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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海陵天下 > 第519章 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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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珫,乖乖的躲开吧,我不想伤你。”樽雨将圆月弯刀收回胸前,冷冷的说道。

梁珫满头是汗的转头看向元功:“主子,奴才听您一句话的,您要是说真的想走,奴才和懿主子拼了。”

元功知道梁珫已经尽力了,但他根本不是樽雨的对手,但就本心而言,他是真的想离开这里。

梁珫见元功并不答话,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于是点了点头,将剑尖指向樽雨道:“懿主子,主子既然不想留,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恕奴才不敬了。”

说着再次挺剑向樽雨冲去。

在这逼仄的小屋内,气氛瞬间凝重的让人无法呼吸,樽雨毫不在乎的挥刀迎向梁珫,她身轻如燕,弯刀如圆盘似的在手腕处旋转,每一刀都犹如疾风骤雨,带着致命的威胁。

梁珫因为是左手持剑,照比右手慢上了半拍但依然身形挺拔,剑势凌厉,势如猛虎下山。

刹那间,两人如闪电般交错,刀剑相击,火花四溅,清脆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房间。

十几招过后,樽雨突然失去了耐性,刀法也犹如鬼魅般变得飘忽不定,随着一幕幕寒光闪烁,梁珫早已目不暇接。而樽雨则巧妙地利用房间的狭小空间,身如游鱼,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让梁珫应接不暇。

无奈之下,梁珫只好以剑为盾,奋力抵挡着樽雨的猛攻。虽然没有了与金乌对抗时的那种凌厉,但十招里倒是有一两招还可以还击,只是力道却小了许多。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樽雨越打越兴奋,似乎要把这些年积压下来的怨气都用在这次搏斗当中,而招数也逐渐占据了上风,攻势变得愈发的凶猛,而梁珫则渐感吃力,剑法露出一个又一个的破绽。

关键时刻,樽雨觑准时机,猛然挥出致命一刀,直取梁珫手腕,“噗哧”一声,梁珫猝不及防,手中之剑应声落地。

樽雨冷笑一声,不给梁珫丝毫喘息之机,她的刀法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将梁珫逼至墙角,直至毫无还手之力。

圆月弯刀的寒刃落在梁珫的脖子上,锋刃使皮肉渗出了鲜血,樽雨道:“真没想到,你一个内侍,武功竟这般不错,能与我打上上百回合,不过,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他......我是留定了,即便不能和他双宿双栖,也不会让他回到那个女人那里。”

梁珫惊恐的看向元功,随即微笑了起来,说道:“主子,奴才尽力了,不能再继续护主,咱们来生再见吧。”

还未等元功反应过来,梁珫猛的抱向樽雨,而那圆月弯刀的锋刃也从他的脖子中间穿了过去,“吧嗒”一声,梁珫人头落地,脖颈处喷溅出的热血瞬间将樽雨的脸和身体整个染红。

“梁叔!”元功想要扑过来拉他,但已然来不及了,视线所及竟然他的身首异处。

樽雨也没想到梁珫会如此刚烈,不由得身子向后猛退了几步。

“我......我没想杀他,没想杀他。”

元功抱着梁珫的尸身痛哭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的伤心了,与梁珫相识是他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进宫面圣,登基以来的十多年几乎都是朝夕相伴,如今他又为了自己身死,其伤心程度甚至比元干之死还要诛心。

樽雨不知所措的想要上前安慰,可元功猛的抬头瞪向了她:“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说什么?!”

“我说此生我不想再看到你!”

樽雨抹掉脸上的鲜血,将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之上:“你不信我杀了你?”

元功将梁珫的头颅捡了过来,拼合在脖子处,说道:“动手吧,就当这辈子我从未见过你。”

“你为了个奴才和我翻脸?”

元功将心一横道:“你难道不是奴才出身吗?是啊,你现在不是了,金乌也都归了你,想杀便杀吧,我又不是没死过。”

樽雨浑身发抖,身子也渐渐的寒了下来,因为她在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无限的绝情和冷漠。

“元功,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把这几十年过完。”

元功凝视着她,脑子想的却是:把刀挪开!站那别动!

不知道是不是樽雨感应到了他的念头,手竟不自觉的抽了回来,就连圆月弯刀也被扔在了地上。

樽雨的眼神里充满了诧异,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把刀扔掉,她刚想附身去捡起来,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元功站起身来,从门口处找到一把锄头,自顾自的走到屋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挖起了坑。

那口本来是用来装殓他的大棺材,如今成了梁珫的棺椁,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死果的缘故,他的力气大的竟然可以独自抬起硕大的棺木。

待将梁珫入殓后,他随意的找来一块木板,咬破手指后在上面写下:“北野文泰公梁珫之墓。”

再次回到屋内之时,却发现樽雨依然站立在原处纹丝不动。

“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还不动手?”元功问道。

樽雨不语,只有眼睛在焦急的转动。

元功疑惑的看向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意念闪过:“动吧。”

站了整整三个时辰,双腿早已又麻又胀,在元功解除她的禁令之时,她竟“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你!你对我施了什么法术?”樽雨惊恐的说道。

元功摇了摇头:“我若是知道自己有什么法术,梁叔就不会惨死在你的刀下了。”

他轻叹一声,其实心里已经明白过来,原来那不死果服用之下,竟可以通过意念控制人的心智。

于是,他再次走向屋门,临行之前看向樽雨道:“樽雨,我不知道这法术是否还好用,就当是诀别之言吧,希望我离开后,你能彻头彻尾的将我遗忘,就仿佛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好好的过好余生。”

说罢,他走了出去,在马棚里牵出一匹黑马来,安好马鞍后,一跃而上,奔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