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的嘴巴惊得要变成鸡蛋型了。
神马？这位看起来一点都不正经，跟个流浪汉一样的邋遢抠脚专业户竟然是这个星球最核心的光脑系统的设计者？
你怕不是在逗我？
开玩笑的吧？
然而这位抠脚大汉脸上露出来的表情告诉她，他真的没开玩笑。
宁欢的嘴角抽搐起来。
她就说这个光脑系统看上去怎么有些古怪和熟悉，原来那风格跟这位如出一辙。
在隐蔽的幽暗处，抠脚大汉讲述了一个不算很复杂的故事。
原来抠脚大叔的真名叫希尔，是负责波塞冬首都的防御工程系统的大设计师头头，人称希大设计，一直是波塞冬星数一数二的防御专家，在十五年前因为发现系统漏洞被抓进黑牢，从此暗无天日的日子，靠开涮入牢新人来打发时间，直到变成了她见到的这个抠脚大汉。
宁欢惊讶的不是对方的设计师身份，而是十五年的光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好端端一个人才干嘛要在抠脚界称王称霸？
真是浪费资源！
常说岁月是把可怕的杀猪刀，她觉得抠脚大汉的转变真是这句话的最好印证。
简直比拿水枪的小李子还要让人辣眼睛！
如果有一天小李子抠脚的新闻被曝出来了，她绝对会想要抽死那曝光的人的！
抠脚，哦不，希大设计，他在叙述的过程中，宁欢发现了一个问题。
“不对，像你们这种程序设计师发现系统漏洞进行修复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还会被抓进黑牢？”这点很奇怪啊。
希大设计叹气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不知道真正的光脑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哦？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秘？”宁欢提起好奇心了，她确实想知道真正的光脑是怎么样的。
“唉，其实这也不算秘密，以前的高层基本都知道。”
希大设计端着他那幅抠脚大汉的外貌，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让宁欢有些不太习惯。
只见他说道:“这个光脑的运行，靠的动力，其实从来都不是寻常的电力，而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能量，一种……来自天外的能量。”
“天外的能量？”宁欢跟蹲在地上打呵欠的狗子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燃起了兴趣。
“是的，当初它的发现是个意外。”抠脚大叔像是回忆一般，介绍了一千多年前他们先人在野外发现那个神秘陨石的过程。
波塞冬星的发展其实一直都不稳定，在他们的传说中，一直有非常神秘的色彩。
在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的故事里，一直都是创世神波塞冬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人类和世间万物，这个星球的人对于波塞冬这个名字有着非常疯狂的崇拜。
但千百年来，人们一直没发现能证明它的任何存在，直到那次先人们从野外带回一块巨大的陨石。
那块天外陨石被人当作是创世神波塞冬存在的证明。
即使到现在，搬运一个庞大如同百米高楼大厦的庞然大物都是一个难题，他们不知道百年前的先人们是如何运回来的，当时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像资料，总之这块神秘的陨石就在这个地下扎了根，并且被历代严密保护起来。
在社会的时代变迁中，地面几经转折，社会科技逐渐发展，人们逐渐发现了它的动力功能，其独特的磁场能够为很多设备提供巨大的动力支持，就像核电一样。
到百年前，这块陨石就开始为他们的很多设备提供动力支持。
在百年的研究当中，人们发现这块神秘的陨石除了靠太近会造成精神紊乱以外，没有任何坏处，于是放下心来，逐步从它身上研究出许多其他功能。
个人终端就是他的家族根据这块陨石的作用发明的，原本只能够用来做一些很简单的通讯，后来被他们家族完善成全面的信息系统，甚至让波塞冬星直接彻底告别纸币时代。
只是好景不长，在后来的研究中，他的家人在这块陨石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并在弥留之际告诉了他。
“那时我们的技术不够成熟，很多异常观测不到，石头的异常没有显现出来，但后来我发现了石头的奇怪之处。”
他顿了顿，眉头皱起来，犹豫不定地说道：
“那块石头好像有思想，当人们的个人终端连接上去以后，它会悄然无息地入侵人们的大脑让他们做出控制人们的生活，这个非常可怕。”
抠脚大叔脸上露出了后悔的表情，当时他把这个研究成果交上去，是想让上面缩小对这个陨石的依赖，结果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被他们加大用量，让个人终端投入到每个公民身上，并且将系统改名为光脑，向外宣称他们的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智慧时代水平。
由数据提供支持产生的伪智能生物和完全是自主产生意识的生物，两者概念完全不一样，他想要向世人解释，却被警告不准再提，还将他的项目负责权给收了回去，不准向外透露任何有关光脑的真实信息。
公民们能在光脑网络上搜索到的，仅仅只是官方想让民众知道的东西，他很无奈，又没办法，当时又年轻气盛，想和他们对着干，结果最后没干过，直接进了黑牢。
最后一句把宁欢逗笑了。
她不由得失笑道：“这种事情本来一般都是这个结果，你个人跟组织对着干，当然干不过啊。”
而且官方从大局出发考虑，在没确定光脑系统是否有害的前提下，自然会选择保持缄默，怎么可能会向外公布，引起民众的恐慌？
这种事情都是严格保密的好不啦！
“你当时不会直接就把那个发现的结果呈交上去了吧？”
“当然，我们研究这东西都是要为公民负责的！”抠脚大叔十分义正言辞。
“……”
宁欢当场很想来句话说“你当时应该自己悄悄研究，而不是傻了吧唧地直接交报告”，不过想了想，好像搞科研的都比较直性子，责任感又比较强，会做出这个举动来也不算奇怪，又把话给收了回去。
只是心里又想到，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眼前这位，除了是个抠脚专业户以外，也是个嘴欠专家，说话直接得不行。
宁欢敢打包票，这位抠脚专业户的嘴欠功夫绝不是入狱以后才有的，说不定当时就非常刚直，交的报告的言语使用也不太恰当什么的。
“你……当时是怎么跟他们沟通的？”宁欢犹豫问道。
“自然是要把结果公布出去，然后停止个人终端的使用啊！”
宁欢：“……”确定了，这是个欠怼的。
“这位大叔，我真的是佩服你，虽然你的出发点很好，但是这也太草率了，先不说你是否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块石头能够影响人的神智，你们家族研究个人终端有好几十年，告别纸币时代也很久了，你觉得上面可能让你这个未经验证的结果去扰乱整个政界生态系统吗？没了个人终端，再去生产纸币，谁去生产，由哪个派系，这些不都是要考虑的问题吗？”
宁欢三连问直接把希大设计问懵了，他瞪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大脑在快速转动中，然后……卡了。
好像真的是……
“那现在怎么办？”他一个搞科研的真没想过这些，他又不是那些领导，当然是尽一个科研人员的责任啊。
宁欢：请不要侮辱科研人员这个词，谢谢。
“能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闯进去啊。”宁欢不客气地扔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话说，不对，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要拿这个遥控器？”这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