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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如果杀了我,能讨得你开心,那就请你杀了我吧。”赵靖非但没反抗许妍,反而仰起头,让许妍掐他掐的更顺手些。

他近乎疯狂的看向许妍,就像是对名利权势的渴求。

许家是块不可多得的肥肉。

光许家旗下的一间铺子,就够普通人过几辈子了。

便是许焕已死,留下的人脉也转嫁到许妍身上。如果操作得当,他就能借助许妍攀上国公府和长公主。

——“没想到,赵靖还有这么贱的一面。”

黑猫因赵靖的话,猫毛直竖,吐槽的同时又忍不住称奇。

顾轻舟扯了扯黑猫的胡须,见许妍只想报复赵靖,并没有对赵靖动心,不由的心神一荡。

也是,这样无情无义的烂人,的确不配入许妍的眼。

他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隔墙的许妍,忽而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她松开赵靖的脖子,漫不经心道:“听说,褚明月怀了你的孩子。你说要是她出了意外,让孩子流掉可怎么办?”

“流掉就流掉,我有你就足够了。”赵靖眸色闪了闪,不急反笑。

如果他真被关在牢里十年,褚明月也会被迫流产,下嫁给别人。

倒不如狠一狠心,借机在许妍面前卖好。若能让许妍动容,他的牢狱之灾也会免去。

许妍捏着下巴,故作苦恼道:“这样啊。可是褚明月带着你娘,你弟弟到我府上又摔又砸。你猜,我要是追究的话,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们都是些没见识的粗人,哪里值得你动手。你有什么气,直接朝我发不好吗?”赵靖没想到许妍如此卑鄙,竟会对弟弟和老母下手。

他脸上的温柔渐消,眼里的笑意也去了大半。

许妍轻拍了拍赵靖的脸,笑的愈欢了:“一个囚犯,有让我撒气的资格吗?善意的提醒一下赵公子,我这个人呢,最缺少的就是耐心了。”

说罢,潇洒的转身离去。

赵靖紧握着拳头,阴恻恻的盯着许妍离去的背影。

不行,他绝不能坐以待毙,让许妍对娘和小弟下手。

——“啧,我这才离开一天,怎么感觉错过了一个世纪。顾轻舟别看了,人家都走的没影了。”

谁曾想,顾轻舟非但没离开大牢,反而让手下去对面“亲切问候”赵靖。

怎么说呢。

赵靖那惨叫声,比天王级歌星的嗓音都令人上瘾。

另一边,刚回许府的许妍,就见魏芸着急忙慌的走了过来。

“小祖宗,您总算是回来了。骆豫,骆大人都在大厅等您一个时辰了。”魏芸派人去衙门三、四趟了,终盼到许妍回来。

他没好气的瞪了芙蕖一眼,主子起了玩心也就算了,芙蕖、金蕊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

芙蕖心虚避开魏芸的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让他到书房等我,我喝口茶就过去。”许妍清楚骆豫的来意,更有心晾着他。

去年这个时候躲她跟什么似的,现在却上赶着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魏芸想劝点什么,又看到许妍眉梢泛着疲意,领命道:“是。”

芙蕖随许妍回了窈梨院。

她脱去许妍的外衫,想到近日的传闻,提醒道:“骆大人定是为去年的账而来。呵,他这是典型的,想让马儿跑,还让马儿不吃草。姑娘您可不能惯他这毛病,一会态度且得强硬些。”

“有你这管家娘子在,我就是想惯,也是不能的。”许妍换上轻袍,宠溺的揉了揉芙蕖的脸。

她接过芍药递来的水,润了润嗓子,低头吐到奓斗里。稍缓了缓神,才出了东厢房。

书房内。

“侄女可是让我好等啊。”骆豫看到迟迟而来的许妍,颇有怨气。

他身上还穿着官服,想是刚从宫里出来。

许妍坐到长案前,暗暗的打量着骆豫。

上四十岁的男人了,五官早被岁月蹉跎的没了锐气。也就那么一丁点的文人气,值得人多看一眼。微陷的眼窝里,写满了对朝局的无奈和破局的渴望。

骆豫在指望谁?她,还是许家的家底?

待奴婢们上完茶,关上门后,许妍才笑着回道:“骆大人多担待就是了。我爹刚去,府上一堆子的事等着我处理,能腾出空见大人一面已是不易。”

“呵!”骆豫昨日还听长公主说,许妍最近养了个男宠调整心情。

怎么今日一见到他,就开始装忙。

骆豫拿起茶杯,很快回过味来,单刀直入的问:“侄女这是在怪我吗?”

“我哪敢怪骆大人。只是希望大人想想我的难处。去年给朝廷那么些丝绸和瓷器,连个本钱都没捞回来。我拿什么银子,去制今年的货。

更别说下面有万把人张着口,等着我养呢。”许妍随手拿起桌上的账册,卖惨道。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前几年怕她爹为朝廷的事操劳,才宁愿赔本也去补朝廷的窟窿。

如今顾轻舟回来了,她爹死了,也是时候从朝廷的泥沼里出来。

骆豫就猜到许妍盘算着这件事。他把刚端起的茶杯,缓缓放下,无奈道:“我知道你心里苦,我这不是专程来补偿你了吗。

前儿个内阁议事,一致决定召你入朝为官,任户部左侍郎,直接入驻内阁。”

“我一个姑娘家,哪有入朝为官的道理,骆大人就别开我玩笑了。”许妍心下冷笑,面上却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好啊,原来在这等着她。

以为给她个户部的官职,就不用还她钱了是吧!

如果她真做了官,朝廷定会换套说辞。劝说她以国事为重,把许家的钱往国库里贴。

天下没出乱子还好,若出了事就打着她贪墨国库的幌子,抄她的家。

古往今来,玩的不都是这一套吗。

骆豫摸不准许妍的态度,又碍于许妍与长公主、皇上的关系,好声好气的劝道:“自古以来,能入朝为官的女子凤毛麟角。何况惦记许家家底的,大有人在。

你纵然有些本事,可如何能与那些权贵斗。侄女啊,听我一句劝吧。应了这份差事,一来为许家保驾护航,二来也能为自己谋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