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宁眉头紧锁，一本正经地问：“隋知青，国家号召全民讲卫生，你多少天没刷牙了？”
隋文皓愣住，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我、我今早才刷啊。”
图省事他就用清水漱了漱口，应该没味儿吧？
“那为什么嘴还这么臭？”
姚幼宁嫌弃地在鼻尖扇了扇，一口大锅反手就砸回去，“你是打算把大家都熏晕过去，然后自己一个人练拖拉机吗？好歹毒的心！”
经她这么一说，牛车上的人好像真的闻到了臭味，顿时撇嘴的撇嘴，捂鼻子的捂鼻子，看向隋文皓的眼神带上了淡淡敌意。
“隋知青，你不是看不上拖拉机手的工作吗？怎么也跑来跟车学习，还想出这种损招害大家？”
隋文皓陷入自证怪圈，有口难辩，“我没有，我真刷牙了！”
和隋文皓挨着的两个男青年使劲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他熏晕过去耽误了练习。
姚振华坐在斜对面，“这有些人呐，装了一肚子坏水儿，可不就张嘴喷臭气嘛！”
什么叫祁焱苛待他小妹？小妹这阵子回来住，照他这么说，岂不是他们一起苛待了小妹？
放他的狗臭屁！
隋文皓想反驳，却被同行的青年打断：
“大家都想选上拖拉机手，祁二哥好不容易联系到的跟车学习，隋知青你不仅不感谢人家，咋还惹事呢？”
“就是，说你嘴臭，你把嘴闭上别说话不就行了？”
隋文皓身边形成了不大的真空地带，同行的人宁愿挤在一起也不愿挨着他坐。
他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有幸活到七十岁，他会知道这种情况叫，社死。
烦人的苍蝇被气得说不出话，姚幼宁心情大好，揽着祁焱的腰，“骑快点，咱们到前面等！”
“好，坐稳。”
祁焱目光冷淡地扫过隋文皓，长腿一蹬，自行车就骑出去老远的距离，那姿态，潇洒极了。
还在牛车上摇晃的众人发出艳羡的叹声。
晌午抵达红旗公社，简单吃了午饭后，姚振中等人跟着农机组的李组长了解机械构造，然后正式学开拖拉机。
时间不多，能学多少全凭个人本事。
之前背手册、看笔记都是纸上谈兵，今天是第一次上手摸到真的拖拉机。
众人都很激动，认真听李组长讲解。
除了隋文皓。
他站在边上，心里暗暗嘲讽：“不过就是台拖拉机，至于这么兴奋吗，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他可是高中文化，这群泥腿子拍马也赶不上，只要公社下来的干事不傻，首选肯定会选他。
跟车学习一直到下午六点才结束，几人还没吃晚饭，饥肠辘辘地蹲在田坎边啃干粮，一边交流学习心得。
姚振中和姚振华吃的是白面馒头还有一饭盒菜，是姚幼宁提前在公社食堂买的，两兄弟埋头吃得香，又狠狠刷了一波羡慕嫉妒。
哎，他们怎么就没有姚幼宁同志这样漂亮贴心还舍得给哥哥花钱的妹妹呢。
跟李组长道谢告辞的时候，他特意点了姚振中和姚振华两兄弟。
“振中很不错啊，理论知识扎实，脑子灵活，操作要领我讲一遍他就记住了，是个好苗子！”
他说完顿了下，姚振华期待又忐忑地看过来，“李组长，那我咋样？”
李组长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小子也不赖，理论差了点，但上手快胆子大，练这么一小会就能开着拖拉机走直路耕地和掉头了，只要别紧张，选上不成问题。”
姚振华咧开大大的笑容，“谢谢李组长，保证选上，一定不辜负你亲自教我！”
其他人李组长也帮着做了总结，指出他们各自的优缺点和练习时出现的问题，唯独跳过了隋文皓。
隋文皓仗着自己下乡前开过两次车，不听李组长的招呼乱来。
五次发动拖拉机四次熄火，慌起来刹车离合分不清，教他走直路，结果能歪到别人地里去，差点就撞上。
关键是李组长说他，他犟嘴不服，到后来还阴阳怪气李组长收了祁焱好处，只用心教姚振中几个，对其他人就是敷衍了事。
气得李组长直接把他从拖拉机上赶了下去。
这种从城里来的，眼高手低的知青他见多了，见识多、读过高中又怎么样，真上阵的时候就孬了。
他敢打包票，隋文皓选不上拖拉机手，等着看吧！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姚幼宁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自行车，感觉屁股被颠成了八瓣，腰酸背疼腿抽筋。
她囫囵洗了个澡，眼皮子就撑不住了，还是被祁焱抱回房间的。
迷迷糊糊睡了会，姚幼宁感觉到有一只粗糙温暖的大手，在她腿上来回按摩揉捏。
按到发酸的肌肉时，有点痛，痛完又特别舒服。
她干脆躺平了享受，嘴里发出“哼唧”声，软软糯糯，黏黏糊糊的，比门外的小奶狗闹闹还要会撒娇。
祁焱任劳任怨，“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按按。”
半梦半醒时，人的思维是直的。
姚幼宁像翻煎饼似的，把自己翻了个面，脸压在枕头上，乱挥的小手抓住祁焱的，覆在那截纤细雪白的腰肢上。
“腰这里，还有下面，都要按……”
祁焱的手被带到了一处起伏的地方。
他没忍住收拢五指，捏了捏。
又软，又有弹性，手感好到不可思议。
按摩，慢慢的，就变了味道。
雪白的纱帐，摇摇晃晃，直到黎明破晓才渐渐歇下来。
次日一早，姚家人上工的上工，去大队学习的学习，家里静悄悄的。
东厢房间里，床沿边搭着一条揉皱了的睡裙，淡淡幽香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味道，叫人忍不住脸红。
昨晚实在闹得有点久，祁焱，破天荒的，赖床了。
他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姚幼宁，白嫩脸颊泛着粉，柔软的长发有些炸毛，红唇微微嘟起，娇憨又可爱。
他没忍住，低头细细密密地亲她。
明明顿顿不落，可他就是觉得吃不饱，吃不腻。
想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