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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柱的作证。

这分量可不低。

{富冈先生…一直抱着这样的觉悟在帮助炭治郎和祢豆子吗?}

花千骨扭头去看那黑发青年,心中说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似震撼、似感触…

而此时,就连那些个妖魔,也无话可说。

莫说低修为的,哪怕是云翳、春秋不败、紫薰浅夏……甚至之前已经死去的蓝雨澜风,心中也有十分在意之人。

更别提杀阡陌了。

“这…”摩严也不禁动容。

因为———富冈义勇帮助炭治郎他们,不是出于什么私人的原因,不是因为什么同门情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甚至不认识炭治郎和祢豆子。

只凭祢豆子保护哥哥的这一举动,他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帮助这一对兄妹!

作为鬼杀队的柱,他应该已经对鬼杀队的队律烂熟于心,所以…在将刀收回鞘中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赔命的准备!

再说鳞泷左近次,为了一个弟子愿意以性命做担保…

“但若不是炭治郎性情纯善,祢豆子也真的没有吃过人,”东方彧卿缓缓摇头:“鳞泷才不会这样行事。”

毕竟,风险太大了。

修仙界中有父母的也不多,大多数接触到的都是师父、师兄弟…

鳞泷左近次的这封信,无异于在众人心中砸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但,就算这样…

【我并非不认同主公大人,但切腹的话又能说明什么?】

不死川实弥烦躁得很:【想死的话尽管去死啊!】

不过,想起方才花千骨斩钉截铁的话,以及刚才册子上的内容,又加上鳞泷左近次的信,他到底有些动摇了。

语气就稍稍放软:【即使有原柱的作证,可如果祢豆子杀人来吃的话,就无法挽回了,死去的人是回不来的。】

【确实如此。】

知道肯定还有人不赞同,主公大人并不生气:【只凭这些东西,无法保证她不会袭击人,也无法证明。】

【那么,主公大人…】

【但是,也无法证明她会袭击人。】

【……】被一句话噎住,不死川实弥咬紧了后槽牙。

主公大人平静道:【祢豆子在两年以上的时间里没有吃过人,这是事实。她拼命去保护人类的事情,也有证据。】

【而且,有三个人为了祢豆子赌上了性命。】

【如果要否定这一点,进行否定的一方也必须拿出价值更高的东西。】

【大家是否有那样的意志呢?】

“……”笙箫默愣了,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摩严。

他愣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位主公大人的话,而是因为他的态度和做事的方式。当初审花千骨的时,杀阡陌并不在场,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但是他笙箫默是知道的。

我们,是不是有点太独断了?

师兄当时的问话简直堪称潦草。

即使花千骨说自己没有杀温丰予,师兄的第一反应都是质疑她在撒谎,完全没有想过人可能真的不是她杀的。

到了后面花千骨一口认罪,他们也根本没有想过她认罪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我们…是不是太高高在上,太想当然了?

心乱如麻,笙箫默忍不住去寻找白子画的目光。

“……”与自己这位小师弟安静对视,白子画面上一派风平浪静。

【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我的孩子们。】

不知道还有人在围观,主公大人温声道:【这位炭治郎曾与鬼舞辻遭遇过。】

【!】

鳞泷的信没让柱们过多的动容,这一消息,却在瞬间引起群雄激奋!

宇髓天元失声道:【怎么会,明明连柱都没人曾经接触过!】

【这家伙居然…!】

扭身看向那被死死摁住的少年,动作幅度过大,在他旁边的恋柱意外受袭,直接以头抢地。

宇髓天元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不断地追问:【他长什么样子?!能力呢?!】

【地方在哪里?!】

连神游天外的时透无一郎都回神了:【你们战斗过吗?】

炼狱杏寿郎大声道:【不对,战斗过的话,这个少年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始终不见人开口,不死川实弥抓着炭治郎的脑袋拼命摇晃:【鬼舞辻在做什么?!】

【找出他的老巢了吗!!喂!快回答我!】

见其呆呆傻傻地一副失去思考能力的痴呆样子,他瞪着眼抓起花千骨:【喂,当时你在场吗?!你有看见吗?!】

【闭嘴,是我先问的!】

同样看向二人,宇髓天元神情激动:【首先是鬼舞辻的能力…】

【没、没有。】

花千骨直冒汗,有点被吓住了:【当时只有炭治郎追出去了,不过,后面鬼舞辻有派属下来追杀炭治郎…】

【然后呢?!】

【快说!】

面对如此嘈杂的情况,主公大人嘴角噙笑,只做了一个动作————修长的食指抵在唇边,不管在做什么,在说什么,柱们纷纷住了口,重新安静下来。

【鬼舞辻啊,正在派人追杀炭治郎呢。】

长睫低垂,主公大人说道:【虽然理由可能只是单纯为了封口。】

【但我第一次抓住了鬼舞辻露出的尾巴,并不想松手。】

“看着”地上那个被几人抢夺了好几次的箱子,他在思考着:【恐怕在祢豆子身上,也发生了什么鬼舞辻都预想不到的事情。】

【你们明白了吗?】

【我能够明白主公大人的意思。】

好话说尽,不死川实弥的态度却并没有改变多少:【人类的话放过倒也可以,但鬼不行。】

【至今为止我们鬼杀队是带着多大的心念去战斗,又有多少人为此牺牲!虽然我能够明白,但因此我无法同意!】

思虑再三,他提起箱子:【主公大人,请原谅我冒昧,即使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证据,但我还是无法信任她。】

