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0067为什么不毁灭
大门洞开，亮堂堂的光照射了出来。
徐世明眼中满是讶异，一座城内，本以为有各种各样的建筑，没想到这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形，反而像是一个超级巨大的办事大厅，许许多多的人在各个工位上行来走去。
惊天动地的钢铁大门倒塌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看向了门洞这里。
那些人的脸上什么样的表情都有，有面色苍白如雪的，有面色惊惶不安的，也有强自镇定但是眼透露着惶恐的。
所有人的表情都统统的入了徐世明的眼里，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之余，又多了几分鄙夷。
没想到堂堂Netwatch Regional，一个压制了全世界黑客，人工智能以及网络世界的存在，竟然会连最基本的忧患意识都没有，大本营处竟然不设防一般。
其实Netwatch Regional也有点冤枉，那条小道用了一种特殊的技术，外来人员是没办法越过小道直接进入城内的。谁能想到竟然有人能通过小道上的成千上万道关卡，甚至能硬抗核武器的爆炸，甚至能把数米厚钢铁大门砸开。
但是一切的不可能，都成为了现实。
仿徨的众人仓促的掏出了各种各样的武器，因为没有事先准备，所以都是一些轻火力。
不过徐世明也并不是前来烧杀掳掠的，他微微一笑，双手一摊，“诸位，冷静点，放松点，我是和平主义者！我想这里应该有人认识我的吧！”
“你是，徐世明？徐董？”Netwatch Regional中一位看上去有些声望的人站了出来，疑惑的问道。
只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手中的左轮，依然还是指着徐世明。
“你是詹姆斯博士？没想到你也加入了Netwatch Regional，我记得你曾经是最反对Netwatch Regional的行事风格的。”
徐世明对眼前这人还有点印象，曾是一名自由黑客，在巫毒帮和Netwatch Regional之间都不太对付，他对于巫毒帮的冷酷和自私深恶痛绝，也看不惯Netwatch Regional的霸道作风。他有些像是曾经的巴特莫斯，崇尚着朋克精神，看不惯社会，看不惯政府，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向曾经自己厌恶的人屈服了，并且加入了他们。
“你真的是徐董，你怎么会这么年轻！”詹姆斯惊呼道，嘴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惊讶。
人类的意识体或者说是灵魂，应当是与身体是匹配的，徐世明和詹姆斯的年纪相仿，都是不惑之年的年纪了，按道理进入了网络世界，应该也是中年人的形象，怎么可能是徐世明如今这般的青年状态。
“时代在变化，詹姆斯博士，就好像你一样，你放弃了朋克精神，加入了你曾经反对的阵营。”徐世明不置可否，戏谑的说道。
“当安娜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就放弃了朋克，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是我崇尚的东西，毁灭了我最珍爱的人。秩序才是人类需要的东西，而不是混乱。”詹姆斯博士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就好像您一样，徐董，以您的身份，应该是跟荒坂董，或者穆勒博士他们一起喝茶，交谈，而不是和我们这些普通人在这里掰扯。”
“抱歉，詹姆斯博士，你突然失去了消息，我还以为你退隐了，没想到竟然是安娜出事了！哎，当混乱得到伤害秩序的武器时，我们都很难幸免于难啊。”徐世明有些唏嘘的说道。
接着，再次认真的看着詹姆斯博士说道：“詹姆斯博士，不过你可不是普通人啊。”
“我们打工的，与你们这些高层相比，无论如何都只能算是普通人。”詹姆斯这时候也收起了枪，摊了摊手道。
Netwatch Regional的众人也基本上都把武器收了起来，通过对话，他们也基本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康陶的董事长，一个几乎站在世界权力巅峰的男人，不至于跑来这里恐怖袭击。
“那些大爷们呢？”徐世明环顾了一下四周。
大厅无比的巨大，你可以想象一个有几十个几百个足球场那么巨大的办公大厅是什么样子的，这里就是那样子的。
而如今聚集而来的人，却大多都是中年人或者是年轻人。
詹姆斯博士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徐世明所说的是什么人。
