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儿闻言伸手覆上脸上的面纱，有些做贼心虚地躲到帝天陵身后。
她没想到一出来就遇上白灵他们。
果真是冤家路窄。
帝天陵也没想到会遇到白灵他们，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
“你最好给我闭上你的嘴！”
白灵：“哦！”然后电光火石间，张大嘴巴喊：
“快来看啊！太子妃和燕云皇……”
宋晴儿和帝天陵同时伸手想捂白灵的嘴，帝天陵的手腕被容诩扼住，宋晴儿的手被白灵抓住。
白灵冲二人露出邪肆笑意：
“怎么？敢做不敢当？我还以为你们这对野鸳鸯多大的胆子呢？”
“你闭！”
帝天陵还要恐吓白灵，白灵先发制人，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
“呸，你有资格管我吗你？就算你是皇上，这也不是你的地界，你少在这自以为是了。
我告诉你，现在应该是我来威胁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开口让所有人知道你俩的奸情。
你一个大男人，又是别国皇帝，没人能拿你怎么样，顶多就是谴责两句。可她宋晴儿呢，你考虑过她吗？
她这太子妃的位置可是来之不易，你想让她被休弃？
你猜她愿不愿意我在此大肆宣扬？”
宋晴儿自然不愿。
现在别人提起她这太子妃还会觉得她可怜，嫁了个那样混不吝的东西。
可要是她私会外男的事儿被发现，那她可就要和太子一样名声扫地。
而且她是女子，在这种事上只会更吃亏。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有些怨起帝天陵来。
都是他非要约自己出来，又不做好防范。
帝天陵也在被噎的无话可说，他倒是没想到曾经那个懦弱可欺的白灵如今变得这样伶牙俐齿，胆大包天。
“那你想怎么样？”
“也没什么，陛下看着给点封口费吧？我也不要多，十万两就行。”
“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帝天陵瞪大眼睛。
白灵：“快！来！看！啊——”
“行，我给！我给！”帝天陵气的咬紧牙关。
这还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吃这样大的亏。
“你给我等着。这钱你有命拿，你最好也……”
帝天陵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腕一阵刺痛。
容诩嘴角含笑，笑意却远未达眼底：
“燕云的皇帝陛下是在威胁谁？难不成你以为本王是死的？”
帝天陵靠近容诩旁边，二人针锋相对：
“容诩，你可真是疯的不轻。总有一天，等你知道一切，你会后悔的。”
“我悔什么？悔没有珍惜一个三心二意，心思不正还野心蓬勃的女人？”
“……”
帝天陵憋着气带宋晴儿上了酒楼。
白灵对容诩道：“我们换个地儿吃吧，今天这儿有点晦气。”
容诩赞同：“回头我会让钱掌柜给这里撒点艾水。”
——
下午第一场考校的是武试里的排兵布阵。
白灵原本以为容诩会去，没想到容诩只安坐在自己身边，对于场上两国间的攻防对弈毫无反应。
白灵有心想问，又担心【容诩是不是因为没了兵权心里不满，在跟皇上较劲？也是，皇上太过分了。】
于是想着想着，白灵伸手握住容诩的手轻轻捏了捏手心，算作安慰。
容诩：本来想解释的，现在只想趁机撒娇求安慰。
大昌帝：这就是你让我背锅的理由？
这一场是轩辕擎代替大昌出战的。
对面是个中等体量的国家，不过对方带来的这只军队很明显十分精锐，长枪兵、盾弓兵，轻骑兵等各类兵种齐全。
在排兵布阵上亦是十分迅速，听着旁边人激动议论着什么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鹤翼阵……
白灵往中间看去，只能看见两方打的攻势凌厉，难分难解。
士兵们联合对敌，或是合围、或是夹击，偶尔还会迅速改变阵型，将对方或围在包围圈中，或分散开攻对方主力阵营，场上尘沙滚滚，围观的各国亦是气氛紧张，武将们更是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
