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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78.约法三章

晚上,黎湛川去咨询了医生,医生给谈瓷开了一堆药。

办理完出院手续,黎湛川开车带人离开。

到了地点后,谈瓷从车上下来,黎湛川给她准备了个轮椅。

——只是因为她腿疼。

坐在轮椅上,谈瓷心安理得的当个废物。

三人乘电梯上楼,电梯门刚打开,谈瓷却看到一个人蹲在她家门口。

那人背靠着墙坐在地上,脑袋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膝盖上。

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

听到动静,那人立马抬起头,转头朝电梯的方向看过来。

看清楚他的脸,谈瓷一顿。

是南勉。

南勉也看到了浑身包着绷带的谈瓷。

他立马跑过来:“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谈瓷没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南勉低头打量着她裹着绷带的地方,敏锐地察觉到她手背上青紫的针眼,说:“今天期中考试,你没来,我担心你又联系不到你,就来这里找你。”

靳之看着南勉。

黎湛川扶着轮椅的把手,掀起眼睑瞥了下南勉:“让让,她今晚该吃的药还没吃。”

南勉看到黎湛川,潜意识里有些不高兴,但他没表现出来,他迅速朝旁边跨了一步,给他们让路。

黎湛川推着谈瓷进屋。

黎湛川没将整个医疗队都叫过来,只叫来一个女医生。

女医生暂时住在楼下,随叫随到。

等谈瓷吃完药,南勉才又着急地开口:“你怎么伤的,腿骨折了吗?”

“没事。”谈瓷说,“就一小伤。”

靳之声音极冷地补充:“呵小伤,你可是出车祸了,还进了一回急救室。”

谈瓷无奈地看向靳之。

靳之冷哼一声转过头。

南勉惊得头皮发麻:“那你明天还是别去考试了,好好休息呢。”

“我会去的。”

靳之再次冷漠反驳:“就你这身体情况,还想出门,你想什么呢?我不会允许的。”

谈瓷:“……”娘的,这混小子。

谈瓷头疼,她冲南勉说:“太晚了,你先回家吧,不用担心我。”

南勉还想说话,但被靳之的目光一扫,就闭嘴了。

他总觉得靳之很不喜欢他。

“好。”南勉点了点头,“那你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谈瓷:“考试加油。”

南勉离开后,靳之的脸就更冷了:“我明天不会让你出门的。”

谈瓷白了他一眼,拒绝和他交流。

靳之也冷哼一声,不跟她说话了。

能放她出院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她竟然还异想天开地要出门。

还是为了参加那破学校的破考试!

靳之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从A大退学,来这么个地方读这个破高三。

对于她的行为,他不理解但尊重。

但也仅仅是尊重。

靳之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黎湛川看了他俩一眼,只觉得好笑。

他拍了拍谈瓷的肩膀:“小跟班,我走了。”

谈瓷凉凉地瞥了眼他在她肩膀上作乱的手:“拿开。”

黎湛川笑了声,收回手。

他转身走了,离开前还顺便轻轻关上了门。

这下,房子里就只剩下谈瓷和靳之两人了。

谈瓷操控着轮椅回房间。

靳之坐在沙发上,头都没偏,却用脚抵住了轮椅的轮子。

谈瓷瞥他一眼:“小靳同志,过分了啊。”

靳之脸上露出些为难,他叹了口气,终究是服了些软:“姐,我不知道你来岚城究竟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进入南家,但我觉得最起码你得保护好你的身体,你才能完成那些你想做的事。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好好对待,你做的那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靳之认识谈瓷八年。

这八年里,谈瓷进急救室的次数比他手指脚趾加起来还要多。

——这还仅仅是他知道的。

别人跳车摔倒在地上,擦破脸皮撕破点肉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对谈瓷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却是致命的。

刚认识谈瓷的那一年,她的身体状态还是极好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体出现各种各样之前压根不存在的问题。

