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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坡月脸笑的有点僵硬。

“不难,不难。”

秦雾点点头,告辞之前,她突然问:“不知道杨会长要怎么处置贺浅雪?”

杨坡月显然不能理解秦雾为什么要关心一个要害她的人,她心中警铃大作,莫不是自己刚刚演的还不够真切,让秦雾看出了端倪?

“这个,浅雪算得上是我的侄女,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把她打死是不是......”

“那就好。”秦雾点头。

杨坡月:“??”

她刚准备说会让贺浅雪这辈子都老老实实的待在福克罗斯,绝对不会再去干扰与秦神和顾家有关的一切。

但是听见从秦雾嘴里吐出来的“那就好”这三个字,她突然有些蒙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雾淡淡一笑,反而看了眼顾清衍。

“杨会长不知道吗?贺浅雪现在是华洲科研州会的核心成员,为了大局着想,我愿意原谅她这次的过错,您好好教育几天。在八号那天记得让她回来,科研还需要她呢。”

杨坡月险些没挂住脸面。

秦雾不是一向以小鸡肚肠,睚眦必报出名吗?她什么时候是那种愿意为了大局牺牲自己个人利益的人了!

按道理,她还担心秦雾会让自己杀了贺浅雪,毕竟他作为贺锋的老部下,怎么能真的在明面上杀了他唯一的女儿,那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可是现在她竟然还反过来劝自己放贺浅雪一马!

“实不相瞒,事到如今我认为浅雪实在是难当科研大任,为了防止她在继续祸害人,我是打算把她这辈子都关在福克罗斯的。至于那个科研州会嘛,我帮她退了吧。”

杨坡月委婉的拒绝了。

秦雾也不恼,淡淡回应:“这事您和州长,还有科研团队的会长商议吧。”

商议......杨坡月袖子下的手忍不住捏紧,那个州长看她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就知道这些个高层都在传她得位不正。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急于稳固权势,和何其......还有那些古老家族合作,为自己谋取利益和支持。

所以州长能答应就算出了鬼!

杨坡月笑了笑:“好,我去找州长商议一下。”

送走了秦雾一行人,杨坡月脸上的笑容彻底落了下来。

“那个小贱人在哪呢?”

她语气不善。

警卫兵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暗黑的地下室,贺浅雪满脸是血。

温文儒雅的副会长胸前的花都没摘下来,此刻他却挽起了袖子,拿着一把大钳子,微微喘气。

“录音在哪,浅雪,我实在不忍心对你下狠手,你也别逼我。”

贺浅雪咧嘴笑着,吐出满口的血水,淹没了地下的几颗牙齿。

“我说出来,你们就会杀了我。”

副会长哄着:“不会的,我可是你叔叔啊。要不是你实在是不听话,差点害了会长,我哪里舍得这样对你。”

贺浅雪只是笑着,笑的凄惨。

以前贺锋在的时候,副会长和杨坡月就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对她,有时候她做错了什么,贺锋想要教训她,这些人都会死命护着,心疼的不得了。

原来这就是树倒猢狲散。

原来这就是名利场上赤裸的人心。

她不能死,她要活,要活下去。贺浅雪攥紧了拳头。

父亲死亡的真相还没有找到,被人利用她还没有报复,她还欠秦雾一句道歉。还有她爱着的人,她还没送上祝福。

不能死,不能死。

副会长一脸叹息的伸手,又狠狠地拔下来她的一颗牙齿。

“浅雪,你不要为难我。”

贺浅雪疼到神经麻木,她大口喘着气,一说话,一嘴的血都在往外冒。

“我告诉你,你先回答我,我父亲死的那天晚上,是谁负责安保的。”

这件事当初她也问过,但是被杨坡月敷衍过去了。说,当时的安保都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她怎么会在相信这个可怕的女人的话。

副会长半信半疑:“我说了,你就告诉我?”

贺浅雪斩钉截铁。

“我从来不说谎,你是知道的。”

“李荣,安祈年......”他零零散散报了十几个名字,贺浅雪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一个副会长,当初的分部部长,怎么会对几个小小安保记得那么清楚。

“这几个人现在死的死残的残,全都歇业回老家了,只有一个人,叫穆翰,目前在蒂州前线呢。”副会长丝毫不担心贺浅雪能查到什么。

毕竟,她这辈子连这道门都出不去。

“好了,浅雪,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副会长徐徐善诱。

“快告诉我,录音在哪?你有没有把这份录音给别人,有没有备份?”

贺浅雪垂着头,把那一个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你过来。”贺浅雪气若游丝。

副会长立刻把耳朵贴了过去,贺浅雪喘着气,缓慢的吐出字眼。

“就在......”

她突然张嘴,猛地咬住近在咫尺的耳朵,就像是一头饿狼,双目猩红的狠狠地撕咬着。

“啊啊啊!!”

副会长立刻疼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可是贺浅雪牙齿已经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就在副会长以为自己耳朵要掉下来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过来,夺过他手上的扳手,朝着贺浅雪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下来。

嗡——

贺浅雪大脑顿时一阵鸣叫,陷入了昏迷。

等她被人用冷水泼醒的时候,副会长的耳朵已经被白纱包了起来,透出丝丝的血迹。他规规矩矩的站在坐在太师椅上的杨坡月的身后。

杨坡月翘着腿,手上掂量着那把带血的扳手。

贺浅雪脑袋上撒了一点保命的药粉,没让她死在那一榔头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只觉得嗓子发干发涩,像是横着一块刀片,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杨坡月的脸色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厌恶和高高在上,她看着贺浅雪那张跟她父亲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

“浅雪啊浅雪,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杨坡月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