看白灵看的专心，容诩有些不高兴：
“其实真正上战场，不会是这么按部就班的你布阵我拆阵，还得要利用好天时地利。
有时互相塞细作烧对方粮草比这更有用。
这些不过是纸上得来，没什么参考性。”
还有一点容诩没说。
各国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发挥自己真正实力或是最近研发的阵法与新型武器，所以等灵儿多看过几次这东西就知道了。
根本没什么新意可言。
白灵闻言看看场上又看看容诩。
“所以你没上的原因是觉得太小儿科，太没意思？”
容诩：“不，我只是不想叫你看见灰头土脸的样子。”
这话绝对是出自容诩真心。
他会打仗不错，但他的洁癖也不是开玩笑的。
一开始上前线时候，因为他那一句“何时可烧水沐浴”遭了不少笑话。
后来他才知道战场上条件艰苦，战局瞬息万变，根本没条件给你去仔细洗漱，偶尔能在河里泡下都算好的了。
但容诩宁愿所有人都不去泡，因为那水还得取来做饭洗衣……
等第一次仗打完，别人都在庆祝顺利，他缓过神来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直接吐了，狠狠给自己洗了个十来遍，皮都要搓掉好几层。
这会儿就算身上不馊，一会儿下来蓬头垢面形容狼狈，身上都是汗味儿，容诩也受不了。
主要是无法面对白灵。
果不其然，被他这么一提醒，等轩辕擎得胜归来，白灵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他那一甩尘土能掉两斤的头发，还有脸上厚厚的“脂粉”。
白灵都能想象得到自己要是伸手拍一拍，对方身上簌簌往下落灰的场景了。
轩辕擎也注意到白灵那古怪中透露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有些奇怪。
但在白灵对他露出微笑的时候，他也灿然一笑。
黑黑的脸显得那一口洁白的牙齿越发突出。
让白灵很容易就联想到黑人牙膏、黑人问号表情包。
白灵【对不起帅哥，我有罪。】
“不过陛下为什么要让我来啊？”
白灵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了，这种场合各国能来的人有限，连那些品级不低的大臣都没法来。
怎么还特意给自己留了个空位呢？
容诩：“……陛下觉得你聪慧过人，想着也许有仅你可解的问题。”
白灵：“真的吗？”
对上对方澄澈干净的眼神，容诩默默抬头望天。
白灵【你甚至不愿给我一个善意的谎言。】
——
白灵当然不会如了大昌帝的愿。
自己在国内做个特立独行的奇葩不够，还要把这名声传外头去，是生怕自己不够黑红吗？
主要是作为一个美女子的黑红也就罢了，要是作为一个小丑的黑红，那她真是大可不必了。
所以面对后来抽选出的那题“给你五文钱你要如何填满一间房屋”的时候，面对大昌帝频频回头挤眼暗示，白灵眼一闭直接撞死。
主要是买根蜡烛这个答案已经有别国的人答了。
好吧，面对前面那双有如实质般的哀怨目光，白灵装睡不过两秒就默默写了个纸条递给容诩。
容诩看了眼，交到见尚司手上。
见尚司：“？为毛是我？”
容诩：“成大事者脸皮要厚。”
见尚司：“那你为什么不去。”
容诩：“夫人在旁，我还要脸。”换言之，你个单身狗怕丢什么人。
见尚司：……歪理，都是歪理。我在同僚、朋友面前不要面子的吗？
可是又不能无视老父亲着急的眼神，见尚司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道：
“花四文，雇，雇两个大姨到房间里骂街，大姨的骂声也能填满整个房间。”
评判人说他这回答有问题，声音又看不到，如何能断定填满了屋子。
见尚司想着反正脸也丢完了，干脆怼回去：
“那烛光和声音不都是无形。光是看到听不到，声音是听得到看不到，谁比谁高贵不成？
再说你也没有说房间有多大，若是很大的房子，只一根蜡烛的光就能照亮吗？
要是房间里有陈设，更是有那些个边边角角会被挡着照不到光。
凭什么说烛光就是正确答案？”
