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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呢?

总事零零直接跳入识海捂着他的神魂,尖叫声穿透灵魂!

“神识快收回来啊!谁安排的!退退退!”

沈鹤云连影子都没看到,听话地收回神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悠扬的音乐入耳。

不愧是音修,居然能在乐声中夹杂意图。

诱惑吗?

还蛮稀奇的。

不过他看得太多学习资料,感觉就像隔着屏幕,看着上演的剧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歌声被强行打断,粗暴的驱逐声,叫骂声响起。

“对不起老大!是我安排的。”

一位喝醉酒的魔修站了出来,主动承担责任。

又是一阵嘈杂,零零从识海中跳出去,狠狠给他两个脑瓜崩。

下来之后消息不互通,倒也可以理解。

沈鹤云偷偷把神识放出来,刚想开口劝一劝,师尊他们却……

“什么情况?歌舞都看不得?”

“有人了?”

“谁啊?不会是情劫吧?你可是要升仙的,万万不可被这些琐事拖累。”

趁着沈鹤云神识收回,竟然闪现到背后,你一言我一语地八卦起来。

剑灵根猜了,五灵根猜了。

却不想想,能招呼心魔帮忙看着他的人,怎么会是修士。

叶仙子惊喜夹着可惜,“歌舞是我准备的,本想帮你开开窍,没想到……我就只问一句,是男是女,好看吗?”

“是仙子。”

“那就是女修了?剑灵根?”

宁玉突然扯了扯继续追问个不停的叶思思,想起一开始见面,沈鹤云那精致特别的发髻,顿时心领神会。

鹤云他说的不是大众意义的仙子称呼,而是特指。

“是祝雷仙子?”

“嗯。”

乖巧地点点头,轻轻微笑。

一众长辈却面露难色,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仙子憋不住话,眉头紧锁,连连叹气。瞧着宁玉和叶安安面面相觑,不敢开口的窝囊样,知道这事还得自己先说。

反正她寿命将尽,大不了被雷劈死。

“鹤云,你确定自己的心意吗?”

“嗯。”

“你可知道,仙子成仙多年,你却只有几百年的积累。你们若是在一起,处于弱势,毫无反抗的人只会是你。”

不乏有这类例子。

特别是师尊和徒弟,没有一个好结局。

前些年才有流言说,清剑宗有位师祖搞师徒恋,说要结为道侣。结果徒弟叛出宗门跑了,那位师祖不死心,跑出去亲自抓回来,锁在了地下,日日折磨。

几天前刚刚结为道侣,签的单向契约。那位徒弟看起来,还挺幸福?

修士的爱都蛮畸形的。

环境如此。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有靠山的,师尊师祖不必担心。”

“那可是仙子,谁还能罩得住你?”

天雷殿里仙子说的算,唯一能和仙子抗衡的剑仙又不在,哪里还有什么靠山。

这孩子,莫不是为了让他们安心,故意诓骗他们?

“天道会为我做主。”

啊?

在说什么胡话?

有种凡人受了委屈,求老天开眼的既视感。

青天大老爷是不会帮忙的啊!

“你清醒一点!天道只是一团规律运行的道文啊!”

叶思思翻了个大白眼,使劲摇晃沈鹤云的脑袋,似乎要把里面的水摇出来。

叶安安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宁玉颇为担心他的处境,皱着眉头拍了拍沈鹤云的肩膀。

靠山说不通。

换个理由!

“可是我拒绝不会更惨吗!”

也是啊……

仙子手段那么多,锁一个还不是仙君的修士在天雷殿里,易如反掌。

唉!

三人齐齐叹气。

“别担心,仙子对我挺好的。”

在怎么找补也缓和不了大家的忧心忡忡,各自负手皱眉离去。

来时神出鬼没,走时失魂落魄。

真没必要瞎担心!

回来继续听他解释啊!

怎么就说不清楚呢?

