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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又眨了眨眸子,含笑道:“那就提前恭喜霍少帅了。”

闻言,霍湛眸子微深,眼底暗潮迭起,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叫我什么?”

云楚又绷着指尖,抬眸看向霍湛,他脸上挂着些失落委屈,看上去像是一只得不到想要的,从而情绪外露的幼狐,十分可怜,尽管知道他是装的,可还是叫人心疼。

云楚又轻叹一声,敛住心里的那点子不自在:“砚清。”

听到她的声音,霍湛眼睛弯的像两轮新月,美的让人窒息。

他轻轻应了声,眼睛落在云楚又纤长白皙的脖颈,瞳仁中是一片惊心动魄的澜潮,面上却分毫不显,反而露出春风拂柳般的笑意,珍之重之地回道:“又又。”

云楚又手指微微一抖,有种被裹挟在蜜糖里的感觉,甜的腻人。

她眼神飘忽不定,想到刚刚霍一来时,她心头兴起的念头,不由得暗暗唾骂自己,立场当真是不坚定,霍湛稍微来点糖衣炮弹就把她炸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到底要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还是要等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结束后。

这么一想,云楚又神色就平静下来,问道:“你要亲自领兵?”

霍湛肯定不是个安于坐在大后方指挥的人,否则也不会来广梁省与黄家谈合作了。

霍湛缄默半晌,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一枚随身携带的徽章,将之放在云楚又手心。

他手指很凉,眉眼间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

“国家罹难,世道多艰,我知你有很多秘密,能在这个世道安然活下去,但还是想给你一个保障,即便我不在,只要你拿着这枚徽章前往奉津,自会有人为你安排好一切,届时,不论是出国远离战乱,还是留在奉津生活,皆可随心。”

云楚又垂眸看看掌心一枚小小的徽章,上面写着一个繁体的“霍”字。

徽章透着些许冰冷,却让她全然怔住。

“我想了很多,但我辈子弟,既上战杀敌,那就该有‘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决心,我不知能陪你多久,只愿你未来平安顺遂。”霍湛声音很轻,带着温柔。

云楚又眉尖蹙着,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手掌攫住,有些难受。

霍湛这种交代后事的消极态度令她心中也紧张起来,难道他确实没有把握能赢?

云楚又静静看了他片刻,什么都没说,拉着他往楼上走去,霍湛眼睫猝然往上掀起一道弧度,看她走的方向,应该是昨天晚上……难不成他这一剂药下的太猛了?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二楼的方向,他们一走,霍一和霍三才从角落走了出来。

两人皆是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二楼,霍一吞咽了一口唾沫,又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道:“不是,刚刚那个,刚刚那个是咱少帅?确定没被掉包?”

霍三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也有可能真被掉包了。”

他们少帅是那种“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人?且不说早已提前布局,不说万无一失,也绝不会出现他所说的那种惨况,就算真出事了,火也烧不到他们霍家军!

少帅智计百出,早早来到许都,纵然解围许都有万难,也不可能把自己葬在这!

他们少帅,有的是后手,这些示之以弱的话,也就是说说。

霍一咂咂嘴,小声道:“少帅为了美人心,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还什么‘只愿你未来平安顺遂’……说的我都差点信了!霍三,你信不信?”

霍三扯了扯嘴角,投给霍一一个“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云楚又既真入了少帅的眼,那就是死也要拉着一起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任她自己未来平安顺遂?这些话不过是讨姑娘喜欢的,不过看云姑娘那样,还真吃这一套。

霍一感慨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面色微肃:“但霍家族徽是真给了吧?”

说起这个,霍三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真给了。”

霍一唏嘘道:“这是动真格的了,以后见着云姑娘可得恭敬着点。”

霍三轻瞥他一眼,冷冰冰提醒了一句:“少夫人。”

霍一嘴角一抽:“就你会拍马屁,人又不在这!”

说完,不等霍三开口,霍一就道:“这天还没黑呢,少夫人不能这么生猛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语气摆明了透着振奋,霍三轻咳一声,少帅和少夫人的事儿他们又管不着,就算天塌下来了,这会儿也不能去打扰。

*

两人不老实的嘀嘀咕咕,眉来眼去。

房间里,云楚又借着包的遮掩,拿出一件东西递给霍湛。

霍湛微怔,接过后,眼睫上拂,狭长的狐狸眼中布满惊讶:“防弹衣?”

奉津就是做军火生意的,对这些战争装备他自然清楚,不过,当仔细看过后,霍湛眼神越来越亮,眼神也逐渐变了,他语气有些凝重:“这是……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但显而易见的,依如今九州,甚至他国的能力,都不可能研制出如此精良的防弹衣,即便没有真枪实弹的实验过,也知道这件防弹衣的价值。

云楚又抿了抿红唇,原本想说一句“礼尚往来”的,但脱口而出却是:“嫖资”。

她不想把赠礼表现的过于认真,也不想和霍湛你来我往搞的非常正式,更不想,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东西的由来,便想个法子打个岔,让这件事自然而然过渡过去。

霍湛果然顿了一下,他轻笑一声,把她轻轻往后推了推,颀长的身躯顺势压过去。

他目光扫过丢在床上的防弹衣,浅眸闪烁了两下,凑近云楚又白皙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嫖资?没想到又又还有这样的癖好,那可以多嫖几次,我随时奉陪。”

这种轻便精良的防弹衣,当真是超越了如今研制军械水平许多年,如果是旁人拿出来的,他定是第一时间就将人绑了,可拿出来的人是她。

霍湛想到先前云楚又曾说过的话,她说,她是鬼。

鬼怪之说他从不信,可经由她口,又有奉津调查处的情报多方论证,容不得他不信,而仅这一个说辞,就足以为她许许多多的秘密作解释。

但纵然是鬼,也总有来处吧?她的来历是什么?怎么会变成鬼?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是怎么来的?这些疑问无疑都变成了新的困扰,让他有些躁。

云楚又听着他微哑声音中不正经的意味,嘴角狠狠一抽。

这骚·狐狸,当绿茶娇夫当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