例如血凝障碍。

例如她的痛觉越来越敏感。

例如她的右耳听觉大幅度下降。

……

这种改变让靳之陷入到一种焦虑当中。

仿佛总有一天,谈瓷的身体防线会全面崩塌。

靳之打量着谈瓷,她的脸色是煞白的,嘴唇没了往日的血色。

其实,谈瓷没受伤的时候,皮肤也是极白的。

很多人受她身上那股张扬的气质影响,只觉得她皮肤冷白很漂亮。

很少有人注意到,被她隐藏在皮囊之下的那股病气。

在别人眼里,她总是张扬恣意,骄傲潇洒。她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到哪儿都有人捧着。

她天南海北到处都能交到朋友,但靳之觉得她越来越孤独。

这种孤独,连他都无法帮她缓解。

这一切隐蔽而微小的变化,靳之都知道,也因此他更加担忧。

他同意甚至鼓励黎湛川追谈瓷,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黎湛川对谈瓷是真心的,还是因为,他觉得谈瓷需要多一些牵绊。

察觉到靳之身上那股低沉的气息,谈瓷微怔,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

“靳之。”谈瓷轻轻喊他。

靳之坐在沙发前,弯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两只手十指交叉,脑袋无力地垂落,抵在拇指处。

听见她的喊声,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谈瓷看着乖乖低着头被她顺毛的人,眼神微暗。

总有一天,我会彻底离开的。

真正那一天来临的时候,靳之,不要害怕,我会给你铺好路。

盯着他的头顶看了一会儿,谈瓷收回手,勾了勾唇:“小靳同志,你头发又长了,该减减了。”

靳之没应声。

谈瓷抿了抿唇:“我跟你保证,最迟明年七月,我会解决岚城这边所有的事情。”

靳之再次抬头看向谈瓷:“到时候,你跟我回云城。”

“好。”

见她答应得那么爽快,靳之“切”了一声:“那你明天也不能出门,你这身体脆弱得很,在家养着为好。万一你又被哪个醉鬼开车伤到,我跳江算了,一了百了还省得整天担惊受怕的。”

“哪有那么多醉鬼。”谈瓷笑,“下次我出街,你帮我清个场得了。”

靳之白她一眼。

谈瓷打着商量:“小靳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代表班级和老师打了赌,这次考试成绩关乎到班级荣誉。我考不考倒无所谓,但那群人要是考得太差,丢的是你姐我的脸,是不?”

靳之冷哼一声:“你就没个闲的时候。”

谈瓷不在意他话里的讽刺,笑着继续说:“要不你明天陪我去学校,怎么样?”

靳之哼了下:“我找了家跆拳道馆的兼职,明天要去面试,没空!”

谈瓷失笑:“不是,我们又不是没钱,你到处找兼职干嘛?”

“我闲得慌。”靳之说,“有钱人家少爷出去体验体验生活,不行啊?”

“行行行。”谈瓷顺着他。

靳之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扶着谈瓷的轮椅,将人推到了卧室里。

随后,撂下谈瓷,转身大步离开。

谈瓷操控轮椅转身:“你要去哪儿?”

靳之脚步都没停,冷酷回应:“去做兼职。”

谈瓷:“……”这鬼脾气给他惯的。

走出门,靳之走向隔壁,抬起手哐哐敲门。

没一会儿,黎湛川打开了门:“怎么了?”

靳之说:“你的狗呢?”

听到靳之的声音,不用黎湛川召唤,金毛就窜了出来。

“白给。”靳之冲着金毛喊了一声,“咱们走!”

说完,金毛回头,没两秒,金毛叼着牵引绳跑了出来,围着靳之转。

黎湛川倚在门框上,冷不丁听到他的话,眉头一抽:“你不在家看着你姐?”

靳之:“黎总。”

“嗯?”

“我帮你遛狗,但我不要你钱。”

直觉有诈,黎湛川盯着眼前的人,再次:“嗯?”

靳之说:“我不要你钱,但明天,你要一步不离地陪我姐去学校考试。”

腿被狗扒了几下,黎湛川低头看了眼,就见金毛谄媚地冲他吐舌头。

见他这动作,靳之立马牵着金毛走:“既然你点头了,那事情就这么定了?白给,我们走!”

黎湛川一愣。

他什么时候点头了?

