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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是站在向日葵上,恣意生长的夏至。

另一边。

夜色融融,陈帆戴着口罩帽子,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飞快的藏匿于人群之中,手上拿着一张飞去临海的机票。

好不容易放了假,从学校里放出来,拿到手机一查夏至,就发现了一段视频。

找到位置坐好,陈帆解锁手机视线玩味的盯着视频里的两个人,看着弹钢琴的蓝发少年,坐在观众席哭泣的少女,他冷冷笑了声。

突然,几道黑影压在他面前。

陈帆抬起头,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几个保镖前后站成一排,陈和庭忿怒的从保镖身后走出来,二话不说扬手狠狠甩了陈帆一巴掌!

陈帆来不及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帽子都被打飞了。

周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吓得纷纷避让躲老远。

陈和庭脸色铁青,命令保镖:“带走他!”

………

正在家里的赵君脸色惨白。

原本陈帆今天回来一家人都是开开心心的,保姆做好饭菜,她上去叫陈帆吃饭,敲门半天没人应,赵君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打开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窗户大开,一想就知道陈帆逃走了……

想到陈帆最有可能去临海,赵君腿都软了,在保姆的搀扶下,她慌不择神的找到陈和庭,把陈帆之前说要转学到临海,打电话给夏至的事全盘托出。

………

屋外传来不断的骂声,赵君完全顾不得形象了,跑到门口去看。

见陈和庭把陈帆带了回来,赵君如释重负,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一点点。

陈帆被保镖死死摁住,挣脱不开,他红着眼瞪赵君,面容狰狞:“是不是你这个臭婊子让我爸带人来抓我的!”

赵君愤恨地咬着牙,故作惊恐不安地躲到陈和庭身后。

陈帆不停的骂:“贱人!爬上我爸———”

陈和庭随手抓起滚烫的茶杯砸向陈帆。

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从小到大陈帆就没挨过陈和庭的打,就这一个小时内,挨了两次。

陈和庭气的脸色涨红:“你!你是不是要去临海!你是不是还在缠着夏至!”

陈帆嘴角挂着血,狞笑:“是。”

看着秘书查到的资料,久经商场的陈和庭即心慌又气地浑身都在抖,“啪”地把手上的纸拍在桌上,“你知不知道,现在夏至的身后是谁!”

躲在陈和庭身后的赵君被吓了一跳,一脸茫然不解,很快回过神,她探出头去瞄桌上纸张上的黑体字。

陈帆不屑一笑:“临海盛家嘛,怕什么,挂着盛家名头的一个废物而已。”

“你也知道是盛家!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是宁家的太子爷,他的两个舅妈一个姓祁,一个姓许!”

越说陈和庭血压越高,指着陈帆的手都在颤:“挂名?谁告诉你他是挂名!盛野手上握有盛氏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连他爸盛乘风都在给他打工!更别提宁家那边了!”

看完纸张上的信息和听着他们的对话,赵君眼神满是不敢置信,彻底怔愣在原地。

陈和庭说的这几家,陈帆都不陌生,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这几家的名头不管哪一个富家公子哥都知道。

当初他只查了夏至和谁走的进,走的进的人叫什么,出生什么家庭,别的他一律没查,听陈和庭说了这么多,陈帆还是老样子,没任何的害怕和顾忌。

陈帆吐出一口血沫,嘴角勾着:“那又怎样,就他们那种有钱人,不过是看夏至长的漂亮,玩玩而已,谁能把夏至当个宝?”

说着的时候他的眼睛移向赵君身上,嘲讽意味十足:“呵……赵君还是夏至的亲妈呢,为了钱,不还是把夏至丢马路上,更何况一个花天酒地,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他算夏至那门子的背后人。”

赵君被说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羞愧地低下头躲开陈帆的视线。

看着赵君的表情,陈帆笑出声:“哈哈哈……忘记了,多亏了赵君让夏至别报警,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赵君紧握双手,垂着头眼底盛满怒意,强忍着没说话。

一提这个事陈和庭就生气,当初知道陈帆和夏至的事情时,他气的抓狂,一方面气陈帆不争气,一方面又气夏至年纪轻轻,居然就会勾引人这套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气也得忍着,陈帆所看到的那段视频,陈和庭在回来的路上也看了。

混迹社会这么多年,他一眼就看出来,盛野对夏至是认真的,谁家娇贵的公子哥,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向一个女孩当众表演表白。

况且视频现在在网上纷纷流传,盛野没阻止,宁家也没插手,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盛野和宁家就是夏至的靠山。

考虑到夏至和赵君毕竟是亲生母女,就算之前闹翻了,血缘总断不掉。

陈和庭眼一眯,上前两步又甩了陈帆一个耳光,“给我住嘴!”

