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们打个商量呗？”抠脚大叔再次露出了期盼的笑容，看着他对面小隔间里面悠哉悠哉的身影，目光里面全是戏。
“商量？”对面的身影一顿，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动作，“商量什么？”
这是对面抠脚大叔第n次找她说话，每次都唠叨个不停，被烦了一早上的宁欢已经学会自动过滤来人的声音。
“哎呀，别装了，都是明白人，昨天晚上我都看见了。”抠脚大叔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外面的走廊。
巡逻兵刚好离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宁欢脸色不变。
抠脚大叔立马露出一幅你别跟我开玩笑的神态。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宁欢抬头，“这话你今天早上好像说过八百遍了。”她问商量什么的时候，对方就哈哈大笑，猛地嘲笑她。
即使宁欢知道这抠脚大叔可能是真有事找她，这会儿也想装作不知道，因为她此刻脑海里面都是这面包怎么能这么难吃的想法。
难吃到让她非常想吐槽，究竟是谁做的，能把东西做这么难吃，也是厉害。
咬了一口，她就再吃不下去了。
不是她胃刁钻，而是黑牢里面提供的食物简直是黑面包料理界之首，比她之前见过的黑面包都要难吃。
咬第一口的时候牙都差点绷了，让她不禁怀疑，这个比砖头还硬的面包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领地黑面包都没这么难啃的好吗？
见宁欢不回答他，抠脚大叔急了，指着宁欢隔壁安安静静的小隔间努嘴。
“别啊，我是真心想跟你做笔交易的，你看你隔壁的人。”
“都在吃东西。”宁欢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反正她是咬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不是，你没发现他们脸色不对劲吗？我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你不觉得奇怪吗？”抠脚大叔道。
宁欢停顿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点端倪。
昨天晚上她就一直没睡觉，都在盯着帅不三的行动。
等到对方成功潜入他们的目标区域后，天已经差不多亮了，而帅不三就在通风口里面蛰伏着，准备人少些的时候，找机会下去。
宁欢起来的时候，铁栅栏面前就已经放着一个端盘。
经过的巡逻兵们神色不耐烦地说了句“愿吃就吃，不吃就拉倒”的话，她才知道那是专门给她们新人准备的食物。
一块比转头还坚硬的面包。
她之前心思都放在外面，自然也没怎么关注隔壁邻居的动态，这会儿听了抠脚大叔的话，发现隔壁还真是规矩得过分。
一直都在吃，好像没停过，就算抠脚大叔跟她说话，也没有人转过头来倾听，这太奇怪了，昨天那些人可是非常关注的。
“对吧，你也发现了吧，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吗？因为你手里的面包，有毒。”
宁欢刷地一下扔掉了那个面包，把自己嘴里还没咽下去的吐出来。
她就说怎么自己死活不想吃呢，难道是身体给出的预警？
“这是黑牢的传统，凡是来了新人，都会让他们吃这种掺杂了迟钝剂的食物，让他们变傻。”
“黑牢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地方很像是那种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可是她跟旁边的几个都是因为身份有疑的原因被抓进来的，身份有疑需要关押到这么严密的地方吗？
好像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哎。
“反正你别吃，我刚刚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那能怪谁，谁会想要被一个话痨猥琐尤其是说话还特别嘴欠的邋遢大叔围着说话还不厌其烦？
“哎，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办法出去？”
宁欢斩钉截铁：“没有。”她就没打算从这里出去。