看着靳之气恼地带着金毛离开的画面,黎湛川挑了挑眉,心里倒也没拒绝这门差事。

只是,今晚可能睡不了了,要加加班了。

靳之足足遛了三个小时狗,才将金毛带回家。

回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走到门外,靳之蹲下拍了拍狗头,随后伸出手:“要小声点。”

金毛两眼冒着精光,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它抬起爪子按在了靳之的手上。

靳之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将狗领进去。

小金毛习惯性地窝在门边崭新的小窝里。

——谈瓷上次看它睡在地上可怜,后来,专门指使靳之去买的,美名其曰:不能虐待雇主家的狗。

将狗安置好,靳之在客厅里转悠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地打开谈瓷卧室的房门,进房里去转悠了一圈,最后才关上门去睡觉。

靳之一离开,谈瓷就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谈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房间晚上会留一盏小夜灯,因此夜里睁开眼也不全是黑暗。

谈瓷偏头看了眼放在枕边的东西。

是便签纸。

将那便签纸拿起来,谈瓷眯着眼睛,对着床头的小夜灯看了下。

【我同意你出门了,但约法三章:

第一,黎大哥陪你去,你必须全程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第二,要是觉得身体扛不住,就立马放弃那破学校的破考试和破赌约(脸丢就丢了,身体不能丢);

第三,给你半天时间,你想一想,你有没有想要养的宠物或植物,下午三点前告诉我。】

对着灯光看完便签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谈瓷无声笑了下。

这三条,看似每一条都在限制她,实则处处是让步。

次日一早,谈瓷听见敲门声。

她放下手里的平板,侧眸看了眼时间。

七点了。

——她已经看了四小时电子书了。

她昨晚勉强睡了几个小时就睡不下去了,一方面是她本身就有点失眠,另一方面是疼醒的。

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她起来看了些资料,学了会儿习。

门又被敲了一声。

谈瓷起身,刚打开卧室房门出去,就听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

靳之顶着一头像被炮轰了的头发出来。

谈瓷看他,主动开口:“早上好。”

“哼!”

靳之看了眼谈瓷,随后又酷酷地收回目光,越过客厅去开了门。

没得到回应的谈瓷:“……”

打开门,靳之看向门外的黎湛川:“黎大哥早。”

黎湛川:“你也早。”

黎湛川看向谈瓷:“时间快到了,我带你出去,吃完早饭后去考试。”

一早上都没有等到人问好的谈瓷:“……”

谈瓷冲他点了点头:“等我一下。”

说完,谈瓷转身走回房间里,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冲锋衣。

抬起手的时候,谈瓷疼得动作一顿,但下一秒,她就利落地将自己的胳膊塞到了衣服里,眨眼间,穿好了外套。

没拉外套拉链,谈瓷走向黎湛川。

腿上伤得比手臂更严重,谈瓷走路有些跛。

但适应了几步,她就走得正常些了。

“走吧。”谈瓷冲黎湛川扬眉,语气隐隐还有些得瑟。

黎湛川看着她因为疼而显得刷白的脸,又瞧着她透着机灵的狐狸眼,他问:“不疼吗?不坐轮椅了?”

“那样不酷。”谈瓷说。

这意思就是疼。

她身后的靳之的脸已经黑了。

黎湛川眼底也有些不悦,但没说什么,他转身:“走吧。”

谈瓷跟上他。

黎湛川的步子不快,谈瓷保持在他身后两步远处,不远不近,正正好好。

走到电梯处,黎湛川回头看她。

谈瓷两手插在冲锋衣的兜里,冲锋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下面是黑色宽松的九分裤,脚上穿着马丁靴。

她头上戴着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帽檐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银圈,随着她的走动,银圈撞击在一起,发出些清脆的声响。

配上她那一头粉色的头发,的确如她所说,很酷。

不过,如果那张脸能稍微红润些,那眉头不因为疼痛而轻拧在一起的话,可能会更酷一些。

走到黎湛川身边,谈瓷满脸笑意:“黎哥,你没跟我问好呢。”

黎湛川凉凉地瞥她,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个遍。

随后,收回目光。

黎湛川声音凉凉的:“看着你这脸,我觉得不用问,我也能猜到你好不好。”

“自负了不是。”谈瓷笑,“万一猜错了呢?”

黎湛川勾了下唇:“早上好吗?”

“还行。”谈瓷满意了:“祝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