转过身的那一刻陈和庭脸上挂起笑,他牵起赵君的手:“老婆啊,刚刚小帆说的混账话你别放在心上,也别和他一番见识。”

赵君那里看不出来陈和庭的意思,只是赵君心底知道,从丢弃夏至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永远失去了女儿。

面上赵君不显任何蛛丝马迹,余光扫到陈帆的黑脸,赵君心底一阵快意,她温柔的笑了笑只道:“没事,我怎么会和小孩子计较呢。”

对这个不中用的儿子,陈和庭都要气疯了,如果被盛野和宁家知道陈帆对夏至做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陈和庭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陈帆:“你再敢去找夏至麻烦,我打断你的腿,从现在开始,我会安排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此话一出,陈帆脸色一变。

顿时大吵大闹,朝陈和庭咆哮嘶吼:“我不要!你这是监——”

陈和庭截断他的话,命令保镖把陈帆拖回房间,又吩咐保镖守好每一个门窗。

翌日。

夏至睡眼朦胧的翻个身趴开被子露出脑袋,两秒后,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入眼的是再熟悉不过的自己卧室。

人迷迷糊糊的脑子不迷糊,回忆浮现在脑海,昨天晚上明明是和盛野坐在车里啊,还叫他唱歌来着………

夏至不敢置信地嘀咕:“不是吧……我听阿野唱歌听睡着了?”

门蓦地被敲响,奶奶有些着急的打开门,“好好啊,你爸那边有点事,我要马上过去一趟,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啊,零钱在桌上,要吃什么就自己买,别乱吃垃圾食品。”

“怎么了?”夏至下床穿上拖鞋跑到奶奶房间,见奶奶正在收拾行李,“奶奶,出什么事了?”

奶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爸和陆依的孩子,刚刚在医院没了。”

“……没了?”

“那孩子没撑过来…走了…”

夏至心一突,瞬间变了脸色僵在原地。

半晌之后,她颤着声:“…怎么会这么突然?”

尽管再不喜欢夏伟业和陆依,那个孩子血缘上也是她弟弟,夏至心里一阵沉重难受。

奶奶很快收拾好行李,夏至三两分钟简单洗漱好送奶奶去飞机场。

想到儿子和孙女尴尬的处境,谢清秋最终还是没叫上夏至跟着一块过去。

看着奶奶上飞机,夏至一个人打的原路返回家,路上,许宴璟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许宴璟说:“你爸爸和陆依孩子的事,应该知道了吧?”

夏至握着电话,声音很轻:“嗯。”

许宴璟叹了口气,语气沉沉:“其实前几天你爸爸找过我,希望我帮那个孩子看看病,我也爱莫能助啊。”

“最后找了一个朋友帮忙去看了一下,那孩子是个早产儿加上陆依怀孕时吃了药,这孩子身体大大受损啊。”

夏至抓住重点:“药?”

说起来这个许宴璟声音都变的气愤不已:“陆依这个人,利欲熏心,迂腐迷信,想生儿子又为了你爸的家产……哎!”

夏至面上没什么反应,心底隐隐作痛。

陆依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怀第一胎的时候,陆依故意假装被夏至推下楼梯,把肚子里的孩子流产嫁祸到夏至身上,逼夏至滚出夏家。

当初被夏伟业丢出家门时,陆依站在门边喜眉笑眼,一副高高在上的丑陋嘴脸,夏至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许宴璟说:“我朋友那边查出来不对劲,加上你爸逼问陆依就知道了,你爸现在准备和她离婚,然后起诉陆依。”

“对了,陆依是不是流过产?”

提到流产夏至就想到夏伟业举起花瓶砸来的那一刻,背后莫名的一疼。

她不自觉的攥紧手,“嗯,”

许宴璟摇摇头叹息:“她的身体彻底垮了,以后都当不了妈妈了。”

电话那头有人叫了许宴璟两声,许宴璟应了声,又对夏至说:“有点事,我先挂了啊。”

电话挂断后,夏至一路垂着脑袋,幽黑的长睫挡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以前从来不相信恶人有恶报,现在陆依遭到报应了,可为什么代价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呢?

