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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露拉常常会想起曾经河边的那一次烧烤,那是她与夜陌雅命运的相逢,却也是她最后一次与自己的父母享受烧烤。

她的父亲,叫爱德华。

她父亲有个义兄,叫魏彦吾,他的妹妹就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他还是自己的舅舅。

她时常听说,自己的父亲、魏彦吾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将统治龙门的乌萨斯公爵科西切驱逐出去,将龙门重新收回炎国的控制。

她听说,父亲是德拉克一族的末裔,是维多利亚王位的继承人;她听说,舅舅魏彦吾是炎国的什么贵族,好像还是很高贵的血脉?

她其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父亲告诫她,这些传言不能和别人说,她便乖乖的听话。

但为什么还是避免不了悲剧?

为什么?

“彦吾兄弟,如果这把剑是用来屠龙的话,德拉克算不算?”

“也算?那我是不是该小心点了,哈哈……”

义亲相残

............

“真龙!真龙!”

魏彦吾死死盯着眼前的大炎的真龙近侍,一股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蔓延而出,将近侍缠绕起来,让他感到一阵冰冷的窒息感。

“魏大人.....”

近侍一面艰难的抵抗着魏彦吾的气势,一面咬牙说道,“魏大人!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您的妹妹和她的孩子!”

魏彦吾轻轻将手搭在赤霄剑的剑柄上,杀机毕露。

“魏大人,陛下的旨意不可忤逆,更何况还有维多利亚那面的势力。您难不成能面对无数近卫和维多利亚的敌人?您如何保证您的妹妹、文月公主、您的侄女的安全?”

“哼....”魏彦吾冷哼一声,“所以那位真龙,我仁爱的胞弟,要如何发慈悲的救下自己的亲人?”

“魏大人慎言。”近侍感受到杀机褪去,松了口气,“您杀了那个德拉克,一切问题便解决了。”

“然后呢?要我杀了我的义亲,之后再要我杀我的侄女吗?”

“魏大人此言差矣。”近侍摇摇头,“塔露拉虽然是德拉克的孩子,但也有继承自真龙妹妹的血脉,真龙血脉不容他人践踏。”

“你先退下吧。”

魏彦吾沉默了许久,挥挥手示意近侍离开。

等近侍离开,他站起身来,长叹一声。

........

“爱德华.......”

“我知道,彦吾兄弟。”

爱德华看着低沉的魏彦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这不怪你,只能怪我们太过弱小。为了我们的亲人,来吧。”

爱德华静静看着魏彦吾将赤霄剑出鞘,无数法术乱流奔涌而出,被控制在剑身周围。

“彦吾兄弟,拜托你照顾好她们。”

“好。”

爱德华·雅特利亚斯,一位维多利亚王室末裔、一位强大的德拉克、一位称职的丈夫、一位不合格的父亲,在此刻终结。

之后的事情还算顺利,爱德华死了,围在龙门附近的蠹虫们也终于满足了,四散而去。

为了自己妹妹的安全,魏彦吾又不顾她的强烈反对,将她嫁给一位炎国贵族。

塔露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父亲去世了;她只知道,母亲被迫改嫁时的哭喊;她只知道,所有人都挂着悲痛的表情,却没有人为自己的父亲发丧。

她看了看刚刚学着走路的夜陌雅,不禁叹了口气。

还有个小崽子要照顾呢。

后来啊,塔露拉又多了一个妹妹,母亲给她取名叫陈晖洁。

或许生活也并不是没有希望吧?塔露拉看着眼前两个小丫头暗暗想到。

................

“塔露拉!塔露拉!”塔露拉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呼喊声,“怎么还不起床!说好了今天一起去学校的!”

“唔,昨天熬夜补作业来着,睡过头了。”塔露拉睡眼朦胧的翻身而起,对着夜陌雅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哦,其实现在时间还早,我叫你起来准备吃饭。”夜陌雅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掉了。

“啧,这死丫头。”塔露拉打了个哈气,“原本想睡个懒觉来着....”

