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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登龙剑的去向,恼怒的肖涯

这是一处虚幻的空间,不,或许虚幻的是自己身体。肖涯看向不远处的静谧少女,此刻他却是有些疑惑。按照契约不应该是直接到达登龙剑所在地吗?

为什么是这种开局?

“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之前打断契约召唤只是为了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黑发少女语气很是清冷,让肖涯认真面对她的热情也一同浇灭了。

“吾问汝,汝为人否?”

黑发少女忽然说道。面色露出一丝肃然。

“当然是人。”

肖涯毫不犹豫的回答。

“错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面对肖涯的回答,丹特丽安眼波流盼,随后叹息一声:不追求真理的人,自然不具备条件作为自己的契约者。

“为什么?做人难道就不行?做人有什么错?”

肖涯却是感受到一股推力,尔后他感受到契约正在消散,他眼神露出一丝坚定。

“你知道登龙剑的下落吧?我答应过小渡,我会找到她的。我不同意你撤销契约。”

肖涯咬牙切齿,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她却嗤笑一声:“别白日做梦了。毫无优雅的外来者,浑身散发着白浊的色猴子,也配和我契约。真是不知所谓,如果不是按照母亲的意志。我实在连见你一面都欠奉。”

丹特丽安却是为他解惑着,说得肖涯面色也有些惭愧。可小公主的温柔让他明白,眼前可珍惜之人不能辜负。否则会让她伤心的呢。

“你不尊重契约,也不尊重真理,契约自然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黑发少女见到肖涯继续抵抗,她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坚毅的信念。可既然是沉迷美色之人,为何也能拥有这种信念。作为书灵,她自然无法观测除了“母亲”掌控之外的世界。所以只当这个外来者是碰巧获得召唤她的咒语罢了。

“旧约应该遵循,新约也应该出现,总之我不同意。世界还等着我去拯救呢。”

他眼神乌黑闪亮,随后打量着逐渐凝实的少女。她身着黑色洛丽塔风格的服饰,红色眸子,眼神露出揶揄色彩,头上是银色发箍,心口是一把不知名的项链,锁链外的衬衫是一大大的殷红色蝴蝶结,模样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作为书灵你应该知道宇宙万物都是平等,没有区别。怎么?你又不是勾栏之物,为何只是以貌取人?还只是看我钱财是否足够?”

“很抱歉我并不是什么贵族。那你说何为贵族?他们高人一等?还是转世比较好?平民就不陪契约你?说起来你也是看不起人是不是?”

肖涯却是有些不满起来。如果只是解除契约那么自己确实是因为小公主的事情耽误了。可若是人格上被人贬低,他不能接受。

“你不是追求真理者。你除了那些人女人,内心对知识毫无尊重。每一个来到书间的人都是敬重吾。难道你大呼小叫就能显示你品味品格高尚?”

丹特丽安此刻幻化一本华丽书籍,坐在椅子上翻看起来,却是再也不理会肖涯的样子。

“我明白了。那些贵族是人是不是?我们平民是牛马。是畜牲?是耗材,消耗品?你的脑子里满是偏见,你不知都将万物归一。就算是你的书架,在诸天万界也并不起眼。”

似乎勾起久远的记忆,肖涯语气毫无波澜:“所以说那些地主,那些人上人都是应该享有契约你的资格。而我,一个平民,只能在垃圾桶,在臭水沟,在不知名的野外,如同动物那样,低微,下贱,并且见你的资格都没有对吧?”

“我没有这么说。”丹特丽安感受到契约逐渐消散,合上书籍,起身,微微提起裙摆,微微鞠躬,尔后她优雅的对着男人一笑:“永别了。带着你可笑的想法离开我的书架。”

“说起来。”

肖涯感受到契约逐渐消散,可他却逐步走向那位黑发少女。这让她面露讶然。不自觉后退起来,然而男人的身影逐渐虚化,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只是徒劳无功,不知所谓。”

意识到这个男人只是执念作祟,并且在书架里她可是卡密。

“我不甘心。”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肖涯却是想起久远记忆里荀子的劝学:

劝学: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诗曰:“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南方有鸟焉,名曰蒙鸠,以羽为巢,而编之以发,系之苇苕,风至苕折,卵破子死。巢非不完也,所系者然也。西方有木焉,名曰射干,茎长四寸,生于高山之上,而临百仞之渊,木茎非能长也,所立者然也。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

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强自取柱,柔自取束。邪秽在身,怨之所构。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湿也。草木畴生,禽兽群焉,物各从其类也。是故质的张,而弓矢至焉;林木茂,而斧斤至焉;树成荫,而众鸟息焉。醯酸,而蚋聚焉。故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螣蛇无足而飞,鼫鼠五技而穷。《诗》曰:“尸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故君子结于一也。

昔者瓠巴鼓瑟,而流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故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形。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为善不积邪?安有不闻者乎?

