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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白天不欢而散,晚间夜容煊还是来到了凤仪宫。

在御书房待了半日,滚滚发酵的怒火在肺腑间燃烧了一遍又一遍,经过再三利弊权衡之后,终于被强行压制下来。

不得不说,夜容煊拥有这么好的忍耐力,得归功于从小到大被其他皇子欺辱打压的经历。

若是在三年前,他应该会更能忍一些。

只是这两三年来被晏姝宠坏了,脾气见长,自尊心也比以前强了许多,以至于很多时候,已经不太能忍受来自旁人的敌意和脾气。

尤其他现在已贵为一国之君。

父皇在位时,他以为一国之君高不可攀,每次见着父皇,他都只能跪着说话,连头都不敢抬。

所以当他自己做了皇帝,就以为所有人都得跪在他面前,视他如天。

他以为他可以决定天下所有人的命运。

甚至当他登基之后,他还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考虑,到底要不要立晏姝为皇后。

最后事实给了他响亮的一记耳光。

并不是所有帝王都是高不可攀的,他这个靠着晏姝上位的皇帝,在文武大臣面前没有一点说话的分量。

当丞相在朝堂上提议册封皇后时,没有人提出反对——就算有人心里反对,嘴上也不敢说出来。

哦不,景王和武王提出了异议。

他们说晏姝精于算计,跟贤惠宽容不沾边,不适合母仪天下。

他们只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的皇位都是靠晏姝得来的。就算立她为后,这个皇帝也没有话语权。

但是两位皇兄说的话,反而让夜容煊改变了想法。

他们反对晏姝为后,就是不希望晏姝继续帮他,他们想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于是夜容煊才意识到,登上皇位不代表他已经成功。

他还是需要晏姝,暂时也离不开晏姝。

坐在御书房里半日,夜容煊冷静地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经历都回忆了一遍,最后告诉自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他只有掌握实权,才能把昔日那些欺辱他的人都踩在脚底,才能一言九鼎,让人听从。

而为了这个权力,忍一时委屈不算什么。

只是忍耐不代表不生气。

夜容煊摸了摸自己的脸,疼痛让他心情阴郁。

半日时间,挨打的半边脸已经肿高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上了药膏也只能稍微消肿。

每到用膳和喝茶时间,牵扯到脸颊和牙龈的剧痛会让夜容煊升起短暂的暴怒。

震怒之余,他心里也忍不住纳闷,晏姝究竟哪来的这么大手劲?

在边关待了几年,无非是握握兵器,练练防身之术,难不成她还真的练成了绝世武功?

这根本不可能。

登基之前那三年里,他们经常接触,尤其是后来的两年。

不能说是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但晏姝一心为他筹谋布局,他们隔三差五就会见面,一呆就会呆上半天或者一整天。

夜容煊从未见过晏姝刻意舞刀弄棒。

小心翼翼地轻抚肿高的脸颊,夜容煊掩去面上和眼底所有阴郁情绪,坐着御辇抵达凤仪宫。

在宫门外落辇,他起身理了理龙袍,跨进宫门。

没有人通报,也不需要通报。

因为皇后根本不会出来迎接他。

说起来,晏姝还从未在他面前行过跪拜大礼。

夜容煊无端想到这个问题,在心里给晏姝加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皇上万安。”青雉从殿内走出来,恭敬地朝皇上行礼,“娘娘正在沐浴。”

“朕进去看看。”

“皇后娘娘说不许打扰。”青雉拦在皇帝面前,低着头,姿态恭敬却坚定,“请皇上恕罪。”

夜容煊冷冷地看着她。

青雉眉眼低垂,看不见他的眼神,自然也不惧怕他的怒意。

好在夜容煊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转头看着天边月牙儿,他有些无奈地苦笑:“皇后还在生朕的气,朕知道,不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皇后娘娘影响,青雉此时只觉得夜容煊这句话太过虚伪,言不由衷,听起来特别像豺狼的伪装。

“皇后娘娘以前脾气很好。”青雉眉头微拧,面上浮现担忧之色,“近来不知怎么了,经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夜容煊转头看向她:“你也不知道皇后为何不开心?”

“奴婢猜测着可能是因为初进宫,皇后娘娘没有安全感。”青雉胡扯一通,“娘娘一心扑在皇上身上,所以才总是患得患失,皇上不要跟皇后娘娘生气好不好?”

夜容煊心头微动。

因为初进宫,所以才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虽然患得患失不符合晏姝的作风,但谁都有第一次,或许青雉说的是对的。

“朕没有跟她生气。”夜容煊轻轻叹了口气,“朕只是觉得姝儿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忍不住担心是不是有人在她面前挑拨离间。”

青雉也跟着叹气:“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我们做奴婢的也总是担心。”

“青雉。”夜容煊目光落在她头顶,“最近没有什么人接触皇后吧?”

青雉茫然地摇头:“没有啊。除了皇上之外,就只有晏家那位二姑娘,还有护国公夫人……不过护国公夫人每次见到皇后娘娘都没好脸色,冷嘲热讽都成了习惯。”

夜容煊缓缓点头。

“护国公夫人每次见到皇后都跟见到仇人似的。”青雉皱眉,“以前也是,主子在护国公府真是度日如年,爹不疼,娘早逝,还有一个虐待她的继母……唉。”

最后一声叹息,听着让人心疼。

夜容煊面上浮现愧疚之色:“是朕没做好,让她受了委屈。”

“奴婢猜测着皇后的暴躁脾气可能跟国公夫人有关。”青雉忍不住担心,“那天国公夫人进宫,曾威胁皇后娘娘,说大公子还住在国公府,皇后若敢不听话,大公子就会遭殃……奴婢觉得皇后好难。”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夜容煊神色微变,想到云氏那个跋扈的样子,确实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晏姝为什么在他面前提都不提一句?

难道她不相信他会替她出头?

“老奴参见皇上。”严嬷嬷跨出殿门,朝皇上行礼,“皇后娘娘已沐浴结束。”

夜容煊回神,威严地看她一眼,抬脚往里走去,心里对云氏已不由生出了不满。

如果不是她在皇后面前口出威胁,晏姝怎么会脾气这么暴躁,动不动就对他扇耳光?

他就觉得奇怪,以前的晏姝从来不会对他动手,近日来却总是无法克制她的暴躁脾气。

原来是这个原因。

夜容煊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口,忍不住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愤怒。

对云氏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