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提督？”
最终还是航母舰娘凤翔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她眼波流盼，随后询问道：“我不管提督来自哪里，曾经是什么存在，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提督，那么提督你是站在什么立场的呢？”
“…………”沉吟片刻，肖涯看向眼神闪烁着智慧与包容的航母舰娘，他心中思量片刻，尔后说道：“严格来说我站在自己立场，可硬要说，我是站在人类和舰娘立场的。”
肖涯语气有些落寞，如果没有力量就算了，自己明明有这种力量，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呢？自己何错之有呢？
“是么？”目光敏锐觉察到男人的失落，祥凤温柔声线传来，让他心中稍微好点。
“可是你的灵魂网络为什么是星空？”凤翔回忆着誓约的场景，那是在广袤无垠的宇宙里，群星闪烁着奇异的光辉，每一颗行星都仿佛有生命一般，她能感受到它们在注视着自己。
“那些星星是什么？我感觉它们在看着我。”
祥凤身为航母舰娘，本身就比战列舰舰娘要细心和善于观察。
“而且契约的时候只有一枚巨大的万花筒，提督你的化身在哪呢？”
“我只觉得过了很久，又好像一瞬间的事，反应过来就和你誓约了。”
祥凤思索着，然而肖涯只是怔怔的站着，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神性光芒逐渐复苏。
安德烈亚先是沉默着，随后她抬眼看向自己的提督，诘问道：“你这样誓约舰娘经过我们同意了吗？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肖涯似乎是回了神，他苦涩的笑道：“那怎么办呢？你们都是可爱的精灵，而我只是游荡在世界的幽灵，我居无定所，我…没人爱啊…”
“力量它虽然暴强，智慧它虽然便利，契约尽管它让人心安，可是啊，一颗孤独寂寞的灵魂，不知何处是终点。”
“安德烈亚，你也别讨厌我，也不要厌烦我，更不要离开我。”
“我总是觉得自己很不完整，总觉得自己灵魂支离破碎，我现在的样子，好像一块镜子，被人摔碎它，然后自己独自将它拾起，没有胶水，只有血淋淋的手掌任由玻璃碎扎入手里。”
“我现在只是尝试着不动用那些让你们厌恶的力量，我只是想靠自己独自拯救这个位面。”
“这个世界上美好的，这个位面是白色的，唯独我是黑色的，我侵染了这洁白的颜色，我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你看看。”肖涯举起自己的手臂，这是厄里斯女神的祝福印记，此时神纹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因为此时舰娘们和自己身体灵魂相连，她们也看到不再被掩饰的神光。
神力涌现在这个客厅，它温润而又庄严，闪烁神圣不可侵犯的白色光芒。
安德烈亚与祥凤以及卡约.杜伊利奥痴迷的看着这圣洁的光辉，见到舰娘们本能的向往，肖涯哈哈一笑：“神性就是如此霸道，高维的力量就是这样，这是伟力，这是规则。”
“任何生物都会本能的渴求祂！”
“这伟力试问除了传说中的英雄，谁能不崇敬？谁敢不敬重？”
“这种力量又是多少生物所追求的力量啊。”
什么是神？其实神也是人，只不过做到凡人不能做到的事情，因此便成了神。
肖涯是仪式成神，吞噬的那些灵魂，他曾经的记忆，早就被那些浩瀚如海的记忆埋藏，如果不是魔女之夜影响，或许自己会一直沉睡在鲜血王座之中，直到宇宙寂灭吧？
神威如狱，神恩如海。
神威则铁面无私，令则行，禁则止，违则罚，重则斩，无情可循，无语可说。
王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大义灭亲再所不惜。犯法者如入炼狱，必悔所犯之过。
神恩则如沐春风，赏功奖能，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天下同喜，赦者无数。
恩泽若海般广阔而连绵不绝，无边无际。
受恩者清爽空灵，向善不尽。
“你们舰娘和我其实是一类的，都被命运所捉弄，都被时代所裹挟，不能自己。”
肖涯收回神光，随后三位舰娘意识恢复，肖涯只是沉默一会，随后又道：“这是神纹，来自管理着这个位面的神袛。”
“厄里斯幸运女神。”
“我是他派下来的神使，我我是代行者，我所行之事都是来自神袛的意志，我不敢说自己是救世主，我没有那种器量。”
“我是自私的，我在舰娘们的光辉里溺死了啊，要说救世主，舰娘们，晓美焰，鹿目圆，美树加沙耶香，佐仓杏子，巴麻美，瑶，丽雅，亚沙，安娜，栀子，亚莉里香，希希丝，丽莎，甚至卫宫士郎那家伙，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而我是什么？”
