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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们恐惧地被逼到墙角,仓皇逃窜,死都不吃一口。

终于到了那个阶段吗?

满是专业的鱼饵鱼钩鱼竿,但一条鱼都钓不到。

沈鹤云颓废地放下手,望着凭借危险直觉的生物本能,绕着他走的鱼儿们,全然不顾什么食物灵力,只闷头逃离此处。

细数岸边的渔船,哪个不是钓上去买卖,做成佳肴美味。

可他只是钓上来,又放回去。

凭什么它们专怕自己?

难不成……放回去那些不知好歹的,说自己坏话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早知道全杀个干净。

咦?

难道这就是修士的思考方式,杀人杀全家,斩草不留根。

颇有几分道理……

沈鹤云无奈返回水面。

面色阴暗低沉,眉眼微垂,恍惚间竟是像极了文秋。

脖颈上的刺青张牙舞爪地盘踞了半边脸,化为鬼面,狰狞地露出獠牙。

用灵力剥离身上沾惹的水珠杂草,淤泥沉土。脊骨剑将湖水的魔气吞噬,发黑深邃的湖水,逐渐又变得澄澈干净。

他安静地盘腿坐在水面上。

平复心情。

这样子回去,怕是会吓到岸边的人。

沉静殊丽,清雅矜美,仿佛一团水面的晨雾,虚无缥缈。

摘去脸上遮挡的黑布,眼前满是瑰丽的紫色霞光。

水波粼粼。

灵石打造的眼睛,看到的也是灵力眼中的世界。

五光十色,色彩绚丽。

望着远处皇宫的琉璃砖瓦,青铜古铃,金光华美,强盛得天空都被染成了金色。

四周的傀儡黯淡无光。

所有建筑,草木,湖水都那么明媚灿烂。

偏偏所有人晦暗不明。

仿佛尘埃。

钓不上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想起来一些在幻境中经历的事。

那时候,钓不起来是常事。秋水设置的鱼儿会故意避开自己,无论什么饵什么竿,全然与这些无关。

被针对罢了。

钓鱼塘和钓空水洼的几率,完全一样。

只能靠着秋水给的假鱼,聊以慰藉。

紧迫感,极大的压力。似乎不继续这么做就要永远错过,抱憾终身,疯狂催促着,也不管是对是错,只是一味索取。

是道心在叫嚷。

它自己分明悠闲地翻着白肚皮,漂浮在识海里。

钓不上鱼意味着道心停滞不前。

瓶颈期对修士来说,五五开。

要不万劫不复,永远留在原地;要么蓄势待发,乃是大爆发前期的酝酿。

沈鹤云没有瓶颈期一说。

若是他想,怎么网鱼捞鱼都是办法。

只是……

觉得有什么变了,暗自神伤。

一人一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脸上的刺青缓缓褪去,游曳着盘踞在脖颈附近,化为一只黑羽凤凰,仰天长啸。

利目左顾右盼,焰火生辉。

总指挥的移动监视器,就在此处。

返回岸边交代了几句,让他们不必担心湖水的异样,现在已经解决了。

他们千恩万谢,却不知道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转身往宫里去。

果然,皇宫里的金光分外强盛,如日中天,全系于一人,“萧霖?”

“你来了,眼睛很漂亮。”

萧霖躲在层层帘帐之后,瞧不清身影。

那似乎并不是他,影子来自于身旁不远的玉观音,烛光投射出的影子,打在幕布上,随风飘摇。

帘帐前,是正在对峙的两拨人。

一派双鬓花白,威势甚重,乃是支持萧霖登基的老臣们。他们经历过当年的盛世,也尝尽过萧霖的手段。知道眼下正在走下坡路,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奸臣贼子又起了苗头,一切问题在萧霖任期内都解决得完美无缺。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放着一位贤君不选,要赌一把品行能力都不清楚的皇子。

难道只是因为有母族支撑吗?

另一派拥立皇子登基,年轻气盛,鱼龙混杂。

刚科考进来的新臣,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此事于礼不合。萧霖既不是皇子,又没有母族傍身。即便史书记载得如何英明神武,他现在就只是一个小孩子。

为何不选更为年长,性格温厚稳重的大皇子?

