哪里有半点难过的样儿?行了,我也得去上早朝了,等朕下朝,要和你熬的桂花莲子羹。”

任郁欢连忙给自己披上薄纱,起身服侍沈衍之。

“陛下,臣妾在翊坤宫等您。”

留恋婉转的目光像是藕丝一般连在沈衍之身上。

沈衍之双手揽住任郁欢的不堪一握的纤腰,将她猛然拉进自己怀中,温热的气息吐在任郁欢的脸颊。

“贵妃太瘦了,多吃点。”

说完就丢下心碰碰乱跳的任郁欢除了翊坤宫。

沈衍之上轿走远,任倩玉就带着一行人走入了房中。

两个宫女连忙过去收拾卧榻,而老嬷嬷蹲着一碗黑色的汤药递给任郁欢。

任倩玉坐在桌前,一手轻搭在桌上,掂量桌上酒壶中的酒。

“好不容易陛下来了一次,你没有搞砸吧?”

任郁欢端着手中的汤药只管不喝,却态度端正得回答起任倩玉的话来。

“陛下说今日早朝没什么大事,等会就回来陪我,还要喝我亲自敖的桂花莲子羹,我现在得赶紧沐浴梳妆了去做。”

任倩玉听得,心中高兴,面上却挂着讥诮:“就你这贱骨头,还需要每日沐浴,你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贵妃了?”

任郁欢就希望任倩玉和她说话,听得这话,脸上露出微笑道:“昨夜承欢,三更方歇息,免不得汗涔涔的,若嫡姐觉得这样接待陛下也没事,我便不洗也罢。”

任倩玉被噎了一口,顿时柳眉倒竖,指着任郁欢道:“也就是看着你还有用,我才带你来宫中,你当凭着你能够进宫吗?”

说着手中握紧的酒壶就扬了起来。

老嬷嬷连忙上前呵斥任郁欢:“贵妃娘娘的话你也敢反驳?如今时间不多了,你且用水擦擦身子,便滚去厨房熬羹汤!”

任倩玉重重将酒壶丢在地上,站起身来冷声道:“给我收拾好了才准去!”

任郁欢见到她们一行人跟着任倩玉出去了,当即将手中的药汤倒掉,收拾好酒壶就去到厨房之中。

为了让陛下知道这是贵妃亲自做的,任郁欢换上了任倩玉的华贵衣衫下到御膳房之中。

御膳房中的尚宫连忙前来帮忙。

可是任郁欢的厨艺了得,并不想要她们帮助,手下井然,很快就上了砂锅。

“不愧是贵妃娘娘,厨艺竟然这般了得!”

“我还有事情要去做,这个就请你们帮我看着点,好了便送到翊坤宫去。”

介个尚宫连忙应承着,任郁欢急急走了。

她溜到假山之中,将外面套着的华丽衣衫脱下,叠放在假山中藏好,就从假山中转了出来。

任郁欢以宫女的打扮走出假山,等待在下朝到翊坤宫的必经之路上。

这次任郁欢躲在大树之外,却故意将裙角露出在树外。

沈衍之下朝回宫,直接摆驾翊坤宫。

正是秋风紧的日子,就算是百花满载的御花园中,也还是风动还是飘落了不少的树叶。

沈衍之坐在坐辇之上,伸手接住了一片宽大的梧桐树叶。

正要丢手,就到了遇见任郁欢的大树,当即转目看过去,就见到了那树旁的衣角。

“王廉,去看看。”

王廉走向树后,将任郁欢给拎小鸡一般的拎了出来。

“此乃御花园的落叶,小小宫婢岂敢损坏!”

沈衍之高坐在坐辇之上,垂目看向任郁欢。

任郁欢躲在树后面,竟然是在树叶上作画,手中竟是又一把的树叶。

“拿来我看看。”

沈衍之看去,讲得都是二十四孝的故事,一张树叶便是一个故事,抬眸问向任郁欢:“为何要在树叶上作画?”

任郁欢抬起泪眼朦胧得双眸胆怯看了一眼,立刻缩起身子跪下道:“回禀陛下,奴婢只是秋生思母,想着若是能够借的西风寄回书信也好。”

沈衍之将手中树叶还给任郁欢:“以后看到她画,别拦着她。”

话是给王廉说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地钉在任郁欢的身上。

如此秋日,她竟然穿着这般单薄。

想着任郁欢在翊坤宫中的待遇,心下不免升起恻隐之心。

王廉看着陛下的样子,又看看跪地的任郁欢:“还不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