塔露拉翻身下床,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穿好,走到客厅,看到那个男人和夜陌雅,陈晖洁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哼,塔露拉,就等你了,赶紧过来吃饭吧。”那个男人语气有些不耐。

“我母亲呢?”塔露拉没有动。

“她?她还是窝在房间里,吃你的吧,我一会给她送饭去。

塔露拉在夜陌雅旁边坐下,四个人开始了安静又迅速的进食。

三个孩子与这位她们的父亲,相隔甚远。

不多时,四人便吃完饭

“我们吃完了,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这几天就不回来了。”塔露拉站起身来,拉着夜陌雅与陈晖洁就准备离开。

“等下,你们不回家去哪?”男人把塔露拉叫住。

“去我舅舅家。”

“啊,魏彦吾那里啊,去吧。”

塔露拉盯着男人,嘴角挂起一丝嘲笑,“那我们走了哦,父、亲~”

塔露拉一行人离开了,男人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有些颓然的坐下,几分钟后,微微振奋精神,走进厨房。

塔露拉领着夜陌雅与陈晖洁抵达校门口,“好了,雅雅、晖洁,去报到吧!从今天起,美好的校园生活就要开始了哦~”

“上学!”陈晖洁兴奋的说道,“不用在家里待着啦!”

“嗯,放心吧塔姐。”夜陌雅相比陈晖洁来说冷静不少,“我会照看好晖洁的。”

“谁要你照看啊!咱俩明明年纪也差不多!”陈晖洁听了夜陌雅的话不禁跳了起来。

塔露拉看着夜陌雅与陈晖洁拌嘴,不由得笑出声,“哈哈,好了好了,你们在班级里也要互相帮扶嘛,我要去开学报到了哦。”

“走你的吧!”夜陌雅与陈晖洁异口同声道。

塔露拉耸耸肩,径直离开了。

——————三年后——————

“呼——”塔露拉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可算是放学了,算算日子也快到放假的时间了。”

“喂——塔露拉!快点收拾收拾东西,该去训练啦!”

塔露拉向门口看去,陈晖洁正兴高采烈的挥着手招呼她,夜陌雅则双手抱胸,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塔露拉站起身来,“家伙什都带了吧?”

“那是自然,今天可要好好的对练一场!”

大概两年多前,塔露拉向魏彦吾提出要学习剑术,没想到魏彦吾居然真的同意了。当然啦,这件事被夜陌雅和陈晖洁知道了,两姐妹揪着魏彦吾死缠烂打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文月夫人同意了她们三人的要求,还给她们划分了一片场地作为训练用。

两年多来,三人的基础功到也练的算是稳固,剑术也算略有小成,就连教导她们的魏彦吾也不禁感叹她们天赋之高,进步之快。当然,三人对打过程中往往是塔露拉力压二人,毕竟年长三岁,力气上便压过这两个小丫头。

“呵!”夜陌雅低喝一声,手中木剑刺出,直取陈晖洁面门,陈晖洁偏头躲开,用剑架开夜陌雅的木剑,顺势对着她的手腕削去。

夜陌雅手腕一震,手中木剑宛如毒蛇一般缠上陈晖洁的剑,两人在训练场内左右挪移,交手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夜陌雅忽得猛劈一下,一剑劈到陈晖洁剑上,陈晖洁被一股大力推的后退几步,夜陌雅得势不饶人,向前一踏,全力挥剑,对着陈晖洁的肩头劈去,陈晖洁用木剑格挡,但也无法抵抗这股力量,被压的单膝跪地。

夜陌雅看着压在陈晖洁肩膀上的剑,眼中微光一闪,手中力道再加三分。陈晖洁感受着压在肩膀上的力量,苦苦支撑着,忽然浑身一轻,耳边传来夜陌雅的声音。

“好了,你已经死了。”

