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故意贬低，城主大人的气质眼前这位客人根本模仿不来，元老院的元老们真没那么好糊弄。
夫人真抱歉，小的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衣装可变，但气质，恕小的无能为力。
小仆人叹了口气，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就立马收拾直奔大客厅去了。
他记得克朗管家刚才走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对劲，有点不放心，他得过去那边瞄一下才行。
小仆人离开了，一堆人留下来守着已经盛装打扮好的小胖子。
小胖子耸拉着脑袋，如坐针毡，神情焦虑，但又不敢随便乱动，说实话，他小平民家长大的，对这种穿制服的都特别怕。
总有一种要随时被他们带走送进监狱再也出不来的错觉。
宁欢从房间飘出来，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啧啧了两声。
“小欢欢，这小仆人看上了？”
“对，”宁欢摸着下巴：“小书书，我想挖墙脚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想把国外领地的人给挖回自家去。
别看是个小仆人，做事挺机灵。她领地就缺这种人呢。
伟大的预言之书立刻悄悄给小仆人添了一笔，某年某月某日，可爱的人类小欢欢说出了挖墙脚的伟大台词。
那段话出现了一秒，便立刻隐藏在了消失的特殊文字中，根本没人注意到，只有它自己给自己悄悄画了个小爱心，书页的颜色粉红粉红的。
宁欢左右待了两分钟左右，一看没人来的迹象，不知道得等多久，按捺不住道，“小书书，要不咱们去那边看看吧？这里有些无聊。”
自从变成了幽灵能随风而飘之后，宁欢就爱上了这种感觉，总想到处去看一看，但又实在不放心两小只，怕他们闹出大动静，才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她觉得现在应该没事，狗子和奶猫看上去也挺乖的，就想去看一看科特迪瓦夫人那边的情况，了解更多的信息，当然了，顺便看看小仆人在做什么，她好想办法挖人。
有她发话，小书书自然是追随，不知不觉中，伟大的预言之书已经跟宁欢处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了。
宁欢一说去看看，小书书立马就答应了，还带上自己的小云雾，一块跟了上去。
小仆人一路来到大客厅，躲在门缝里偷看，就发现夫人正在训斥跪在地上的女子们，距离太远他有些听不太清，但又不能距离太近，怕被发现听墙角。
从管家的表情来看，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小仆人刚蹲下，身后忽然刮来一阵风，他觉得脖子一凉，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纳闷了一下，才继续观摩客厅里面的场景，然后就见到了克朗管家一脸凝重的神情。
事实上，克朗管家正一脸懵逼中。
为什么夫人会对这些女子这么“和善”和“熟悉”，连她们的出生来历都知道？
听着夫人报出来的一个个名字和人生履历，管家都傻眼了。
按年纪来看，这跪着的六位姑娘当中，有两个都能当夫人的女儿了，其他四个也不算年轻，她们又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看上去不太显老。
老管家郁闷了，他咋就老得那么快呢？二十多岁就老了，一直老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这个模样，岁月真不公平。
他这边猜测着各种可能，跪在地上的姑娘们则是在一番视线逼视中，内心受尽煎熬
她们觉得，这种眼神杀，某种程度上，给精神带来的伤害，比肉体还大。
尤其是配合着那些详细到令人发指的个人经历，就好像有人全程见证了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一样，让人心里毛骨悚然。
突然就知道以前的老蝌蚪为什么会那么变态了，这位夫人的眼神杀更可怕啊。
被她扫视过的人的心理防线基本全数奔溃。
红衣阿姐现在心头只有一个想法——这位夫人这么看着她们，是不是内心里已经想好了杀死她们的一百种方法？
要是有，她绝对不会奇怪，因为这种熟知一切，掌控一切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心中发慌，有种衣服全被扒了公开显示给人看的感觉。
打死她们也想不到，这里竟然是老蝌蚪夫人的地盘，而且她们的前任妈妈还会专门来找这位夫人。
简直就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这两个不应该是最该开撕的敌人吗？
为什么处得跟姐妹一样啊？老鸨母还跟着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一点都不向着她们。
“老妈妈，好歹我们也算是你名字上的女儿吧，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们，真的很恐怖的啊。”
她们心里疯狂吐槽着，但脸上却不敢公开表现出来，眼神四处溜达，心中想着各种逃跑的办法。
一分钟的凝视虽然很短，但在六位姑娘看来，跟过了一个世纪没有差别。
都是一样的重度精神攻击，姑娘们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的眼神可以如此的丰富。
看到她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万物沧桑的世界。
终于，科特迪瓦夫人收回了视线，轻轻一笑，和蔼地说道：“起来吧。”
老鸨母还在黑脸，语气比科特迪瓦夫人这个当事人还重。
“你怎么那么好心？就不该让她们起来，这么冲动，以后怎么生存，得让她们长长记性才行。”
六个姑娘看懵了，老妈妈在说什么呢？她们怎么听不懂？
“您不计较我们擅闯您府中的事情？”红衣阿姐不太相信，心中还在想着会不会是计谋。
科特迪瓦夫人摇头，甚至亲切地一笑，“凯西，告诉她们吧。”
凯西是老鸨母小时候的名字，外面没几个人知道，现在大家都是叫她红磨坊额的老鸨母，当然，现在还得加个“前”字，然而在场的几个姑娘已经听傻了。
为什么贵妇人会跟她们的老妈妈处得这么好，这无拘无束的程度已经不止是普通的贵族客户了吧？
看到科特迪瓦夫人示意，老鸨母这才整理了下衣装，双手恭迎着科特迪瓦夫人，十分隆重地介绍道：
“来见见你们最大的老板吧，科特迪瓦*艾德文娜夫人。”
“啊？”
“啊？”
“啊？”
三声惊呼同时发出来。
不仅跪着的六个姑娘惊到不知如何说话，克朗老管家也差点摔了一跤，躲在门外的小仆人嘴巴张到可以吞鸡蛋。
“她是红磨坊的老板？！”红衣阿姐不敢置信，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老鸨母语气十分正常，像在聊什么不重要的事一样。
“不用那么惊讶，红磨坊这些年能好好立在城里开枝散叶，她是最大的功臣。”
“你们也不用看着我，我只是替她打工做事而已，你们的酬劳都是艾德文娜发的，不经过我手。”
“那现在的那个妈妈呢？”粉衣姑娘下意识出声，等到发现时才意识到这种场合下她们不能擅自说话。
“哦，那个呀，过渡者而已，”其实只是她想休息一段时间。”
宁欢越品越觉出不同来了，感觉这个红磨坊不像是一般的娼馆，不仅姑娘们十分剽悍，连老鸨也不是一般人呐。
最重要的是，幕后老板是科特迪瓦夫人！！！
老蝌蚪夫人居然是红磨坊最大的主人，这个宁欢真没想到。
话说，老蝌蚪还不知道这事吧？
他知道这事会不会奔溃啊？
这么多年以为撒出去的钱又重新回了家，只是不在他手上，钱财都流到了科特迪瓦夫人手里，难怪科特迪瓦夫人对老蝌蚪去红磨坊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合着搞半天，是她的产业啊！
宁欢感觉自己吃了本年度最大的瓜。
完蛋，她现在很想看看老蝌蚪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