…………

元旦这几天夏至过的很简单,几乎都是和盛野,孟雨他们在一起度过的。

期间夏伟业打过一次电话过来,说了很多话,可能是后悔了,又可能是失去了一个孩子,从而在另一个孩子身上找安慰。

夏至神情莫辨,静静地把手机放在一边,全程都没说话。

夏伟业挂电话之前,问了夏至两次过年要不要回来,夏至也没回应。

吃了闭门羹,夏伟业一气之下直接挂断电话。

盛野看出小姑娘这几天心情不好,元旦几天基本都在陪伴小姑娘,等晚上小姑娘睡着了,他才去医院陪宁瑾溪。

宁瑾溪那边现在很稳定,许宴璟、许爷爷和宁家、盛野商议,选择保守治疗的方法,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再进行手术。

时间转瞬即逝。

盛野和夏至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到来。

大年三十晚上,宁家热闹非凡。

几家聚在一起,谢奶奶去了夏伟业那边,夏至不想去便被盛野带到了宁家一起过新年。

长辈们在外面聊聊笑笑,其他的几个人在宁晴的房间里玩转盘游戏。

手写的游戏惩罚圆形转盘摆放在地上,九个人围坐一圈,转盘的指针旋转一圈缓缓停下。

宁晴左脸颊上画了一只乌龟,贼兮兮地看着指针对准的惩罚。

刚转完转盘的孟雨被她那笑弄的心慌慌。

宁晴把惩罚读出来:“在脸上画一个猪头,并且说出你喜欢的人……就是江南,雨雨,说说你最喜欢江南身上哪一个部位!”

孟初一脸坏笑拿着笔,朝孟雨靠近:“妹妹,来吧,让姐姐先给你画个猪头!”

孟雨抿着唇,悲壮的闭上眼,忽地被身边人拽到身后,耳边同时响起熟悉的声音:“在我脸上画。”

“江南!不带这样的!”宁晴叉着腰控诉:“你都替雨雨挡多少次了!”

满脸涂涂画画都是孟雨战绩的江南抬抬下巴:“那阿年呢?”

宁晴一噎,偏头看着满脸没一块好地方的沈年,泄了气。

要不是沈年脸上没地方画了,那只乌龟也不会跑到宁晴脸上。

宋齐在江南脸上画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猪头。

江南靠近孟雨,歪着脑袋和她对视,坏坏的挑下眉,“乖乖,多说一点也没关系,我爱听。”

孟雨红着脸,视线扫过江南眼睛,鼻子,最终停在江南唇上,糯糯叽叽,很小声像蚊子叫一样:“……嘴巴。”

其他几人顿时怪笑怪叫:“喔唷~~嘴巴哟~~喜欢阿南嘴巴哟~~”

孟雨脸红的发烫,没地方躲只好双手拉开江南的衣服把脸贴进江南怀里。

江南笑的肩膀都在抖,双臂揽住小姑娘,笑骂制止几人:“够了啊,笑屁呢。”

宋齐拆他台:“说我们,你自己笑的不也和傻子一样。”

“哈哈哈哈哈……”

游戏接着继续,由坐在孟雨另一边的夏至开始转。

十几秒后,指针缓缓停下。

宁晴双手撑地伸头看:“冲着窗外大喊三声我是猪……”

孟初:“啧啧啧,盛野表现的机会又来了。”

宁晴转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他肯定不会让夏夏去叫的。”

孟初耸耸肩:“瞧,人已经站到窗边了。”

盛野打开窗,冲着外面毫无感情地喊了三声“我是猪”。

干净利落的喊完后,盛野坐回夏至旁边,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牵着女孩的手把玩。

夏至眨巴眨巴眼,瘪着嘴忍着笑。

剩下的六人大眼瞪小眼,在笑与不笑之间徘徊不定。

许宴璟盘着腿,眼底含笑:“不是,盛野你是一点下限都没有啊。”

宁晴:“赞同,我也觉得。”

孟初:“下限?他连脸都不要了。”

宋齐:“别这样说,阿野只是皮厚了点。”

江南:“何止是厚了一点。”

几人一来一回,损的不行。

转盘上惩罚的旁边还有一个问题,和孟雨一样,宁晴笑眯眯地问:“夏夏,你最喜欢盛野哪?”