黑龙盘耳冰花三足圆炉鼎,炉口雕琢冰狐九尾,九颗顶级冰灵石刚好压制下炉内翻腾燃烧的冰花烛火。

冰蓝色的火光摇曳不明,如风中的一缕残烛,因此得名。

温度强劲可怕,烧得四周的空间扭曲破碎。

丝丝黑暗的空间裂纹,像火焰的浓烟,不断升腾消散重新出现。

全鼎宗的立宗之本,在于两团天火,九团妖火。

借此用火池培养出来的融合火,异化火,分支火等等,总有一千三百多种。

与妖兽一般,分为九阶。

能够得见天火的人,只有宗内的几位太上老祖。

来人盯着晦暗摇曳的冰花烛火,察觉到火焰的欣喜之意,带着恶意的欣喜。

像是打量着猎物和祭品,耐人寻味。

“魏琛,这团天火的属性与你极为相配。同样是冰属性,带毒,你若是能收服它,一定如虎添翼,前途无量啊!”

由不得他拒绝多说,一点火星植入丹心炉。

仅仅一点微弱如尘粒的火星,瞬间吞噬掉他的本命火,成长得如米粒大小。

丹心炉被毒素染黑,幽幽蓝火,传来微弱而不容拒绝的命令。

“师祖,天火它...好像想夺舍我。”

犹豫着向长辈求助,得到的眼神,却写着无关紧要。

是了。

为了增强实力,一点性命的危险算什么?

全鼎宗那么多炼药天才,能炼毒丹的也多如繁星,他身上的毒素又麻烦又无用,炼丹能力也只是中等。

以前看着那些,被天火烧死的长老们。

还以为是他们贪婪无度,想要更上一层楼,这才落到被烧死,扔进炉鼎内做炭火的下场。

原来如此。

全鼎宗财大气粗,却也养不起那么多炼丹师。

品质数量不达标的,每月利润在平均数之下的,就会被这样处理掉。

天火吞噬掉炼丹师供养了一辈子的丹心火。

有几率诞生新火焰。

宗内上千种火,有多少是修士以死换来的呢?

“师兄,你怎么面色如此难看?得到天火是好事啊!以后你炼丹炼器事半功倍不说,毒性也会大大增强。肯定很快就能重新回到贡献榜前几位的!”

师弟虽然开口安慰他,却离得远远的,笑着给他传音。

宗内本就没有愿意接近他的人,前段时间,师弟反常地把他举荐给掌管冰花烛火的师祖,名额稀少......

原来是这个稀少法......

师弟的贡献比他还低,为了自保,让他去当替死鬼。

早该料到的,宗门上下怎么会有愿意主动接近自己的人?就连当初,在宗门大比上遇到的剑灵根,她也对自己避如蛇蝎。

算了...

这样也好,省得毒害人间。

一边挣扎着被天火扰乱心神,一边还要努力完成宗门的每日指标。心魔困扰,如梦魇般日日折磨着他。

就快要疯了。

魏琛深呼吸,透过丹房里巴掌大的窗口往外看,草长莺飞,鸟语花香。

又到了黄薇草成熟的季节。

外面熙熙攘攘地招呼着新入门的弟子们,帮忙采摘分拣。

深深叹气,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身体。

将一个月的指标丹药投入丹房的收纳阵法,验证通过,得到出去的许可。这时候的一个月,只剩下七天的自由时间了。

层层缠绕抑制毒性的衣物。

手臂,指尖。

面部,发丝。

不能有一寸露在外面。

提起自己的长剑,沉甸甸的,冰凉刺骨,竟然恍如隔世。

长老级别的任务榜单,炼丹,出外勤,讨伐,都十分浪费时间回报稀少。

点开藏宝阁,想看一眼自己的贡献点,能不能换些安神的丹药......

咦?

怎么有一本公开无限制的秘术?

自炼成傀儡,得证仙君。

剑仙叛变之后,已经没有信任可言。

道水灵根在修界行走,筛选替补,却抛下这么一本秘术,直言天道所要的,不过是一具傀儡。

那升仙还有什么意义?

修道又为了什么?

大多数修道之人,退避三舍。不仅狠不下心折磨自己,也不愿抛弃自我意识,为他人做嫁衣。

可魏琛他......

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事情有转机了......”