“骗人。那昨天晚上那只狗是怎么回事，瞧它跟着那些巡逻兵的样子，专门训练过的吧？”
宁欢不答，帅不三附体的狗子能是一般的狗？当然跟别的狗不一样了。
“小姑娘，你也别起戒心，实话跟你说吧，我在这里待了太久，早就待不下去了，只要你出去的时候带上我一个，保管我出去以后让你富贵无忧，前途似锦。”
“谢谢，不过那些我不需要。”
“不是，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能带我出去。”抠脚大汉急忙说道。
隔壁的人依旧在吃东西，听到他们说这话也只是呆呆地目视前方，眼神空洞。
“你看，我刚刚都提醒你，让你不要吃这些食物，也算救了你一命，你总不能对救命恩人这么无情吧？”
看到那个被甩远的面包，宁欢站起来，走到铁栅栏边，摇头道：“不是我不答应你，是我就没打算出去。”
“不可能！你的狗不会撒谎的，在这里待久的人，没有一个不想离开的，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不想离开呢？”
抠脚大叔以为宁欢是在为之前他的嘲笑而生气，道歉道：“小姑娘，那我为之前的事情跟你道歉，就算你不出去，也一定知道怎么出去的方法对不对？”
这个他倒是说对了。
宁欢不喜欢被人要挟，但是对面这个抠脚大叔的确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昨天多亏他的嘴欠，让她获得了一些新人无法获得的信息，也算帮了她的忙。
她也不喜欢欠人情，如果有机会，她还是可以帮上一把的。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四年？五年？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有很久的时间了。我每次都是根据来新人的时间来判断的，后来这个墙画不下了，我也就没记时间了，说这个有用？”
宁欢点头，问道：“你原来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来？”
抠脚大汉神色复杂，避重就轻道：“这个身份不能告诉你，我是因为知道了知道秘密被关进来的，一直到现在。”
宁欢笑道：“看你逻辑思维还挺清晰的，在这里面关了这么久还能保持这么清醒真不容易。”
“要不怎么说不想待了呢，再在这里待下去，我真得疯了不可。”要不是他之前误食了那个有毒的面包，也不至于现在还逃不出去。
宁欢计算着时间，心中响起了帅不三的声音。
“拿到全场通行证了，门可以打开。”
“怎么拿到的，行动挺快的嘛。”宁欢笑道。
“也就吓唬吓唬，一个个都不禁吓。”狗子轻飘飘说道，看了身后一圈倒地的人，狗爪还从他们身上跃了过去。
“行，那就马上回来，今天晚上行动。”宁欢看着对面，对抠脚大叔微笑说道：“今晚有个机会，看你能不能争取到了。”
对面抠脚大汉立马点头答应，乐不可支：“好好好，就说我眼光靠谱。”
狗子回答道：“好。不过，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黑牢偶数房间里面的人，待了三个月后，最后都消失在光脑里面了。”
“消失在光脑里面？”
“对，我跟你说，这个光脑看起来还挺有趣，像外面那些高楼大厦一样庞大，那些人进去之后，就都没出来过，我亲眼听到他们说的，好像在执行什么计划，需要那些人。”
“计划？”宁欢摸着下巴，信息量有些大啊。
“总之你先回来吧，记得回来的时候，躲避那些摄像头。”
“好嘞。”帅不三当场一爪，就拍碎了墙壁上的摄像头。
躲避是为了不让它们拍到，那么麻烦，干脆拍碎就好了嘛，多方便。
暴力狂的二狗子叼着两张通行卡，一路在墙壁上跳跃，拍摄像头拍得不亦乐乎。
光脑控制中心里面的监控室当中，巨大屏幕上面的小分屏一路雪花状，隔几秒就出现一片雪花。
负责监控的人员一个个都坐得笔直，却没有一个人对雪花状的屏幕产生任何反应。
仔细一看，那些人全都闭着眼，不省人事。
比起吓晕他们，狗子其实还说轻了。
不过大家都是文明生物，委婉一些，挺好。
反正，过程不重要，结果对就行了，狗子这般想着，摇摆着柯基臀，悠哉悠哉地扭出了监控室。
接下来还去哪里呢。
不如到处去逛逛？
那边人多，容易被发现，这边人少，走这边。
小小的黑影就在通行门卡帮助下，一路畅通无阻，乐呵呵地拍碎了沿路见到的所有监视器。
毁坏的程度个个达到拿去检修也修不好的程度。
波塞冬那家伙的世界，也就这样嘛，我狗子的爪子，一掌下去也能削上一顿。
它吹了口自己的爪子，对沿路的成果颇为满意。
不过，它是不是忘了，宁欢想它做的……是低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