夏至偏头看向盛野,后者抬起头,朝她一顿挤眉弄眼,结果小姑娘低下头说:“我喜欢他的手。”

大伙都有点愣住。

沈年最先开口问:“不对啊,按理说,不是最喜欢阿野的脸嘛,长那么帅。”

孟初附和:“对啊,虽然盛野这个人狗的很,但他这张脸没得话说。”

周围人都非常认同且不厚道的笑起来。

可能是和盛野相处多了,孟雨对盛野也没那么害怕了,这会儿听到孟初的话,她也没忍住笑出来。

盛野对这帮人的诋毁嘲笑不感兴趣,他不受影响的继续捏着夏至的手。

不管夏至喜欢他什么,都是喜欢,盛野不在乎是哪个部位。

夏至笑笑:“因为天天都能和他牵手,所以很喜欢他的手。”

还有一个原因夏至没说,盛野的手掌很大很温暖,十指紧扣的时候,夏至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沈年使坏突然来一句:“那以后阿野和你天天亲亲,你是不是就喜欢他的嘴啦?”

宁晴摇摇手指:“话不能这样说,江南和雨雨没亲过嘴呢,你看雨雨不还是喜欢江南的嘴嘛。”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趴在地上,老半天房间里的笑声都不停歇。

孟雨脸蛋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热度,又上升了,跟只鸵鸟一样,躲在江南怀里。

许宴璟笑的肚子都疼,看着沈年宁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俩是一对了。”

宁晴脸唰的一红,猛地起身朝外走:“…你…你别瞎说!我和他才不是!”

沈年跟着后面追上去:“什么啊!前段时间我和你表白,你答应高考完和我谈恋爱……”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嬉笑声。

孟初前两天才回国,对这事还不知道,好奇的问:“表白?啥时候的事啊?晴晴答应了?”

宋齐点点头:“嗯,就期末考试结束后,答应了。”

话题一起来,几人游戏也不玩了,开始聊着天。

盛野看时间不早了,便领着夏至先一步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夏至发现,从刚刚说完喜欢他手后,盛野就一直心不在焉,话也不说。

夏至抿抿唇:“在想什么?”

“嗯?”

“好几分钟过去了,你都没说话。”

盛野推开房间门,打开灯,牵着她走到懒人沙发边坐下,“在想沈年说的话。”

夏至蹙眉:“沈年说的话?”

“嗯,”盛野盯着她的唇,不紧不慢的勾唇笑:“以后天天和我亲亲,会不会喜欢我的嘴巴。”

夏至愣了两秒,脸微微泛红,实话实说:“会。”

盛野笑的极为愉悦,伸手揽住小姑娘,将她抱进怀里。

还有两句话想说出来,但怕吓到小姑娘,盛野还是憋回肚子里了。

抱了一会儿,盛野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到小姑娘兜里:“压岁钱,祝我宝贝,岁岁年年平安快乐。”

夏至同样从兜里也拿出一个红包,塞到他兜里:“压岁钱,祝我未来男朋友,岁岁年年顺遂喜乐。”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笑出声,默契度十足。

盛野看了眼手表,牵着她走到落地窗边。

宁家住的别墅区离市中心没多少距离,盛野的房间正对着繁华都市,观景效果极佳。

远处的广场LEd大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夏至在倒数五秒看向盛野,后者站到她身后,双手捧住她的脸摆正:“宝贝,看外面。”

两秒后,倒计时结束。

零点整。

盛野贴在女孩的耳畔说:“宝贝,新年快乐。”

宁家旗下所有的商场大屏幕上齐整整地亮起“夏至 新年快乐”六个字。

如墨的夜空,伴随出现一排排蓝白色的夜光风筝。

每个风筝的形状都似灵动飘逸的蝴蝶,风筝上均绑着闪烁的led灯。

LEd灯拼接着极易辨认的色彩斑斓字体,一个接着一个,有条不紊地飞浮在空中。

全城不计其数地夜光风筝拼凑出的每一排字全是,“夏至 新年快乐”。

流光溢彩的风筝照亮整座城市,如此绚丽夺目的壮观景象,令全城人都惊叹羡煞。

街上的行人仰头看着天空。

“网上传得火热的那个视频,里面得女孩就叫夏至对吧?”

“对,又是夏至,她好幸福啊。”

“不是烟花,居然是风筝,这也太新潮了。”

“那个男生长的帅就算了,还这么浪漫,真的要哭死。”

………

这个惊喜太突然了,夏至呆愣愣地看着窗外,久久回不过神来。

前几天宁晴几人还在打赌猜测盛野新年会送什么礼物给夏至,谁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礼物,夏至更没想到。

不管盛野多少次浩浩荡荡的对她示爱,夏至还是会被盛野感动到哭。

小时候也是一位娇宠的小公主,经历了曲折艰难后,夏至渐渐不再奢求了。

盛野的出现让她成为了一位崭新的高贵小公主。

夏至转过身面对盛野,眼眶湿润。

盛野俯身与她平视,指腹按摩过她的眼尾:“宝贝,喜欢吗?”