【让我来为您证明,鬼的丑陋之处!】

见主公大人没有出声,拾起那把淡绿色的日轮刀刀,他将其对准了自己爬满长疤的手臂。

【呲——】

毫不犹豫地用力,看着鲜血蓦然喷出,花千骨额角一跳:{这是在做什么?}

{是想用鲜血来…?来引诱祢豆子攻击他吗?}

{诶?诶?}

我错过了什么吗?扫眼发现新的情况,甘露寺也愣了:{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会弄脏庭院的啊。}

【主公大人,如果这只鬼可以忍受住我的血,我就承认她,如果不行,我想请主公大人允许我斩杀她!】

哪怕是主公大人,听见不死川的话,也略有动容:【实弥…】

“是个狠人!”舞青萝傻了一瞬。

“但是,祢豆子的话…”听见她的话,轻水顿了一下:“她不是很久之前就可以忍耐血液的吸引力了吗?”

那这一行为,不是没有什么意义吗?

正茫然着,蝴蝶忍为大家解惑了。

{不死川先生的血能令闻到气味的鬼酩酊大醉,是稀血中的稀血…}紫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木箱,这位年轻的柱似乎在期待什么。

{她真的可以忍耐住吗?}

稀血中的稀血?!

之前在鼓之宅邸就被天王寺科普过何为稀血,此时看影像的人脸色齐刷刷地变了:“意思是,对鬼的吸引力比普通人的血液还大无数倍吗?!”

“祢豆子!”

她能扛过去吗?!

而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踏在装着祢豆子的木箱上,不死川实弥高举手臂:【喂,鬼,吃饭的时间到了,来吃吧!】

【!祢豆子!】

炭治郎更加激动,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妙啊!

虽然不知道这位风柱大人血的神奇之处,花千骨却也知道眼下的情况很糟,她死死地盯着箱子,在心中为祢豆子加油。

“一定要忍耐住!加油啊祢豆子!”弟子们也喜欢这个小女孩儿,绝不愿意看见祢豆子被斩杀。

嗅到那诱人的血香,阴暗的木箱中,祢豆子圆乎乎的小手骤地颤动,长长的指甲在在箱壁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随着一滴血落在手上,她额头暴出青筋,正是在极力忍耐鬼的本能!

【不用勉强。】

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木箱,仿佛看见了祢豆子的挣扎,不死川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展现出你的本性吧!】

【让我就在这里将你砍杀!】

炭治郎心急如焚:【祢豆子—!】

【不死川,】开口的是蛇柱,伊黑小芭内:【在太阳下是不行的。】

【不背阴的话,鬼是不会出来的。】

说的也是,抬眼望向主公大人身后,不死川肃容道:【主公大人,我失礼了!】

双腿猛然发力,跃至屋檐下背阴的长廊,随手将箱子丢下,他站起身,举起了刀。

【哧呲———!】

再一次,长刃连着箱子将祢豆子一同贯穿!

听见自己妹妹的痛呼,炭治郎目呲欲裂,奋力挣动起来————【快住手!】

【咚——!】

眼见他挣扎得愈发厉害,伊黑小芭内略蹙眉,而后向上一蹿,曲起胳膊,借着落下的这股势,他一手肘狠狠砸下!

【—!】痛哼一声,炭治郎双眼大睁,张着嘴连声都发不了了!

炭治郎!

伊黑专注于对付炭治郎,对另一人的压制之力就少了一些。

体力才稍微回复了点,见此情景,花千骨怒从心起,勾起五爪,迅速发动攻击:【放开他!】

【吵死了。】

若是在万全的状态下,说不定还能擦到个边边,如今…只是略侧头,伊黑小芭内就已经躲过了这招。

毫不留情,他出手如电,以强大的力道一把将花千骨掼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二一鬼人陷入困境,屏幕外顿时人声鼎沸:“千骨!” “小不点!”“骨头…”“掌门!”

轻水更是花容失色:“千骨!”

【出来吧,鬼!】

不理会下面的骚动,不死川缓缓起身,再次将刀扎了进去!