这时候陈晖洁才感到脖颈微凉,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的脖颈已经被划破了。

“哇,小雅很强嘛!”塔露拉站起来,挑了个剑花,“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

夜陌雅和陈晖洁相视一笑,一起冲了上去。

塔露拉神情自若,大喝一声,“来的好!”一剑横扫将两人逼退,接着发起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夜陌雅顶着塔露拉的攻势,与她对拼几下,陈晖洁趁着塔露拉节奏被夜陌雅打乱,挥剑连连向塔露拉防守薄弱处刺去。

三人战作一团,不过几分钟就将塔露拉压制,塔露拉越打越憋屈,又战了三十余个回合,眼看着就要落败。

塔露拉大退几步,跳出二人的攻击范围,“不打了,不打了。可恶啊!你们俩加起来真是大于1+1。”

“那不如,三人混战如何?”夜陌雅剑锋微垂,提议道。

“没问题。”

“当然可以!”

接着三人又战作一团......

剑术指导:.......?我好像很多余诶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地平线上休憩,三女疲惫得躺在地上,欣赏被染成金黄色的半边天。

“小雅今天怎么回事啊,变强了这么多!”塔露拉躺在地上,一脸无奈的问道。

夜陌雅扭头看了看塔露拉,坐起身来,把她往过拖了拖,让她的头能枕在自己的腿上。

陈晖洁抬头看了她俩一眼,在地上向着夜陌雅蠕动几下,心满意足的也把自己的头枕在夜陌雅腿上。

“你们说说看,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吧!”夜陌雅开口了。

“我嘛,我觉得当一个老师挺好的。”陈晖洁有些憧憬的回答到,“想想以后,那么多小朋友听我讲课,我去教导他们,多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小塔,你呢?”

塔露拉温柔的看着这两个丫头,带着几分宠溺,“按年龄大小说,雅雅你先说。”

“我嘛....我希望做一个学者,探求世界的奥秘!”

“哇,雅姐的志向很高大呢!”陈晖洁惊叹一声。

塔露拉轻轻笑了笑,“我想变强,不再失去,守护你们。”

陈晖洁俏脸微红,“塔姐!我的臂膀!”

“不,小塔。”夜陌雅用手捏了捏塔露拉的脸颊,“你,我,还有晖洁,我们一起,互相守护,共同前进。”

塔露拉对上夜陌雅的眼睛,怔怔的看了良久,终于长呼一口气,“嗯,我们一起!”

“那么,不如来个仪式吧!”陈晖洁咕噜一下爬起来,捡起木剑,将其平行伸出,“我,陈晖洁,在此宣誓!”

夜陌雅和塔露拉相视一笑,起身持剑。

夜陌雅将剑搭在陈晖洁的剑刃上,“我,夜陌雅,在此宣誓!”

塔露拉将剑搭在夜陌雅的剑上,“我,塔露拉,在此宣誓!”

“我们三人,将互相守护,共同前进,不离不弃!”

魏彦吾不知何时站在训练场门口,看着三女露出一丝笑容。

剑术指导看着一向严肃的魏彦吾居然露出笑容,小声感慨:“原来魏长官会笑啊...我还以为长官是面瘫呢,白瞎这么帅的一个人....”

接着她甩甩头,把这略有不敬的念头抛出脑海,迎了上去,“报告长官!三位小姐的进步很快,我感觉我.....有点教不了她们了。”

魏彦吾看了她一眼,“我明白了,你回岗位吧,以后由我来教她们。”

“是!”

“退下吧。”

魏彦吾等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远去,用手将嘴角往上拉了拉,“我很久没有笑过了么?”

他回忆起过去,想起与爱德华共同夺下龙门的岁月,想起那只与他朝夕相处的老鼠,想起文月和面前的这三个丫头,嘴角不禁上扬。

“哼,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