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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空,雨丝迷离犹如薄薄雾帘。港口的码头上却早已经挤满了人,争先恐后地同自己亲人挥手致离别意。“呜呜呜”的汽笛声不断响起,似在催促最后的旅客登船。

隔了车窗,赫连靖琪看见董慕勋被侍从从一辆车上请出来。一段时日不见了,他越发消瘦了。他抓着李副官的手臂,脸色焦急,一迭声地问道:“靖琪呢?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乘船?段旭磊到底把她给怎么了?”

李副官客气地扯开了他的手,示意手下将他送上船。董慕勋用力挣扎,但还是被数个士兵强行揪着送上了船。

轮船鸣笛,那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将人耳朵震伤似的。轮船缓缓地起锚,离开了码头,逐渐地远去……波浪滚滚,最后只剩天地之间的一个模糊黑点……

赫连靖琪缓缓闭眼,低声吩咐道:“开车吧。”原来段旭磊他还是有几分在乎自己的,自己这些天态度软些,伏低做小事事顺着他一点。他当真把董大哥放了。

回了府邸,细雨已消停了。安排伺候她的丫头新莲已经迎了上来,替她脱了外套:“靖琪小姐,司令夫人那里的双宝姐姐已经来过好些趟了,说司令夫人找小姐您呢。还说让您一回来就去偏厅。”

赫连靖琪怔了怔,方道:“你去回司令夫人一声,就说我今日有些累了。下午的牌局就不参加了。”新莲应了声“是”,便出去回话了。到了门口处,又转过身道:“靖琪小姐,老夫人命赵妈送了些上好的血燕过来,我回头给你端上来。您先吃点东西再睡。”

她按了按发疼发胀的眉角:“不用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赫连靖琪站在窗口,凝望着园子的花草。此时已是春天了,气候渐暖,百花正簇簇葱葱,灼灼盛开。也不晓得这般看了多久,段旭磊推门而入,低声责备道:“怎么也不躺着休息?不是不舒服吗?”

他挂了电话来过,新莲接了,只说靖琪小姐不舒服,回来就躺着了,午饭也没用。他一听,忙将手头的事情处理了一下,早早地备车回府了。

“是不是在码头吹了风受凉了?”段旭磊探手摸她额头,见没有热度,心下便一松,道:“是不是起得太早,乏了?”早就让她不要去码头了,但她非要去不可。

赫连靖琪无声地转过了身,不理他,在沙发坐下。

段旭磊甚是不放心:“还是让人挂个电话,让医生过来一躺。”赫连靖琪闭上眼,摇了摇头,似倦怠到了极点:“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要休息到床上休息。”段旭磊扶着她在床上躺下来,替她掖好了被子,又陪坐在一旁。过了片刻,只见赫连靖琪懵懂茫然地睁开眼,他倒是笑了:“不是说要休息,眼睛还睁得这般大。睁着眼怎么睡觉?”

他见她依旧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擒着坏坏的笑,俯下头去:“还不睡,小心我不让你睡。”

下一秒,果然如预期般地看她反射性都闭上了眼。段旭磊不由地失笑。她跟他在一起,也已经好些年了,但脸皮还是很嫩,一逗她就红了,哪里有半点像成过亲的人。

段旭磊爱怜万分地在她额头亲了数下。这一刻,只觉心头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再无任何空隙了。离开她的这几年,他都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了。在大哥段旭仁的支持下,他靠着大力整顿训练军队来麻痹自己。才短短数年,在他严苛到近乎惨无人道的训练下,南方精锐部队焕然一新,随时可以迎战赫连靖风的劲旅。

可每当夜深人静,午夜低回之时,他总是不受控地想起她,所有关于她的一切……然后心痛欲裂,不能自己。

他有一度甚至憎恨自己。当年若对她放手就好了。她亦可以幸福地嫁人生子,过上富贵悠闲的生活。若她这辈子没有遇到自己,定当快乐富足一生。可那也只是他偶尔的闪过的想法罢了。事实上,当他听到她与董慕勋订婚的时候,妒火中烧,怎么也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另投别人的怀抱。男人是否都是这样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绝不肯放手?!他不知道。但他只知自己无法对她放手。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心,她的身体,从来都是他的。以后也只能是他的!

段旭磊耐心等她入睡后,方去见了大哥段旭德处理公务。他关上了房门而去,没有看到赫连靖琪眼里的泪水正从眼角缓缓跌落……

第二日,赫连靖琪醒来的时候,段旭磊已经不在了。她的手缓缓探过他睡过的枕头,长时间地停在其上。

这一切,终究是要说再见了。

新莲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新莲搁下了手里的早餐,一边伶俐地铺床叠被,一边道:“靖琪小姐,身体好些了吗?三少爷早上出去的时候吩咐我了,说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舒服,让我一定要找医生过来一趟。三少爷还说了,让您今天好好休息,他会早些回来的。三少爷还说……”

新莲的每句话都似钢针,血淋淋地扎在赫连靖琪心头。她扶着梳妆台起身,打断了她的话头:“好了。我知道了。老夫人今天在家吗?”她在这里久了,也知道段老夫人向来深居简出,只在自己小院落里头,平日没有大事是绝不会到主屋里来。

新莲回道:“今日两位夫人都没有外出。”

赫连靖琪因心里有事,今日不过穿了件碧色小花的丝缎旗袍,松松地将头发固定在耳后,连耳坠子也没有戴,清简到了极致。

楚壁竹听了婆子禀报,转身便远远地见她袅袅而来,一瞬间只觉得连院子里那株开得正艳的樱花被她的素雅一映照,都似暗淡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