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月月，上一个是啥。”赵老头双手乱飞，急忙摆好纸，急匆匆的写下菜方子。
写好一个菜品，赵老头正要问，又看见赵新月闭着眼，摇头晃脑的念起来。
另一间屋子，还能听见姜清云的哭声，赵老头写了几个方子，也明白了，这东西，对姜成风有用吧。
在赵新月滔滔不绝的报菜名中，赵老头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食谱，连赵老头也有些意外，这上面的做法他都没见过嘞，小孙女咋懂这么多了。
等写好，平铺在一边晾干墨水，赵新月才缩到炕上看着爷爷写下的食谱，见没写错，连忙吹干上面的水分。
“月月...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赵老头惊讶问道。
赵新月嘴角一勾，一副你懂的表情“爷爷不如猜猜，这些神奇的食谱，我是在哪儿学的？外面可都没有哦~”
最后还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声线，赵老头看着小孙女的样子，摸了好一会儿胡子。
“这...爷爷哪里知道.....”赵老头突然瞪大眼睛，要说谁教自家小孙女的，除了那老神仙，还有谁，更何况自己早年走南闯北，这些菜做法，他何时听说过。
赵新月见赵老头满脸震惊，也知道爷爷这是想起失讯已久的老神仙了，可是她这么小，只能找这个借口了。
“月月。”赵老头猜到了，没有多问，只是一脸严肃的抱着赵新月问“月月的意思是，要把这食谱给姜老爷？”
赵新月窝在怀里，诚恳的点点头“嗯嗯，姜叔叔人好，清云也好，不能让别人欺负姜叔叔！”
“你这孩子。”赵老头被逗笑了，自家小孙女还是个热心肠的。
“月月，待会儿爷爷带你去问姜叔叔，但是你答应爷爷不许说是老神仙交给你的，到时候爷爷就说早年在外跑商，从高人手中得到的食谱，现在你还小，咱们没个靠山啥的，又是农家人，不能太出风头，知道了吗？”
“嗯嗯！知道了爷爷。”赵新月盯着赵老头的眼睛，知道这是爷爷为自己好，自然同意。
“月月啊，爷爷今天就得教你，这人呐不能太出风头了，这危险都在暗处，咱们在明处，若是没有反抗之力，不可引起外人的注意，这生活也是，咱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就对了。”
赵老头的话有些沉重，当年意气风发，赚了点银子喝点马尿｛酒｝就飘了，要不是亲家公再三劝解，自个怕是早就做不了这一行了。
“爷爷，月月答应你，那咱们拉勾勾。”赵新月伸出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赵老头心都化了。
“好！拉勾勾！”
一老一小拉勾，约定好了，赵老头这才将吹干的食谱叠好，放在胸口，牵着赵新月去了姜成风那屋。
进屋，姜清云缩在角落，脸上挂着泪，模样好不可怜，生气的拒绝姜成风的提议。
“不走！打死我也不走，爹爹还想丢下娘亲哥哥还有我！我不同意！回去我就告诉娘！”
“清云！不许胡闹！”姜成风也生了气，他是怕柳家对自家人动手，他要保护妻儿，哪怕天塌下来了。
“爹....”姜清云被姜成风一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爹爹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她，一时间被吼懵了。
“赵叔，见笑了...清云小不懂事...”姜成风无力的佝偻身子，头都快埋到桌子上去了，什么时候他也这样束手无策了。
赵新月跑过去抱住姜清云，姜清云没忍住，趴在赵新月怀里抽泣起来。
赵老头眼神坚定的坐过去，问道：“姜老爷，不知你家酒楼情况如何？”
姜成风抬起头，无奈道；“我心中没有把握，不止是蔬菜供应上出了问题，实不相瞒，对家也有一家酒楼，四下打听后得知，这酒楼早在半月前就被柳家旁亲买下来了，我本以为这是柳家与我姜家宣战，没想到.....”
“没想到，我对自家酒楼的吃食是有把握的，直到品尝了对家的菜肴后，我才后知后觉，这菜品与我姜家的吃食，竟然别无二致！就连口味都有八成像，甚至更上一层楼。”
“竟还有这一档子事！”赵老头惊愕，这事还是一档子一档子一起来的，那姜成风那真是走投无路，找上许松和了，没成想许松和不在。
赵老头看了一眼哭泣的姜清云，对上小孙女的眼睛，又觉得姜成风是个男人，这样那有什么把握，无疑是背水一战，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知道对不过，事先把妻儿老母安顿好了才敢。
不过，赵老头摸着胸口的食谱，这应该能解姜家的燃眉之急，而他们赵家也是时候报恩了。
“姜老爷，你是金贵的富家老爷，咱们是穷苦的农人，并未嫌弃，从咱们卖葡萄开始，我和大和穿着破烂，身无分文，有幸你慧眼识珠，买下我的葡萄，解救了我赵家的燃眉之急，置办田产，生活发家，而我赵家也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
赵老头慢慢道：“不止是如此，还有俺家二宝，银钱分文不收，咱家二宝还胖了，收咱们家的菜，那百两银子…我赵丰年历经这些年，也懂得，也看的明白人。”
赵老头的话铿锵有力，从怀中掏出那几页食谱来，放在姜成风面前。
姜成风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纸，一脸无措的看着赵老头，两年前他娘子生了闺女，他心情大好，喜欢的紧，亲自为闺女操办满月酒，正巧路过赵老头和赵大和在讨论，卖了葡萄要给还在襁褓中的赵新月买些用品，家里连肉也吃不上，就连孩子的遮身物也买不起，他心中动容，只觉得可怜，便收了那葡萄。
登时又见两人衣衫褴褛，这老人他又见过，之前上工见过，便多给了银子。
姜成风双手颤抖的打开食谱，见到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食谱方子，做法，眼眶一红，竟是要落泪下来。
“.........”姜成风张开口，失声的看着赵老头，他明明是无心之举，一朝一夕，这回报等同于救了他的命，只是无心之举，这回报远远超过那银子啊！！！
赵老头见姜成风激动的说不出话，叹了一口气道：“姜老爷，不必感激，当初要不是你的银子，咱家那时候怎么能挺过来，这食谱是我当年跑商之时，偶遇一人赠我这食谱，听闻这方子千金难求，想必对姜老爷有用。”
姜成风拿着食谱的手在颤抖，嘴皮子一张一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连哭泣的姜清云也不再哭了，紧紧的抓着赵新月，看着激动的说不出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