迅速将仅剩的一点贡献点花个干净,到榜上接了个外出的任务,避开众人,离开了全鼎宗。

炼制傀儡而已,他也是学过的。

第一章果然如他所料,将体内的杂质排出。

割掉也好,喝下大量傀儡油融化也好。总之要在不损坏任何经脉的情况下,把五脏六腑剥离出去。

无所谓。

心魔和天火都要夺舍他,偏不随它们的愿。

要争跟天道争去!

哈哈哈!

咬牙喝下橙黄剔透的傀儡油,黏稠恶心,像粘在喉咙上似的,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清晰感觉到胃被烧出一个大口子,黏糊糊的油流出,往下穿透了肠道。

用灵力控制着油水往上,心肺,喉咙,气管,都不需要!

灼烧的剧烈疼痛如浪潮般蔓延全身,蜷缩在地,满头冷汗。挣扎之下衣裳脱落,露出的素白指尖,毒素沾惹了身边的花花草草。

叶片形成一层冰霜,叶脉发蓝。生命力迅速流失,蔫蔫的,如同冰化成了水,瘫软在地。

又拉又吐,真是狼狈不堪。

修士还会拉肚子,也就这种时候了吧?

黑乎乎带着血块,他身上的血也有毒,连带着周边一片的花草树木都发蓝冰封起来。

不得不用火灵石烧个三天三夜。

躲在洞府里,望着燃烧的火光,第一次感觉到了新生的自由。

他真的离开了全鼎宗吗?

真的有机会摆脱心魔和天火的折磨吗?

真的...

不用再炼丹了吗?

魏琛捏着腰间的长剑和丹药葫芦。

他是个毒修,却因为身在全鼎宗,不得不学习炼丹采药,才能完成任务换得几块灵石和贡献点,在宗门生活下去。

自己的洞府需要灵石,租用丹房丹炉要灵石,仅仅是保持原样都难以为继。

想要更上一层楼,痴心妄想......

当年他还是大名鼎鼎的首修,风光无限,现在就只是籍籍无名的长老之一,混吃等死。

什么特殊灵根,最后还不是泯然众人。

“喂,别灰心嘛。既然你想开了,有勇气修炼这本秘术,那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不也想夺舍我吗?怎么会如此好心?”

“大家都是为天道办事,事成之后我也有好处,这可比夺舍你的买卖值得。怎么样?我还能把你引荐给老大,塞进仙位替补名单里。”

“你是心魔,你的老大是......”

“道水灵根啊,它们在魔域开宴呢!魔修之间都传遍了!我好想去!去嘛去嘛!反正你修炼到第二第三章也要去魔域,找合适的替换器官,去嘛!”

魏琛疼得没法深思,嫌它吵闹不休,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路上越想越后悔。

那可是魔域啊!

进不进得去另说,万一他被剥皮拆骨,挖出丹田和神魂,永世不得超生,比被夺舍还恐怖,那可怎么办?

“哎呀!我罩着你!”

心魔二九九一路怂恿,眼看着都快到了,不去也得去!

它都浪费了多少年在魏琛身上!

失败就算了,见见老朋友都不行吗!

“那还有血修鬼修啊!你能都罩着?”

“他们算什么?魔修才是魔域的领头。再说了,老大都八阶了,整个魔域谁能打得过他,闭嘴!不准再说丧气话,急速前进!”

魏琛苦笑一声,倒也不会更惨了。

唉......

魔域欢腾一片。

防护罩缺了毒海供应能量和毒气,越发衰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随便来个化神都能打破。

门户大开,两侧房屋内探头探脑,打量街上的情况。

街道空无一人。

墙面被粉刷得干干净净,街面洗得锃光瓦亮,比某些宗门都要体面气派。

血修鬼修被勒令三月不得外出。

除了某些比较厉害的,其他都以影响市容,赶回家里去了。

魔修在魔域的地位,竟然如此恐怖?

魏琛掩了掩遮挡肌肤的衣裳,偷眼打量挤在窗户前往外看的血修鬼修。

奇形怪状,狰狞可怖。

青面獠牙都十分清秀可爱,腐烂流脓的,血痕遍布的,四肢胡乱拼凑的。

还有的提着自己的脑袋,用绳子吊出窗外察看情况,像摇晃的灯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路过的魏琛,垂涎血肉的口水都快滴到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