“很喜欢…”

清泪滑过脸颊,夏至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这么多风筝,你是不是又准备了好久?”

他每次的惊喜都让夏至意想不到,全城的风筝啊,这得要花多长时间制作。

“宝贝,没多久。”

盛野捧着女孩的脸蛋,吻去她的眼泪,“风筝的寓意是吉祥健康,幸福长寿,借着这个美好的日子,我用它来为你祈福。”

“保佑我的夏至这辈子都平平安安。”

幸福,快乐,发财……这些他可以让她都拥有,夏至的平安,是他一生所求。

…………

时间一天天的逝去,他们第二年的盛夏伴着蝉鸣,喧嚣翠绿的校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要步入高三了,高二的每个班级学习氛围都有些紧绷焦灼。

盛野除了头发还是蓝白色,其他时间都没惹过事了,江国福和校领导们也放下了心,日渐圆润了不少。

而谢奶奶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夏至做兼职的事,发了好大一通气,夏至只好辞去了奶茶店的工作。

高二暑假来临之前,夏至的生日也随之到来。

几人第一次给夏至过生日,目的地在盛野家。

宁晴几人起个大早,瞒着夏至装扮盛野的家,孟雨则是把夏至困在她自己家里,不让夏至发现几人的计划,两方配合着。

盛野家。

“沈年!你不要再添乱啦!”宁晴看着墙壁上精心贴着的气球被沈年弄掉,气的两眼冒火:“我刚刚贴上去的!你又给我弄掉了!”

沈年讪讪搓着双手看她,委委屈屈的不乱动不乱走。

宋齐拿着打气筒,把气球充满气,抽空扫了眼满地的气球,“这么多气球应该够了吧?”

宁晴站在沙发上贴气球,闻言回头瞥了眼,“再打几个吧,以防万一不够用。”

江南接过宋齐打满的气球,懒洋洋的靠着椅背用丝带绑起来,“阿野一个人行吗?也不让我们去帮忙。”

宋齐掀起眼皮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笑着说:“行,这是阿野帮夏至过的第一个生日,菜谱一个月之前他就在研究了。”

“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要是进去了,帮了倒忙他得掐死我们。”

沈年双手拿着气球跟在宁晴屁股后面,插了一句:“去外面吃多好,阿野非要在家烧。”

宋齐收回视线继续打气球,“心意嘛,外面的饭菜那抵得上阿野亲自烧的。”

宁晴吸吸鼻子,“哇”了声:“好香啊!你们闻到没有!”

“闻到了,”江南视线顺着香味来源望去,“香辣虾的味道。”

宁晴摸摸肚子,嘀咕道:“香的我都饿了,我还是第一次吃盛野烧的饭菜呢。”

沈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小零食撕开递到宁晴面前,“先吃点垫垫肚子。”

等宁晴接过他又说:“我也是第一次吃,托了夏至的福呀。”

看着穿围裙,端着锅拿着锅铲翻炒菜的盛野,江南揶揄:“要是让学校的人看到阿野现在的样子,估计都觉得见鬼了。”

“他们都见怪不怪了,”宋齐说:“自从阿野遇见夏至,什么怪事没做过。”

“哈哈哈哈哈。”

其他三人笑出声,都很赞同宋齐的话。

两个小时后。

厨房里,盛野把烧好的菜一一放到保温柜里,脱下围裙洗了个手后他推开玻璃门走向客厅。

地上的气球都差不多在墙上装饰好了,期间炸掉的气球和胶纸也都被打扫干净。

盛野扫了一圈客厅,看着他们细心装扮后的屋子,他笑了笑:“辛苦了。”

“见外了不是,夏至也是我们的好朋友啊。”

说着宋齐拍拍盛野的肩膀,闻到他一身油烟味,“阿野,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啊?”