对方被怼的一下没声了。
见尚司越说越激动：“要我说还可买味道很重的东西放在房间里，气味也可填满房间。”
白灵【聪明啊，会举一反三了。】
见尚司从容诩这接了“答案”，容诩从白灵那拿的纸条，明眼人都看见了。
——
西域那边，坐在后面眼神阴鸷的男人看着白灵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丝邪笑：
“就是她吗？”
“是的，二皇子殿下。”
侍从战战兢兢回答，还是猛地被一把掐住后脖子往后提溜脑袋，就见二殿下阴沉的脸：
“你，刚才说什么？”
“不，不是，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蠢笨如猪的东西。”
二皇子，二皇子，终究只是个皇子而已！
男人一把甩开侍从，用手帕仔细擦了擦手指及缝隙，轻嗤：
“我原以为他容诩眼光有多好呢，却也不过如此。这等丑女也能下得了口。”
燕云那边，听着旁边人对于白灵给答案的议论，帝天陵不耐地皱了皱眉：
“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还要靠胡搅蛮缠才能判得分。有什么可夸的？”
随即就听到下一个试题“放牧人粗心大意，三畜偷偷吃苗青；苗主扣住牛马羊，要求赔偿五斗粮，三畜户主愿赔偿，牛马羊吃得异样，羊吃了马的一半，马吃了牛的一半，请问各畜各赔多少斗？”
帝天陵郁气散去，靠在椅子上，这题还是他们燕云供的。
近几年燕云出了个很有名的算学家，依靠他出众的算学才能解决了不少工程和武器设计上的问题。
出于对他的敬重，此题也是让他来出。
题目虽不简单，但也不是答不出，所以这题考的就是谁先答出来。
燕云自己不参与答题，端看这“最聪明的人”出自其他哪个国家，甚至此题还有个彩头。
胜者可得一箱金子。
盛产黄金也是燕云一大优势。
然后，帝天陵就看见白灵猛地蹿起来，举手大喊：“我知道，羊是七之五，马是七之十，牛是七之二十！”
“答，答对了！”
这下帝天陵是真没声儿了，其他人也没声儿，主要是他们还在算呢……
白灵美滋滋地拿着拿一箱金子，所以说有动力才能发挥实力嘛！
不然她也就只能展现什么叫“便宜没好货”了。
白灵刚回到座位，就看见旁边有个白发老者悠悠然走过来，问她是怎么算的。
白灵心情好，就把设x这个概念告诉他。
后者虽不明白x为何，但把x换成另一个抽象的词，很快也能解答出来，瞬间对白灵的聪慧十分赞叹，还热情地与她探讨起其他算学题来。
到后面甚至直接把自己的椅子端过来坐白灵旁边，到下午的比试结束都不肯走，还直言想多留下来与小友交流几天。
帝天陵气的额角直跳，直接来接人：
“你这女人是想挖燕云的墙角？”
白灵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
“自己不聪明就多学习，别总指望别人。”
白灵本来也不想继续交流，有种被别人偷走智慧的感觉不说，再研究下去，都快到微积分了……
她的脑细胞表示，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
比试的事情先不提，在此过程中反而发生了两件让白灵十分震惊的事。
第一件是宋晴儿突然昏倒，被太医诊断出怀了两个多月身孕。
第二件事是太子与新得到的西域美人连续玩了几夜，到早上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时突发马上风。
还好太医来得及时，只是昏厥过去，不然晚一点估计就要挂了。
这俩消息对大昌帝来说，算是“我这有俩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大大的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大昌帝现在满脑子只想立刻宣布把太子废了，但是其他国家的人都还在，他不能把这等丑事宣扬出去。
只等这些人都走了，他就废太子。
他圣旨已经拟好了。
而对于宋晴儿来说，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