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陆凡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来，天地山庄宗主经常闭关，也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不错。”
巨门没有否认：“抛头露面的次数越少，父亲的真正身份也越不容易暴露，他是这样想的。”
“那九幽呢？这样一个穷凶极恶，坏事做尽，不择手段的组织，你觉得它应该存在么？”陆凡目光渐冷。
巨门摇头，叹息道：“创建一个这样的九幽绝非父亲本意，他本不想做伤天害理的勾当，很多时候对九幽的管理也非常的严格。”
“但父亲精力有限，九幽组织日渐庞大，他没办法将所有心思用在这样一个神秘组织上，所以后来九幽内部才会出现那么多利益熏天的蛀虫。”
陆凡闻言冷哼一声：“你还知道。”
“继续讲讲开天门的事情吧。”
“开天门......”巨门怔了怔，接着道：“那是在死医来到九幽之后。”
“起初他找到我父亲的时候，我父亲是不相信他知晓开天门的方法的，但让我父亲感到震惊的是，他一个局外人，竟然几乎知晓我父亲的所有秘密。”
“而且死医出身神秘的鬼门，这让我父亲第一次对一个外人产生浓厚兴趣。”
“他和我父亲一样，两人的目的都是开启天门飞升上界，最重要的是，我父亲苦寻四百多年的飞升之法，死医真的知道。”
“所谓开启天门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找到十名纯阳之体的童男以及十名纯阴之体的童女，在九星连珠当日，以他们的生命献祭为代价打破天地法则，开启天门。”
陆凡闻言眯了眯眼：“荒谬，真是荒谬，你父亲做这种事，可真是够荒谬的。”
“是啊。”巨门点了点头：“当时在得知这一方法之时，父亲也是不相信的，因为代价太大了。”
“后来为何又相信了？”陆凡问。
“那是因为死医当着我父亲的面做了一个实验。”
“实验？”
“他利用拥有特殊体质的童男童女之血做了一个实验，一个开启上界通往下界通道的实验。”
“嗯？”陆凡眼眸微眯。
“不知道老大还记不得当日在天海郭家自称天人的侏儒？”
陆凡闻言脑海之中当即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长相丑陋，面容猥琐的侏儒，却拥有一身强大法术，就连陆凡也差点折在他的手里。
幸亏紧要关头师娘及时出手相救，这才救下陆凡性命。
“记得。”陆凡回答道。
巨门紧接着道：“那侏儒，便是上界的修士，误打误撞刚好碰上死医的祭祀仪式，因此才来到了我们下界。”
“哦？”陆凡眼眸眯成一条凌厉弧线：“那家伙真是从上界来的？”
“对，这便是死医为我父亲展示的实验，不过那实验，只能开启单向通道，让一名上界人来到下界，却无法将下界人送入上界。不过从那之后，父亲也就再也没怀疑过死医的办法。”
“第二种办法呢？”陆凡紧接着问道。
“第二种，便是利用天通鼎，将拥有玄阴圣体的女子进行血祭，同样也能开启天门，只不过拥有玄阴圣体的女子更是千万中无一，这第二种方法，比第一种方法难度还要高。”
“你是玄阴圣体......”陆凡再次眯眼。
“是啊。”巨门叹息：“说来也巧，这千万人中都难以找出一个的玄阴圣体，父亲身边就有两个。”
“我和我的母亲，都是玄阴圣体。”巨门暗自神伤。
“你和你的母亲？”陆凡怔了怔。
“对，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不是巧儿，我父亲活了四百年多，除了巧儿以外，他还有过很多女人，我母亲只是其中之一。”
“他身边女人很多，但最爱的，永远都只有巧儿一个，甚至为了巧儿，他不惜以其他女人的生命为代价。”
“所以你爹就想要拿你的命来开天门？”陆凡寒声道。
“不，也不全是。”说话间，又有一滴眼泪顺着巨门的脸颊滑落而下。
“因为失去过，所以父亲格外珍惜自己的家人，他虽然没有真正爱过我娘，但他非常爱我。”
“起初，我自愿去做开天门的祭品，父亲表面上答应了，说只要等到九星连珠当日，就可以进行血祭了。”
“但他还是私下里瞒着我，让死医和白虎护法去寻找童男童女。”
“唐门？”陆凡插嘴道。
巨门道：“不错，这件事一直是交给唐门来做的，父亲他们也一直在瞒着我，直到唐门被老大所灭，那些孩子被救走之后，我才知道真相。”
“既然父亲一定要开启天门，相比之下，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来换那些孩子的命，换我娘的命。”
“呵......”陆凡闻言冷笑，道：“你倒是大义，知道拿自己的命来换那些孩子的命。”
听到陆凡的讥讽声，巨门自嘲一笑，泪水止不住流下。
“杀了我吧，老大，我不是你心中的好人。”她转过头去，背对着陆凡轻声喃喃道。
“杀了你？”
陆凡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都在做什么？”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陆凡摇头：“当初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梦到的都是你那张纯洁美丽，最后又变成满是血污的脸......”
“这两年时间，我唯一的执念便是为你复仇，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死......”
说着，陆凡低头看向那张从巨门脸上撕下来的人皮面具，继续道：“把这张面具从你脸上撕下来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
“你还活着，是我在睡梦中才配拥有的奢求，可现实却是，你不仅没死，还和九幽一起编织了一个天大的谎言来欺骗我......”
“幸亏小七聪明，否则恐怕到现在，我还都被你蒙在鼓里......”陆凡抓着巨门的手道。
“对不起......老大......”巨门咬唇哭泣着，泪水如决堤一般倾泻而下。
陆凡淡声道：“够了，你有你自己的立场，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
“不过我想问你，这样做真的值得么？为了你父亲心爱的女人，搭上自己的性命，还有，天门开启的危害，你知道么？”
“危害？”巨门摇头：“我只知道开启天门能送凡人飞升上界，至于危害，从来没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