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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

“嘶——”

感觉到后背的剧痛,张使君的视线开始重新聚焦,看见了近在咫尺,一脸担忧的黎悦。

此时此刻,

张使君没了在梦境中嘲讽黑龙时的桀骜风采,更没了号令百万黄巾亡魂时的威武霸气,反而不顾疼痛的伸出双手,一把将眼前的黎悦紧紧抱住。

“他娘的,日他仙人哦,麻痹的!”

当他将黎悦抱住的那一刻,唯有一连串的脏话,才能宣泄他心中的情绪。

这一刻,张使君哪里像是坐拥冀、青二州,手握二十余万重兵的一州州牧,反倒更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里求老婆抱抱的男娇娥。

“回家了,回家了……”

黎悦被自家公子紧紧抱着,她伸手在张使君的肩上轻轻拍打着,就像是在哄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宝宝一样。

她能够感觉到自家公子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怕了,

良久,

张使君才缓缓松开了手,但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过黎悦,仿佛只要黎悦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才会安定一般。

黎悦和自己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所以张昊并不会觉得在黎悦面前露怯有损自己的形象。

“公子……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见自家公子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她才关切的问道。

张昊深吸了几口气,嘴角下撇,哭唧唧道:

“何止是噩梦啊,你家公子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黎悦皱了皱眉,

她自然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凶险,张昊一时半会儿也给她解释不清楚。

在安抚好张使君的情绪后,黎悦便让旁边的医师上前检查。

其实医师也没什么好检查的,单从伤势来看,张使君背后的创口其实并不深,也不足以致命,最为致命的是中毒的深浅。

按理来说,李卫将毒血吸出大部分之后,残留的余毒其实也并不会致命,如果致命的话,张使君早就死了,也挨不过这几日。

最让医师们头疼的是张使君中毒后的症状,发热和惊厥,前者可以用凉水擦拭身子来解决,后者可以施针来消除,

可他们将法子都用了,依然没有解决发热和惊厥的问题,

在医师们的眼中,或许张使君的病情就不单单是中毒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是中邪了。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说出张使君中邪的可能,一来是不敢,二来是不想在同僚面前露短,

当然,这就只是一个小插曲。

好在张使君醒过来了,神志清醒,如此看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发热的症状已经得到了缓解,只是使君大人还有些虚弱,需要静养一些时日,老夫开个温良一点的方子,按时服用即可。”

医师们陆续的退出了屋子。

张使君起身搂住了黎悦的腰,弱弱道:“黎悦啊,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见到自家公子这般模样,黎悦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他不听自己的话,仅带十余甲士登船,笑的是他如今这般模样,当真是可爱的紧。

“那公子以后还这般意气用事吗?”

“不了不了!”

“那公子以后还把奴家给支开吗?”

“不了不了!”

黎悦看着张昊,没有说话,但眼里满满的心疼和关心。

张昊“嘿嘿”一笑,想要支起身子用嘴去够黎悦的脸蛋,可却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势,不由倒吸了几口凉气。

黎悦没想到张昊这个时候还这么不正经,随即脸色羞红,嗔怪的看了张昊一眼,

正想将脸主动的凑过去时,周仓、赵云、褚燕和沮授闯了进来。

周仓的反应很快,当他看到自家使君和黎悦亲昵的动作时,几乎想都不带想的转过了身去,

换个视角就是,周仓刚进来还未站定,便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

周仓如此,跟在他后面的赵云、褚燕,就连最后面的沮授也是如此,几乎刚进来还未站定,便背过了身去,所谓非礼勿视,便是如此。

就好比自己的顶头上司正在跟秘书亲热,做为下属自然得回避……

见这四人如此模样,黎悦清丽的脸颊更加红润了,被自家公子这般搂着,她又不好挣脱,是以只好将脑袋低垂着,嗔怪的看了张昊一眼。

被四人扰了雅兴的张昊,心中悻悻,只好松开了黎悦的腰,在黎悦的帮助下,将胳膊倚靠在侧,看着四人的背影,开口道:

“转过来吧!”

四人转过来后,纷纷向张昊行礼道:“拜见使君。”

张昊简单的挥了挥手,表示免礼。

不等四人询问,张昊率先开口道:“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你们可以放心了。”

四人闻之,神情一松,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经过此事之后,他们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像什么战场胜败,明争暗斗,在他们眼里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丢了城池,他们还可以夺回来,打了败仗,还可以用更多的胜仗去弥补,

但是,

他们的张使君只有一个,若是张使君出了意外,别说整个冀州体系很可能就此崩塌,恐怕他们费心竭力所打下的地盘,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只要他们的张使君好好的,其他的一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听到自家使君都这般说了,众人自然便放心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找回场子,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我遇袭的事,恐怕大家都知道了吧?”

周仓、褚燕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赵云。

张使君遇袭当天,赵云带着昏死过去的张使君一路狂奔回京县,加上赵云浑身染血,那般动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使君恕罪,当时情况紧急……”

“行了,此事不怪你。”说着,张使君将目光看向了沮授,询问道:“冀州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自己遇刺之后,张昊别的倒不担心,他最担心的便是冀州,因为冀州不仅是自己的大本营,更是他立身之地。

一旦冀州出了岔子,势必会影响张昊的筹谋。

沮授自然是明白自家使君担心的是什么,随即开口道:

“使君遇刺回城后,在下第一时间便让李历在信筒上做了记号,然后飞鸽传书回信都,密侦司看到记号后,便会直接将信筒送到李长史的手中,

昨日收到信都的飞鸽传书,李长史只将使君遇刺只是告知给了崔主簿,如今整座信都城,外松内紧,只是有一事,在下有些不太明白……”

“何事?”张昊问道。

“信都那边,除了李长史和崔主簿以外,还有一人知道使君遇刺,且此人知道的时间还在李长史之前……”

“是谁?”

“南华老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