外面的天已经黑沉沉了,盛野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这会儿小姑娘肯定饿了。

“嗯”了声后盛野往房间走,简单的冲个澡洗个头,盛野换上了去年他生日时,夏至送的白t恤。

客厅的几人瞧见盛野从房间出来,穿着夏至送的衣服不禁都调笑。

宁晴吃着小饼干:“哟,终于舍得拿出来穿了啊。”

宋齐:“上次夏至还叫他穿,阿野怎么都不愿意,原来是要在重要的日子穿啊。”

盛野抽了两张纸巾擦拭湿润的头发,嘴角微微翘着:“重要的衣服当然在重要的日子穿。”

江南和盛野一起出门去接夏至和孟雨。

瞧着盛野离墙和电梯老远,江南忍不住笑出声,感叹:“夏至没来临海之前啊,我总觉得你肯定要孤独终老,来了之后呢,你所做的一切,又让我觉得你根本不像从前那个冷冰冰的阿野了。”

盛野对上江南的视线,笑了笑:“她没来之前我对爱情,结婚是没什么期待,尤其我妈生病后,看着他直接不要我妈,我就觉得爱情太廉价了。”

“遇到了夏至,我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定论,有了对结婚的追求,爱情不廉价,廉价的是打着“爱情”名号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江南给孟雨发了条微信,摁灭手机轻轻笑了声:“以前天天说我和小雨儿腻歪,现在体会到“腻歪”的乐趣了吧。”

盛野稍抬眉稍,不置可否。

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两分钟,夏至打开门,一眼就看到盛野穿着她送的白t恤,立刻笑出来:“今天好帅呀!”

盛野牵起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摸着她脑袋:“今天嘴真甜。”

孟雨穿好鞋冲出来直扑进江南怀里,“南南!”

江南笑着稳稳展开双臂接住她,捏捏她的脸:“作业写完啦?”

“嗯!”

盛野朝屋内看了两眼,不见谢奶奶人影,他低下头问夏至:“奶奶呢?叫上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夏至关好门:“奶奶去江南家了,说是要请教江奶奶学做菜,晚上就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盛野以为是江南做的,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江南询问怎么回事,后者蹙眉对他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这件事。

谢清秋知道几个孩子要给夏至过生日,她一个老婆子也不好去打扰,就借口去找江奶奶了。

四人一路进了十五栋电梯,江南和孟雨偷偷在群里和他们通报实况。

早就待在盛野家里的三人拿着礼炮站在门背后。

许宴璟手持礼炮,提醒沈年和宋齐:“朝上,千万别对着人,等会弄伤了。”

他转过头看向躲在角落的宁晴:“怕就把耳朵捂好了。”

宁晴双手捂着耳朵点点头。

“叮。”

电梯门打开。

盛野搂着夏至的肩膀往外走。

敏锐观察到一丝不对劲,夏至心底隐隐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

孟雨怕礼炮的响声,特意站的有点远,江南抱紧她捂住她的耳朵。

盛野把夏至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打开门后飞快的将掌心贴在小姑娘两侧耳朵。

“嘭!嘭!嘭!”

巨响的三声礼炮同时响起。

漫天的碎彩纸在空中轰然炸开,宛如雪花一般从上方飘下来,五彩缤纷,轻盈飘逸。

所有人齐声欢呼:“夏至!生日快乐!”

即是猜到了,夏至还是有点愣住了。

盛野推着她走进屋里,夏至的视野渐渐开阔起来,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墙上彩色的气球装饰设计的十分精致温馨,屋顶上也布满五颜六色的气球,墙上挂着“夏至,生日快乐”。

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还有一个双层的公主蛋糕,地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礼盒。

几人嘻嘻笑笑一一介绍哪一份是自己送的礼物。

一圈下来,夏至发现,他们送的礼物都是按照她的喜好用心来准备的。

每个人热情似火,像太阳一样,燃着夏至。

夏至眨了眨眼睛,带着浓浓的哭腔气息说道:“谢谢大家……”

“谢啥啊!”看着夏至要哭的模样,宁晴赶忙拉着她走到餐桌边让她坐下,“吃饭吃饭!今天的饭菜都是盛野烧的哦!”

听到这话,夏至红着眼抬起头去看盛野。

盛野倚在桌边,亲昵地挠挠她下巴:“宝贝,饿了吧。”

夏至还没来的回答,宁晴抢先一嘴说:“肯定饿了啊!这都要到八点了!”