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真积力久则入,学至乎没而后止也。故学数有终,若其义则不可须臾舍也。为之,人也;舍之,禽兽也。故书者,政事之纪也;诗者,中声之所止也;礼者,法之大分,类之纲纪也。故学至乎礼而止矣。夫是之谓道德之极。礼之敬文也,乐之中和也,诗书之博也,春秋之微也,在天地之间者毕矣。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着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蝡而动,一可以为法则。小人之学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君子之学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学也,以为禽犊。故不问而告谓之傲,问一而告二谓之囋。傲、非也,囋、非也;君子如向矣。

学莫便乎近其人。礼乐法而不说,诗书故而不切,春秋约而不速。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说,则尊以遍矣,周于世矣。故曰:学莫便乎近其人。

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隆礼次之。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礼,安特将学杂识志,顺诗书而已耳。则末世穷年,不免为陋儒而已。将原先王,本仁义,则礼正其经纬蹊径也。若挈裘领,诎五指而顿之,顺者不可胜数也。不道礼宪,以诗书为之,譬之犹以指测河也,以戈舂黍也,以锥餐壶也,不可以得之矣。故隆礼,虽未明,法士也;不隆礼,虽察辩,散儒也。

问楛者,勿告也;告楛者,勿问也;说楛者,勿听也。有争气者,勿与辩也。故必由其道至,然后接之;非其道则避之。故礼恭,而后可与言道之方;辞顺,而后可与言道之理;色从而后可与言道之致。故未可与言而言,谓之傲;可与言而不言,谓之隐;不观气色而言,谓瞽。故君子不傲、不隐、不瞽,谨顺其身。诗曰:“匪交匪舒,天子所予。”此之谓也。

百发失一,不足谓善射;千里蹞步不至,不足谓善御;伦类不通,仁义不一,不足谓善学。学也者,固学一之也。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纣盗跖也;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

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养之。使目非是无欲见也,使耳非是无欲闻也,使口非是无欲言也,使心非是无欲虑也。及至其致好之也,目好之五色,耳好之五声,口好之五味,心利之有天下。是故权利不能倾也,群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德操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应。能定能应,夫是之谓成人。天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其全也。

“从来只有锅煮饭,哪曾听说饭煮锅。”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些人天生宿慧,我不及他们其一,那些人天生高贵,我不及其一,那些人天生气运之子,我不及其一。”

“我只想问你,不知名的书灵。我问你天地是否有正气浩然?”

“就如同女娲造人。有人是被女娲亲手捏的,而我只是她柳枝随手一挥,你以为?就如同文人,他们有些人一字千金,而我文字如同路边杂草,甚至不够生火做饭的资格。”

肖涯说完,任由契约消散。随即只听少女樱唇轻启:“你不是我要等到人。”

“……”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反倒是无名火起:“凭什么不是我?难道你等的人是三头六臂,还是说天生高贵,自带神通?哦,久远记忆告诉我了。他是气运之子啊。真羡慕这些气运之子。”

“虚空,血肉。看来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是暴强的。哪有什么缘由可讲,我如果不做,那么我念头不通达。”

肖涯嘿嘿怪笑,尔后丹特丽安面色一僵,望着从他躯体冒出的虚空力量与血肉丝线,她紧接着尖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滚开!”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镶金边了,为何如此高贵。”

肖涯语气森然,尔后快速贴向她,只是随手幻化一枚钥匙。

“等等。你要做什么?!”少女面色惨白。

“当然是开锁咯,让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来历。”

肖涯冷笑的捏住少女的柔荑,她被虚空与血肉力量锁定,根本不能动弹。

“别,不要开锁。我知道龙剑的去向。求求你,不要打开锁链。”丹特丽安语气哀求。

“晚了。”

肖涯却是毫不犹豫的用钥匙打开她的心锁。

入眼是一片强光,尔后是一排排肃穆的图书。他有些疑惑:“她的世界全是书籍?”

“求求你,快点出去。”少女的呢喃在她心象世界轻呼着,男人却是不理会。既然一不做,当然二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