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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娘大病一场后,性情大变的事很快在街坊四邻间传开。

从前耀武扬威刁钻刻薄的儿媳妇如今在婆婆面前,却是低眉顺眼的了。

吴家这个儿媳本来就是吴大娘他儿子下乡后带回来的,刚进门时老实本分也算勤快。

吴大娘本就是个宽厚温和的好人,她跟其她爱为难儿媳妇的婆婆们不一样,不仅没有半点瞧不起农村儿媳,还处处替儿子儿媳着想,为他们洗衣做饭,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可不料这两人不仅不知感恩,还把她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了。

那原本老实巴交的儿媳妇也渐渐露出了欺软怕硬的本性,开始在自己男人面前各种编排婆婆的不是。

原本孝顺的儿子被这枕头风一吹再吹,很快就对自己母亲越发不满。

甚至一边享受她的照顾,一边嫌弃她没有价值。

吴大娘不止一次在深夜痛哭,她丈夫本是中学老师,有份体面的工作。却因为一次说错话被打成右派。

丈夫死后,她这么些年一个人拉扯儿子,自认为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怎么临到老了却被儿子儿媳这般对待?

直到这次生病住院,司央的话点醒了她。

她错在高估了人性,并不是所有人只要你对他好,他都会感念你的付出,并给你同等的回报。

有些人天生就是不知足的。

是她的一味纵容,将他们惯成了如今这副不慈不孝的模样。

所以想要改变他们,她就要先改变自己。

司央的‘洗脑’非常成功,让吴大娘彻底清醒了。

果然在她变得强势之后,原本的纸老虎儿媳妇突然就老实了。不说多恭敬,起码不敢再对她这个婆婆吆五喝六。

儿媳原本总嚷嚷带着孩子不能干活,就把所有事甩给了婆婆。

她让婆婆背着孩子忙里忙外,自己则搂着男人睡到日上三竿。

如今自己不仅能管好孩子还能把家里的事打理好,不敢再给婆婆甩脸子,更不敢再咒骂她。

因为裴霆禹留在吴大娘儿子脸上那些教训还渗着血,两口子乖乖交出了之前从吴大娘手中压榨出去的钱。

司央带她重新去银行开了存折,以后每月的钱只有大娘本人才能支取。

裴霆禹临走前把联系方式给了吴大娘,如果他们再敢对吴大娘不敬,一定会让他们去吃牢饭。

裴霆禹毕竟是个团长,威慑力自然是足够的。

两口子当即就把吴大娘搬回了原来的房间,还再三保证会痛改前非。

吴大娘亲自送裴霆禹和司央到了码头等船,面对裴霆禹的不放心,她笑着宽慰道:“放心,我还要留着这条老命去帮你们带孩子呢,哪能再任他们欺负了去?”

裴霆禹听她这么说,敛眸有些懵。

给他和司央带孩子?

他看向司央,用眼神问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司央故意没看他,先上船了。

其实裴霆禹说得没错,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养成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但是他低估了一个善良的长辈想要帮扶晚辈的决心。

司央告诉吴大娘,她和裴霆禹都没有长辈在世上了,将来有了孩子以后可能需要她过去帮帮忙,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吴大娘听到她这话,原本软弱无光的眼神陡然就有了精神。

她要振作起来,裴霆禹还需要她。

她哭了,哭着坚定地点了点头。

司央说只要她愿意,其实现在就可以带她离开海城,跟他们走。

但是吴大娘拒绝了,她还是心疼自己孙子的,毕竟才八个月大,她要是现在就走了,她那儿子根本不成器。

更重要的是裴霆禹和司央现在才准备结婚,新婚燕尔的,捡个老太婆回去插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她可不愿过去打扰年轻人恩爱。

但是她承诺,等他们有了孩子,只要写封信告诉她,她立马就收拾东西过去带她的干孙子。

司央也能看出来,这吴大娘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满心满眼都是子孙后辈。

她点了点头,算是和她就这么说定了。

船开了,码头上的人影越来越远。

裴霆禹抓着护栏的手紧了紧,眸中氤氲起深深的愧疚。

“央央,以后我要是想为干妈养老送终,你会不会不高兴?”

司央背靠着扶手,仰脸看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裴霆禹低头认真看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不是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你这位干娘人还不错,不是个讨嫌的,你自己安排吧!”

裴霆禹暗松口气,“那就等过几年我们回了京市,那边足够宽敞,到时候接她过来一起住。我经常要外出任务,有人在家陪你我也安心些。而且……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有个经验丰富的长辈帮我们搭搭手也是好事。”

“还没结婚呢,你就想到孩子了,未免想得太远了。”

裴霆禹颇有兴味的眼神隐约透着几分邪肆,“这不是你自己跟干妈说的?”

司央一噎,“我那是……”

算了,跟他也说不清楚。

一个小时后,渡船抵达乌风岛。

这座三面环海的海岛上建有海盐加工厂,和海产养殖场等。

岛上条件艰苦,生活物资都需要船只按时配送。

白甜以及她的父母和弟弟都被下放到了这里参加劳动。

时隔一年,再次见到白甜,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白净娇贵的‘大小姐’,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她的皮肤又黑又糙。加上长期参加劳动,营养摄取不足,看上去就像只瘦小的黑鹌鹑。

白甜木讷地看着裴霆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非凡、锋锐清隽,只需站在那里就仿佛像天上太阳会发光。

可他的光芒再也驱不散她眼底的幽怨。

是他害了白家。

外公被枪毙了,舅舅一辈子都要待在监狱里,曾经风光无限的白家如今成了阴沟里的老鼠。

她和秦凌霄也再无可能了。

是他毁了她的一切。

可是她也很明白,她没资格去怨恨,因为白家如今的结局,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裴霆禹平静地看了眼了白甜,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司央却能感觉到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离开海城后就再没回来过,这就说明他恨透了这个地方。

他在逃避跟海城有关的一切人和事。

如今却主动回来面对这些为他制造噩梦的人,显然他想要拿回来的东西对他很重要吧!

“霆禹——”一个男人急切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霆禹的双手收握成拳,看着疾步匆匆跑来的中年男人,他眼中的冷意渐渐结成冰。

来人正是裴霆禹的舅舅,杨跃进。

曾经风光霁月般的翩翩相貌,如今却成了个干瘪颓然的老头子。

真是海风催人老啊!

“杨跃进,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该还了吧?”

杨跃进僵硬的笑容有短暂的凝固,“你难得来看看舅舅,先去我们住的地方坐坐吧?”

裴霆禹倒是没有拒绝,带上司央跟着杨跃进回了他们一家住的简易棚户里。

这里的居住条件凌乱破败,和白家之前的环境比起来,简直是从富人区到了贫民窟。

这种条件对没享过福的人来说或许还能将就,但他们都是富裕过的资本,所以住在这种地方,对他们的打击可想而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东西呢?”裴霆禹的目的始终明确。

进了棚屋,杨跃进也不再伪装成温和的长辈了,他看着裴霆禹的眼神里陡然只剩下憎恨:

“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白眼狼,老子好心收养你,你却出卖我们,把我们害得这样狼狈,想要那死老头留给你的东西?呸!”

裴霆禹眸色骤寒,伸手掐住杨跃进的脖子就把人拎了起来:

“你是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