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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胧带着侍女停留在了通往江户城途中的一处小镇。

此时,地平线上已经冒出了金辉,天要亮了。

因为他体内的血肉已经被无惨的细胞所转化,故此,看着天景,一种本能的恐惧驱使着他想要逃离室外,奔往阴影当中。

阳光越强,内心的恐惧感就越大。

但胧没有逃走,只是站在原地。

目光平静。

清晨,镇上的一些人家已经早早的忙碌起来。

随着日出东方,夜色褪去,寒意消散…一缕缕金芒洒落在了街道的行人身上。

其中也包括胧在内。

刺痛…无比的刺痛。

这种感觉,像是将一桶滚烫无比的铁汁浇在身上一样。

他脸部的皮肤开始剥离,消融。

一旁的侍女见状,被吓得捂住了嘴巴。

胧却很镇定。

他的灵魂再强,到底与在全职世界游走暗黑大陆时无法相提并论,被阳光克制,是无惨的基因所致。胧的意志可以做到压制细胞的能力,却没办法彻底将其更改属性,所以…阳光依然是他的天敌,没办法用灵魂来抵抗。

现在要看的…就是先前吃掉的那些蓝色彼岸花,会不会起效了。

周围一些错身而过的路人,看着眼前这位身着黑色羽织,气质高贵的武士,浑身血肉骤然分解,整个人如同被烈火灼烧一样,都勃然色变,相继逃走。

“大人…”

千代子回过神,突然上前抱住了胧。

想要用身体挡住阳光,避免胧受到伤害。

里奈也清醒过来,学着千代子的样子,护住了他。

“没事…”

胧轻轻一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就见他身上原本一些被阳光炙烤的部位,停止了灼烧,也没再泛起烟气…只是留下了一些浅浅的疤痕。胧察觉到,体内的血液中流动着一股十分平和、温暖的力量,在修复那些受损的细胞,而当细胞得到治愈后,焕然新生,就使得这具肉体不再受光照的影响。

蓝色彼岸花的力量。

果然,这玩意才是关键。

但问题是…

随着蓝色彼岸花的效果将体内细胞洗涤,有着近似‘清除’一样的效果,将细胞内属于‘鬼’的部分给剔除掉了…恢复常态,这导致身体因为鬼的转化,而提升的属性瞬间就被削弱了。

不再拥有‘鬼’的力量。

胧在彼岸花发挥效果时,尽力用意志残留了一些无惨的基因,但只能留下极为稀少的量级,一旦超过某一个水平线,就会引起反应,再次受到阳光的灼烧。

所以,他现在的状态,又恢复成了人。

唯一不同的是,因为保留了一点点细微的基因细胞,让他的身体强度比常人要厉害一点,却不明显。

再想和鬼一样,白骨生肌,断臂重生,几乎不可能。

不过,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体内的病根,经此转化,已经消除。

眼下,他再修炼或打磨肉体,就没什么顾虑了。

让胧比较意外的,是两个侍女的行为,他本以为见到自己无情的一面,会让千代子与里奈对他心生惧意,保持一定距离,即便跟随自己,也是为了生存,逼不得已。

现在看来,并不单单是这样…

人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

从小相伴长大,所产生的感情羁绊,是很难被撼动的。

这是…人性的温度。

胧的脑海里,不知不觉闪过了菲尔斯莉莉,那个女人的容貌…上一世,那个女人对他的感情,也是如此。但胧并未在意,或者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两人的交际是因为利益置换而起始的,所以,他更在乎的是‘人’的价值,而非感情。

保留下有限的无惨细胞,这种事,也就只有他能做到。

高级力量体下到低级世界,就是可以玩出一些花活儿来。

“就算得到蓝色彼岸花,看来…你也不可能永生的。”

胧轻声笑道。

这种宿命,因为彼岸花的力量与无惨的细胞也属于相克性质。

如果服用了大量的蓝色彼岸花,无惨说不定会从鬼变回人。

这可能比杀了他,更难受。

无惨也是目前,这个世界,仅剩下的可以激化力量体系的种子,毕竟继国缘一已经没了…所以,这个世界的意志在暗中主导和推动一切,也不可能让无惨得到蓝色彼岸花。

因为无惨如果服用了彼岸花,他这颗种子,也失去了价值。

“当年,那个医治无惨的人所配的药方,就是和我一样,希望先以‘鬼’的力量修复他的生机,然后再以蓝色彼岸花将他变回成人。那个医生的想法和初衷很好,只是没想到,他救治的病人,抛开人类的皮囊不谈,本身就是一只恶鬼…”

胧暗自想到。

无惨在服用蓝色彼岸花前,先一步杀死了药师。

其实,像炭治郎那种,最终吸收了无惨,彻底鬼化后,无惧阳光,成为新一代鬼王也是可以的…只是他的意志太过薄弱,哪怕成了鬼王,也没办法保留健全的个人思维。

无惨的意识会一直盘绕在他的大脑,也就是灵魂深处。

让彼岸花发挥应有的效果,还将鬼的力量全部接收,胧自然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他不想而已,他自身所拥有的力量,已经无需依靠‘鬼’来满足了。

他现在的心态与在全职时有所不同。

如果他第一个穿越来的是鬼灭,兴许会想办法,达到后世炭治郎吞噬掉无惨后,所展现出的‘生命’状态。但这与在暗黑大陆进化,没什么两样,哪怕是在暗黑大陆时,胧都没有主动选择参与到进化之中。

依然是尽可能的维持自己人类的身份…虽然,从某种层面上讲,当时的他已经不属于人类的生命范畴了。

炭治郎能成为新一代的‘鬼王’,但无惨不行,即便他得到了彼岸花也做不到…原因很简单,别看无惨是鬼的始祖,在观望无惨的灵魂时,胧就发现…他的意志,太过空虚。

这个角色的执念很深,欲望和野心很大…但他的精神强度,别说和炭治郎相比,就是连一些柱都比不过。

执念是执念,不代表意志的全面性。

说白了,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他的强大,均体现在‘鬼’的力量上而已,是基因,是血肉带给他的,不是内在。

特别是在体会了彼岸花的效果后,胧很笃定,如果无惨服用了彼岸花,结果绝对不是‘进化’,而是退化。

“想让力量体系提升,就必须要进化,只是…要换一个人。”

胧轻声喃语着。

“走吧。”

随即,收回望向朝阳的视线,对两名侍女微微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