虽然英文里并没有能很明确表述大爷含义的词汇，但是詹姆斯博士作为一名真正的高知分子，自然很快就理解了徐世明的表达的意思。
大爷指的就是Netwatch Regional里的那些从初网大崩溃之后就活到现在的老人们。
虽然明白了徐世明的意思，但是詹姆斯还是做了一个非常抱歉的表情，说道：“非常抱歉，我也非常多年没有看到他们了，他们似乎都选择了放弃肉体，然后应该进入了下面。”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指了指地面之下。
这又是一种象征意义的意思，网络之外，我们对于隐藏于光明世界之下的都会说是地下世界，而在网络世界同样如此，不过，在网络世界里，并不需要去挖地三尺，去找到那个底层网络世界，而只需要一个“真实地址”。
很显然，詹姆斯并不清楚，或者有可能Netwatch Regional里面没有人知道那个“真实地址”。
徐世明听到消息一愣，面色一僵，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
再次看向了整个大厅。
不愧是官方的机构，和世界各国、各大公司都有密切的合作，虽然并不像公司那般运营，但是超级行会性质的世界性团体所能拥有的资源也令人惊讶，整座大厅里堆砌的数据极为惊人，底蕴深厚可见一斑，可能也就是Netwatch Regional觉得巫毒帮并不值得全力对付，所以才让巫毒帮一直逍遥放纵。
今日真正体会过了，才知道Netwatch Regional应该是远远胜过巫毒帮的。
而那些Netwatch Regional的特工雇员们，也都不是善茬，不像是巫毒帮众大部分都不过是乌合之众，这里的特工雇员们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技术非常精湛。
“一会，我来这里的数据，应该很快就能到你们手上了。”看完了所有的东西，徐世明这才缓缓开口道。
“希望你们在得到数据之后，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对于你们之间的斗争并不感兴趣，所以希望你们也不要来找不快。”
“言尽于此，詹姆斯博士。秩序永远比混乱更适合生存，不管是什么样的秩序，希望你们能看清楚现实啊。”
几句话听完，詹姆斯表情冷淡，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而Netwatch Regional众人却开始有些愤愤不平了，只是因为詹姆斯没有表态，所以那些人也都没敢发表意见。
徐世明呵呵一笑。
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不适用这些人，但是其中心境却是差不多的，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或者没跟上时代的那种心态。
他也没有废话，看向身后的那堵高墙，跃起，飞踢。
高墙是用一种类似于黑墙物质构造的，也是Netwatch Regional研究黑墙技术复刻出来的收获，论强度绝对是惊人的程度。
Netwatch Regional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徐世明突然向高墙踢去是什么意思，只有詹姆斯突然眼神瞥到了那堵倒在地上的钢铁大门。
他突然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顿时惊恐的喊道：“徐董！等……”
话音还没落下，那边徐世明脚已经踢在了那堵高墙之上。
无数的绿色代码显现，凝聚成了盾牌一样的形状，接着在那一脚之下，崩裂！
再之后，徐世明的脚直接触碰到了墙体，墙体是钢铁的具象，却在徐世明的脚下，像是坚硬的青石一样，在巨大的力量下，无数裂缝产生，接着崩碎，粉尘和碎块四散。
崩碎像有传染一般，向着周围迅速的扩张。
“轰隆隆！”
整个一面巨墙，彻底的崩碎成了一片废墟。
Netwatch Regional众人好像失去了神智一样，几年前的黑墙崩碎的一幕似乎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詹姆斯博士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徐世明已经好整以暇的站在了地上，摊了摊手，答道：“就这么做到的啊，跳起来，踢出去，然后他们就倒塌了！”
“怎么可能！这是我们最新的科技，即便是用最好的病毒，最好的进攻软件，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把他弄垮！徐董，求你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詹姆斯博士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仿徨的问着。