夏至看着周围的人,桌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心底和眼眶热的如火在烧。

一餐饭吃的很慢,大伙聊天说笑,又是感谢夏至他们才能吃到盛野亲手烧的菜,又是夸盛野烧菜的好吃。

吃完饭,几人收拾好餐桌,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空了空肚子,几人准备吃蛋糕。

在蛋糕上插上数字蜡烛,盛野关上灯点燃蜡烛,大伙唱起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夏至生日快乐…”

夏至面对蛋糕闭着眼睛,十指交叉。

盛野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没几秒钟他拿着一顶王冠走出来。

借着蜡烛的光源旁边人都清晰的看见盛野手上的蓝宝石王冠。

惊讶归惊讶,但都还是很配合的没有发出声音。

夏至闭着眼睛在心底许愿望,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在乎的人也随之增多,今年的生日,夏至许的愿望也多了些。

盛野眸中含笑,看着小姑娘专注认真的模样。

他摆正好王冠位置,在小姑娘眼睫颤抖准备睁开眼睛时,盛野把王冠稳稳当当地戴到小姑娘头上。

头顶传来异样,夏至下意识睁开眼睛想拿下来看看是什么。

“宝贝,”盛野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许完愿先吹蜡烛。”

头上的物品触感有些熟悉,夏至好像知道是什么了,她乖乖的听盛野的话,吹灭蜡烛。

灯光大开,几人目光直直盯着夏至头上戴的王冠,静了两秒后,欢呼笑声接踵而来。

虽然都被惊到了,但几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生日嘛,该要的气氛还要来的,几人拍手鼓掌,一人一句祝福语送给夏至。

夏至眉眼弯弯道谢,心底不禁还在好奇头上的东西。

了然小姑娘心思,但时间不早了,小姑娘等会看见头顶的王冠,肯定又吃惊又感动想哭。

盛野算着时间,和小姑娘商量:“先吃蛋糕好不好?吃完了再带你看?”

想来等会应该还有事,夏至忍着好奇同意了,“好。”

几人眼色一直在线,目光随之投向蛋糕上。

沈年看着精致可口的双层公主蛋糕,竖起大拇指点赞,“阿野啊,你手真巧,不仅做饭好吃,做蛋糕还这么好看。”

“可不是,”宁晴细细盯着蛋糕,难得夸一次盛野,“这花纹图案,这奶油线条流畅的,手艺真不错。”

夏至也在看,同样也在拿拍立得拍照记录。

实在没想到,盛野会亲手做出如此可爱的蛋糕,夏至接连拍了好几张。

………

几人吃完蛋糕也没在多停留,除了夏至留下,剩下的几个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盛野带着小姑娘去到自己房间,两人坐在懒人沙发上。

夏至看着手上的王冠,“阿野……这太贵重了…我——”

“宝贝,”盛野阻断她的话,“‘贵重’配你,绰绰有余。”

“今天开心吗?”盛野故意转移话题:“饭菜合不合胃口?”

夏至点点头,“很开心,饭菜很合胃口,蛋糕也很好吃。”

盛野揉了揉她脑袋,“宝贝,闭上眼睛。”

不知道他想干嘛,但夏至还是很听话的闭上眼睛。

见小姑娘无条件的信任他,盛野心底一阵发软。

他转过身,脱下穿在身上的白t恤,露出健硕精窄的脊背:“崽崽,睁眼。”

夏至缓缓睁开眼睛,瞳孔倏然一缩。

男生紧实的后背上,纹着一个肆意奔跑的少女背影。

少女的两侧蝴蝶骨上,展翅翱翔着一对白色天使翅膀,裙摆摇曳的脚下踩着一朵向日葵。

少女是夏至。

是第一次见面时,穿着黑色裙子的夏至。

盛野背脊上的夏至,没有当时的颓废,没有当时的消沉。

是现在的夏至,是全新的夏至。

是生动的夏至,是张扬的夏至,是意气风发的夏至。

是站在向日葵上,恣意生长的夏至。

夏至刹那间泪如雨下,心像被一双手狠狠攥住,让她一瞬间没了呼吸。

她的少年啊,一直在拯救她,给她带来光。

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知了她身后有纹身,又或是奶奶和他说了自己的过去,但都不重要了,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夏至抬起颤抖的手,指尖轻轻抚摸那大片背影,翅膀,向日葵。

她哭的泣不成声:“…你……”

夏至想问他纹的时候痛不痛,却问不出来。

肯定是痛的,但她知道,她的少年会笑着说:不痛。

盛野穿上衣服,转身抱住她,手掌轻抚女孩的背脊。

小姑娘身后的纹身怎么来的,是为了遮挡什么,还是有什么寓意。

盛野不敢问,也不想戳她的伤疤。

但欺负过她的人,他不会放过,他会把证据交给警察,让她们受到惩罚。

他的宝贝被爸爸妈妈丢弃,黑暗难熬的日子,校园霸凌的过去。

盛野都会用自己的方法去缝补破碎的她,去抚慰受伤的她,去替受委屈的她出气。

而现在,他身后挥舞着翅膀的夏至,是他的天使。

他的天使今后会踩着花,向着阳光活的明媚灿烂。

怀里的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盛野红着眼框,吻了下女孩的脸颊。

“宝贝,有我在,你以后尽情自由地,无拘无束地活着。”