“我是异神，我是不可名状的血肉，我是深渊契约的显现，我是能思考却不能自己的傀儡，我是一个愚昧且无知，污浊的秽物罢了。”
“按照佛家所说，我只是【域外天魔】罢了，不属于这些美好的世界。”
“可我还是来了，因为我不喜欢绝望，我不喜欢任何位面被那些家伙玩弄，世界应该按照它自己的意志运行。”
“就好像【道】，它没有任何偏颇，它不在乎任何美丑，所有的一切都是刍狗，无论善恶，无论混沌还是清明，它包容一切，并且给予万物的可能。”
“【道】让事物回归本来面目，【道】让我明白我在做什么。”
“事物总是不平等的。”
“就好像山有高低，水有缓急，所以人有三宝精气神，天有三宝日月星。”
“玄之又玄，玄之又玄，不可名状。”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还是有些不自信。”肖涯看向舰娘们，她们正在默默的想着什么，“你看，没有幸运女神的祝福，按照我的思维，我只又会召唤神使，然后只在几个小时内，将这个位面掀翻。”
“祥凤你不是好奇那些星星吗？那些闪烁的星星，每一颗都是我的神使，她们如同群星璀璨，而我只是见证奇迹的观测者罢了。”
等到肖涯说完，他仿佛被抽了全身气力，他叹息一声随后坐在地上不吭声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好像在故意让我们讨厌你？”祥凤思索着，“你是想让我们讨厌你，然后像你所说快速拯救这个位面？”
“我不知道你苦恼什么？”祥凤温柔声线传来，“提督真像个小孩子，好了，你忘了吗？我们灵魂相连，我们心连心，你所害怕的，你所畏惧的，其实根本不存在。”
祥凤将肖涯扶了起来，然后男人眼里才有一丝神采，他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早知道如此，我还不如一开始就召唤神使，这样就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了。”
“神性我压制着，可一瞬间，我又控制不住，以人类的意志，真的可以将神性压制吗？”
“乖…”祥凤安慰着，随后将他带入房间，男人没有反抗，过了一分钟，祥凤走出房间，她瞟了一眼地上装睡的声望，有些无奈道：“起来了，他状态正常了。”
“没想到他状态这么不稳定，神袛到底是什么？”安德烈亚有些意外，随后一双温润的手牵向自己，她抬眼一看，发现是自己妹妹卡约·杜伊里奥，她只是低声道：“我以为他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他或许只是害怕背叛吧？按照他自己所说，神袛好像具有两种性质。”声望此时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装，随后对着卡约·杜伊里奥说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誓约已经完成。”
“好了，卡约·杜伊里奥，我们回舰娘学院吧，我不是开玩笑的，他唐突了，你也不懂事，不知道舰娘学院的势力在几百年都是庞然大物吗？”
“如果是你姐姐安德烈亚那次契约，在联谊活动契约是合情合理的，而现在他这种契约手段可是违反规定的，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可是…”卡约·杜伊里奥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她有些不舍，却只见安德烈亚点头道：“声望说的没错，提督他确实鲁莽了，回去舰娘学院吧。有机会我们会并肩作战的。”
“算了。”，肖涯眯着眼睛，此时神性已经完全压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本来还想快点结束这个位面，奈何明月皎白，我不能不解风情啊。”
“神性无情，是掠夺，人性纠缠是自我啊。”
所谓：色不可无情，情亦不可无色。或曰美人不淫是泥美人，英雄不邪乃死英雄。
邪气凛然，或许是男人本性。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神性爆发是什么缘由了呢。
思量片刻，他起身，随后发现两双晶莹剔透的宝石眸子盯着自己。
“抱歉抱歉，人性神性我还是没有找到平衡，我真是没用。”
肖涯自嘲道。
“提督，我不知道…我以为…”
“好了，提督你这是去哪？”
安德烈亚想要解释什么，祥凤走到她身边，打断娇小舰娘的解释，询问道。
“建造舰娘，不掀桌子了，刚好我也想知道作为普通人的自己能够做到哪一步。”
肖涯见到祥凤温柔的眼神，心中一暖，叹息一声，“放心好了，如果你们真的讨厌契约，这个位面结束后，你们要离开我，我会同意的，绝不勉强。”
当然这是谎言。
随后他吧嗒一声，将门带上。
“怎么这样啊…”安德烈亚有些委屈道。
“他只是小孩子脾气罢了，等他消气就好了。”
祥凤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