“我说的是真的，这就是武道！我们才有的武道！”徐世明骄傲的挥了挥拳头，比划着说道。
“那真武世界的事情是真的？”突然Netwatch Regional中，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怯怯的问道。
“什么是真的？”徐世明一时间被问住了，反问道。
“就是真的可以让人变强大？网络和现实里的双重强大？”黑框年轻人有些狂热的问道。
“是真的啊，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不对啊，我记得通过一线天堑的外国人都已经有不少人了。”徐世明丈二摸不着头脑道。
“我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黑框年轻人小声的回答道，又像是喃喃自语着。
詹姆斯突然插话道：“那徐董，黑墙是你们毁掉的吧！”
他已经略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只是脸色苍白，有些仿徨的恐惧，那是对于未知世界的仿徨和恐惧。
“嗯！？算是吧。”徐世明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其实他以及新武小队只是毁掉了百十堵黑墙，剩下的黑墙一部分是自行崩碎的，一部分是其他各个部门的人或者玩家的高手，得到了《破界》的传承，之后练习技能毁掉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原来真的有一种非技术手段的办法破坏黑墙！那我这么多年的技术钻研，到底是为什么？”詹姆斯喃喃自语着，已经对自己的一生产生了怀疑。
众人里，仿徨，狂热，迷茫，恐惧，万般情感皆有，而徐世明淡淡的看着他们。
唯一没想到的竟然是整个国外，竟然如此的消息闭塞，或者说，信息茧房严重，以至于，真武世界运行多年，竟然还有人不相信它效果的真实性。
不得不说，在养废物、犟人、智障、反智这些方面，国外确实远远领先于国内。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国内特赦，依然还有那么多流落国外的普通人不愿意回来，可能真的是那句话，他们只相信他们认知里的东西，即便认知外的东西再真实，他们都不愿意去尝试。
想到这里，徐世明摊了摊手。
“可以尝试申请一下我们的信息卡，虽然非常困难，但是并不是不可能，如果申请到了，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信息卡是类似于身份证一般的东西，这个时代已经完成了全面的电子化了。
放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徐世明飘飘然离去。
Netwatch Regional众人看着徐世明从废墟上一跃而去，楞是没有人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
又搞定一家！
徐世明回去的路上，美滋滋的心里想着，这条路上，经过了巫毒帮，几个不算大的势力，然后就是Netwatch Regional，今天算是达成了一条路的通关了，一路从外塔，拆完了高地，他也颇为的兴奋。
强大的力量让他感觉不真实，但是却又真实的存在于他的身上。
今天这一行，都已经算是收敛着了。以他的力量，真正全部发挥出来，一拳毁掉半座城绝对是有可能的，而他只是毁掉了别人一堵墙，已经是遇到熟人，仁至义尽了。
想到那个安娜，一个温柔，热爱世界的人，却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遇害了。
徐世明也有些叹息。
“秩序，必须要有新的秩序，去让所有人，都摆脱这种不必要的伤害！必须！”
他喃喃自语着，暗自下定了决心。
……
真武世界核心处，作为一个笼罩着国内网络的超表层网络世界，如今的真武世界已经扩散出去了无数，而真武的权柄也越来越大，当他意识体成型的那一刻，整个初网几乎都纳入了他掌控的范围内，虽然整个初网，尚有无数的黑暗区域，隔绝了他的感知，但是已经不妨碍他把握整个初网了。
徐世明闯进Netwatch Regional的全过程，也都被真武监控的清清楚楚。
“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毁灭他们！”真武看着废话讲了半天的徐世明，好奇的问道。
“人类从来没有从毁灭中得到进化，所以为什么要毁灭呢。”
“毁灭只是一种逼迫他人的手段，却绝对不是一件能够作为收尾的手段。”
“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