立长立嫡,全了礼数。

懦弱无能的老臣,则是对萧霖畏惧如虎,不敢再经历一遍当年的折磨。辞呈递了又递,奈何没决定登基的人选,迟迟没有批复回应。挂官印,连夜逃离返乡的老臣,大有人在。

此处站在这里的,不过是想浑水摸鱼,看看事情的动向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舍不得抛弃荣华富贵,权力地位。

还有一批,没经历过萧霖折磨,对他不太熟悉,但身居要职基数庞大的中年臣子。

他们被两派平分,各执一词。

沈鹤云闯进来时,正吵得不可开交。

萧霖突然出声,把场内支持他的那一批老臣,全都吓得闭嘴,默默跪地行礼。

没了吵架的对手,另一派也渐渐没了声音,站得直挺挺的,望着突然从柱子后出现的萧霖,满是质疑和不信任。

帘子上的障眼法暂且不说,总是悄悄摸摸的,哪里是一代君王的做派?

“这是...还没决定好?”

“嗯,大家说好了之后用投票来选,公开公正。”不止是臣子,后宫也在吵,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立场,互不相让。

萧霖自己也尚未决定,便将选择的权利抛出去。

大势所趋也好,天命所归也罢。

他是一点都不在意。

“让他们继续吵吧,我带你出去玩。”

“真的?”

“刚刚申请的通行证,总指挥同意了。只不过有时限,跟踪,还有陪同人限制。咱们抓紧时间。”

摘下发辫上的星红石,暂时给萧霖戴上。

作为简单的追踪器。

时限一个月。

必须由沈鹤云陪同下界。

刚才在水面上,闲来无事,随手申请上去。

本来不抱希望,没想到这才两步路的时间,居然真的通过了。

正好下面在开宴,带他下去热闹热闹。

抛下身后争吵不休的众人,携手离去。

万一此去,不复返......

那可如何是好?

场内一片忧虑和欣喜,只不过沉默片刻,又转为愤怒和怨懑。

都怪他们!

把人气走了!

拥立萧霖派战力大增,骂得对面节节败退。

走之前把小蝴蝶们都带上了。

鱼缸变虫罐,它们还蛮开心,只是疲惫不堪,日渐凋零。一天天都如同年月漫长,三十多只,如今只剩下二十二只了。

“这么小?我还以为……”

被沈鹤云抱着,飞到了天上。

萧霖低头看着度过了好几世的地方,略显失望地喃喃自语道。

什么皇帝国家,只不过一个小城市罢了。

对面的北国,被他这几辈子打得节节败退,如今只剩下芝麻大点地方。自带天险的皇城,和依山而居的最后一座大城池。

打下来实在太过耗费人力物力。

不值得。

他选择和亲,去的公主都是带着任务的。

这么多年渗透,想必已经……

若是下辈子,自己投胎到宋氏那边,开局也太难了,该帮谁?自己又是什么立场呢?

果然,有些时候还是记不得的好。

“虽然小,多少人一辈子都想上来。就像你在城里看天雷殿似的,遥不可及。”

修士机缘巧合之下,偶尔能看到仙城。

不像云青山,专往云雾多的地方躲,常年瞧不见它的身影。

因此有时,仙城也会被误认为玉莲仙岛。

“没关系,看了记忆,我对下面也没什么好印象。”

“啊……那你不喜欢哪里?我尽量避开。”

萧霖苦涩地微微一笑,思忖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不用,当年的仇,我自己都报完了。”

底下已经再没有认识他的人存在。

世人只知仙君,不知文秋。

“有你在,去哪里都好。”

萧霖扯着沈鹤云的衣服捂脸,下落的速度太快,即便有灵力保护罩挡着风,强烈的失重感,依旧令人头晕目眩。

沈鹤云贴心地稍微和缓了速度,从储物戒里掏了件厚点的衣服,给他盖上。

这么强的依赖感?