…………

回到家后。

夏至赤裸着上身,看着镜子里背上的纹身,内心说不出来的感觉。

夏伟业和陆依已经离婚了,陆依也被判了刑。

期间夏伟业知道了陆依诬陷夏至,想到自己拿花瓶砸伤夏至,又想到夏至在养伤期间,被自己和陆依送出家门的时候,夏伟业后悔不已。

夏至有接到夏伟业很多电话,但夏至基本都没说过话。

父母亲手送她入地狱,她独自走过那段伸手不见五指的路,好不容易遇见了将她拉出地狱的人。

如果没有盛野,她不可能这么快好起来。

面对夏伟业的道歉,夏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原谅夏伟业,最亲的人带来的伤害,痛入骨血啊。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夏至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把伤疤的实情告诉盛野。

陆依受到了惩罚,而另一个给她带来伤害的是她的父亲,夏至能想象的到她说完后,盛野会是什么样。

会心疼,会无措,会自责……很多很多难言的情绪。

心疼她受了伤受了委屈,结果是她的父亲带来的,他要怎么办?难道要把她的父亲交给警察吗?

那种没办法替她出气的感觉,盛野会难受死。

夏至怎么舍得让他难受。

…………

第二天上学,是夏至入七中一年来,第一次扎了一个高马尾。

高傲漂亮,美的不可方物。

惊艳了盛野,也惊艳了好多同学。

学校每天都有新事物新话题,唯一不变的热门话题就是盛野和夏至。

高二期末考结束后,暑假的日子,宋齐去了m国陪孟初,剩下的几人基本都是一起过的。

在紧张的高三来临之前,他们写完暑假作业后,去了海边,去爬了山,去了动物园,去了古镇,去了天安门……

酷热的暑假在作业和玩耍中过去。

再入学时,他们俨然已经成为了高三生。

高三的作业,试卷,考试,学习进度都如千斤重担。

晚自习放学要比高二晚了,父母的念叨关心更多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课题也要难上一大截了。

没日没夜的学习、考试,让不少同学们掉发严重,黑眼圈和熊猫似的。

有抱怨,有压力,有瘦了,有秃顶……

江国福站在讲台上,每天说着激励鼓舞同学们的话。

说的最多的还是那句:少壮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

江国福的压力也不小,原先胖胖的肚腩也薄了不少,头顶上的几根头发也完全掉光了。

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一天更改,课桌上的书本一点一点积累堆高,试卷一张接着一张重复的写着。

终于,夏天来了。

盛野和夏至的第三个盛夏来了。

教师办公室。

“是这样的,五天后呢,就要高考了,”

江国福看着盛野和夏至说:“后天开始放三天假,明天学校安排了毕业典礼,你们俩是今年高三的毕业生代表,今天好好准备一下讲稿,明天你俩上台说两句,好好激励一下同学们的士气!”

盛野和夏至互相看了眼,点点头应下了这事。

翌日。

艳阳高照,悬日当空。

高三的同学们聚集在操场,毕业典礼结束后,再拍毕业照,然后回各自班级和同学们上他们高中的最后一节课。

所有的同学们穿着校服,老师们也穿上了白衬衫西服裤。

校长站在台上,望着底下的同学们,不禁红了眼眶,看了许久,像是要把每一个孩子的脸都记在脑海里。

良久之后,他只说了句说:“孩子们辛苦了。”

说完之后校长就下了台,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包含多种情绪,字字说到了学生们的心坎上。

微微夏风吹过,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之中,盛野和夏至并肩同行上了发言台。

教导主任大惊:“这两个人这么一起上去了!不行——”

校长笑了笑,摆摆手:“让他们一起吧。”

所有人目光直直的盯着台上的两人。

少年一头蓝白色头发,桀骜不驯,肆意张扬。

少女高高束起马尾,宛转蛾眉,明眸皓齿。

时至今日,同学们依然觉得,他们俩真的是天作之合。

太般配了,只是站在一起,不说话,没有动作,那种不言而喻地感觉。

都在诉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麦克风立在两人中间,盛野和夏至对上视线,微微一笑齐声说:

“大家好,我们是来自高三(1)班的盛野,夏至,十分荣幸作为即将毕业的高三生代表来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