【这是你最喜欢的人类的血!】

{根本没办法动…}被死死地压制着,花千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心中急得不行。

而屋檐下,顶着一头白色的尖利短发,踩在箱口,风柱不死川用刀尖挑开了箱门。

大庭广众下,箱中缓缓站起了一个身影。

橙黑色长发悬垂,扎着粉色发饰的少女穿着同色的衣裳,外披一件深色外衣,此时,这位少女的体型正随着钻出的动作渐渐变大。

在场之人无不全神贯注,丝毫不肯挪动目光。

哪怕知道祢豆子如果真的袭击人,自己就得切腹自尽,富冈义勇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变化。

鲜红的血流顺着粗壮的胳膊缓缓淌下,啪嗒啪嗒,落在木板铺造的地面。

柳眉倒竖,睁得大大的粉色眸子中竖瞳赫然浮现,衔着竹制的口枷,被成千上万的人挂心的鬼之少女满头大汗,口水分泌得十分旺盛。

两道嘀嗒的水声混在一起,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正在流血的粗壮手臂,祢豆子僵在原地。

【怎么了鬼,来啊。】不死川却还在挑衅:【你很想要吧?】

【…祢豆子…】

被死死摁着,花千骨愣愣地看着眼中的一幕,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生气,一时间眼眶发红:【你们欺负人!】

【哈?】

手上暴起青筋,伊黑摁得更加用力了,特别是对于仍旧不死心想要挣脱的炭治郎,听见花千骨哽咽的声音,他面不改色:【对于鬼,不管怎么样都不过分。】

【哪里不过分了?!】

花千骨气得眼泪直掉:【如果你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挨了两巴掌,你不会生气吗?你不会打回去吗?!】

【如果你会的话,那你凭什么要求祢豆子不反抗?!她可是被扎了三刀!】

{诶诶诶!那孩子哭了诶!}甘露寺东瞅瞅,西瞄瞄:{不要紧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伊黑扭过头,不再搭理花千骨,反正她目前也没什么威胁,索性只专心压制炭治郎。

死死盯着正对峙着的一人一鬼,又听见同伴带着怒火的哭腔,自喉咙中发出阵阵唬唬声,炭治郎挣动得越发厉害。

【伊黑先生,】听见那动静,蝴蝶忍不禁道:【你压得太用力了。】

【请稍微松开一些。】

伊黑小芭内不以为然:【只是因为他想动,所以我才更加用力地压着他。】

当然,这也有力气方面的原因,如花千骨,她目前的情况,只需要用三成力气,就足以让其动弹不得了。

但炭治郎…

神色不改,伊黑小芭内微微扬声,也不松劲:【怎么了?】

【灶门,】无可奈何,望着两眼都出现了血丝的赫发少年,蝴蝶忍面上已没有了笑容:【肺部被压着的状态下,使用呼吸的话,血管会破裂的。】

【血管破裂!】听见这个词,宇髓天元蓦然兴奋:【真好啊,听起来真华丽!】

握紧拳头,他大声道:【好啊去吧!破裂掉吧!】

【真是可怜。】岩柱两眼含泪,攥着自己的珠串,他缓缓开口:【多么弱小又悲哀的孩子。】

【南无弥陀佛。】

“这些柱都是怎么回事?!”额头暴出青筋,杀阡陌气结:“所有人里头就富冈一个正常人吗?”

尤其是看见花千骨红红的眼眶时,他越发恼火,可又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可恶…!

而屋檐下,一人一鬼还在僵持不下。

【呜———】拳头攥得紧紧的,甚至那尖尖的指甲已经扎入了肉中,逼出了血,祢豆子瞪着眼,拼命压制着自己。

看着她的动作,不死川自喉咙中发出一阵可怖的笑声。

如今正是十万火急之时,如果祢豆子没有忍耐住,那一下子就会有三人丧命,花千骨的下场估计也不会好。

【———!】忍无可忍,炭治郎张大嘴,浑身都在发力!

看见他的动作,蝴蝶忍微惊:【灶门!】

【啊———】面上鼓起青筋,随着低低的吼叫声,【圪崩】一声,在伊黑小芭内的压制下,捆在手臂上的绳子被炭治郎硬生生崩断了!

【!】一惊,伊黑正想再发些力,手却被另一人一把抓住。

————不知何时出现,死死攥着他的手,扫眼看见咬着唇瓣,鼻头都红红的黑发少女,又瞥了一眼炭治郎,富冈义勇眼中难得地带出了几分情绪:【你做的过火了。】

没了阻碍,炭治郎一骨碌爬起来,立马奔到了屋檐下:【祢豆子!】

花千骨有样学样,正想动,脊背上的大手力道却猛然加重,艰难地抬眼一看,伊黑小芭内目光冷冽————已经跑了一个,怎能再放她走?

屏幕外,看见他的动作,众人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祢豆子。

“忍耐住啊,祢豆子!”

“不要辜负大家为你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