他们以前也只是同事。

同一根骨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就像世上突然出现两个剑灵根,他们就会像双胞胎一样,心意相通,浑然一体。

“到了,都是自己人。”

无论是口无遮拦的魔修,晕晕乎乎的心魔,还是从容不迫的领导们。

见到乖巧温柔,赖在沈鹤云身边的文秋。

皆是大跌眼镜。

这合理吗!

他可是大魔王般的存在!

诞生自文秋身上的镜城心魔,倒是格外亲切,蹦蹦跳跳地往萧霖怀里扑去。

纯真可爱,没有经历过现实的毒打。

大多数心魔只是谨小慎微地收敛了动作,闭嘴不言,乖乖端正坐姿,偷眼打量拥有一丝残魂的文秋傀儡。

他的脾气似乎好了许多。

手忙脚乱地抱起心魔,眼神里充满了怀念。

稍稍怔神,想起来一些事。

嘴角微笑的弧度缓缓拉平,神情落寞。

“我原来是这样的人,原来如此……”

萧霖了悟了什么,恍惚失神,一只手仍然牵着沈鹤云,突然用力收紧,偏执疯癫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断颤抖,所有思绪都渐渐远去。

只剩下一个念头,“你可不能像我一样。”

他担心地望着沈鹤云,什么烦心忧虑,都不值得。

死了以后,也无法解脱。

只是逃避。

图一时轻快。

说不定还是个笑话,被那些仙君们作为谈资津津乐道。他是不在乎,沈鹤云何必再遭一次罪。

即便私心叫嚣着。

沈鹤云死了就能永远待在仙城陪自己……

呵……

他就是这样的人。

“又难受了?来,坐下喝点茶,静心安神。”

“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完全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反正没有因果,随便发誓都无所谓。

不像萧霖一样,嗯……意思是不能死吗?

没法保证啊!

死劫还悬在头顶,不知何时落下。

死不死的,真说了不算。

沈鹤云尴尬地笑笑,迅速捧茶递给他,转移话题,“宴会之后,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说起来我藏有个秘境,蝴蝶们说想葬在那里。”

“好,困不困,饿不饿?先休息几天吧。”

“嗯,能陪着我吗?”

眼瞧着人睡着了,呼吸平缓。

傀儡处在节能模式,得睡觉,吃东西。

宴会上的菜色实在是一言难尽。

沈鹤云只能从鱼塘里,挑挑拣拣出几条灵鱼,交代灵厨们正常点,别放花里胡哨,诡异恶心的东西。

趁着萧霖还没苏醒,返回他身边待着。

一睁眼找不到沈鹤云,他又得闷着伤心生气了。

零零被派来打探口风,怎么回事?居然把文秋带下来了,这是允许的吗?

“你也会怕他?”

“不是怕......”零零鬼鬼祟祟地扒在沈鹤云肩头,偷偷同他耳语,“他以前还是我的学生呢,经历了这么多,还重回伤心之地。万一想起什么,可又要胡思乱想了。”

“文秋的编号,是三六吧?”

开头号是直系,尾数号是家族。

横向纵向算下来,每只心魔多少都有点关系。

“关编号什么事?”

“那些关系亲近的不来,怎么是你来担心?它们害怕吗?”

“就是因为亲近,才被伤得最深。你以为是谁,担心得求我进来看看,自己躲在外面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呢。”零零恶狠狠地揪着沈鹤云的耳朵,让他偏头注意门外那个笨蛋。

是三三。

它那么胖,怎么藏都露出圆滚滚的肚子,偷眼往里看时,大半身子都出来了。

好明显。

“对不起。”沈鹤云熟练地道歉,但是不知悔改,“你们拐弯抹角的,他难道就不会多想吗?”

“是这样?以前每说一句话都是错,大家都不敢跟他说话的。你有办法,多开解开解他。”

零零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文秋,蹦走了。

狠狠压在三三头上,让它少操心。

三三仍是满眼忧心,吃不下喝不下,主动跳到沈鹤云身边,说要回城休息。

“他没事的,喏,我给你开共通的权限。”

“呜呜...最爱你了老大!”

三开头的心魔都喜欢说肉麻话吗?

真不习惯。

像它们打零开头的直系,多么稳重含蓄,说不出一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