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总会忽然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很模糊，也很吵。
记忆里的场景是大概是在拉着警戒线的不大点地方，围满了人。
还亲眼目睹到一个老人倒在血泊中，用一双无助又绝望的眼神盯着言初。
吓得他一动不敢动，呆呆的与老人目光直视。
周围的人群声，刺耳的救护车声音，孩子的哭声……
各种声音充斥在言初的耳膜里，他扶着头，强忍着脑袋里传来的胀痛感。
这是那件事故过后，言初第一次露出这种的情绪。
让他产生出抗拒和抵触的那些画面，如梦魇般，细思极恐。
他伸出细直修长的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上，慢慢调整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来。
现在，他需要去喝口水冷静冷静。
却没料到等他坐起来去拿杯子时，里面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一滴水。
对于一个急需用水的人来说，要没水喝的话，简直是让人恼火。
“呼～”
不过，言初的表情管理也是够可以的，并没有当场失控。
只不过待他几个呼吸间，自己又重新坐了回去。
与此同时，杯子也被“砰～”的一声，惨兮兮的摔在了桌子上。
言初烦躁的扯了扯衣领，把衬衣上的扣子解了几颗，敞开的肌肉若隐若现。
抽出几节卫生纸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
他打算站起来走动走动。
办公室里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在里面还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音。
走到窗前，就听到外面还在室内翻修的声音。
言初觉得耳朵里有些嗡嗡作响，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脑袋里似的。
然后，言初的呼吸声也开始变沉，他一声一声不太有节奏的喘着。
这场很不顺利的手术，对言初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其实手术失败的原因主要在于病人被送往医院的途中误了时间。
虽说这种事在医院里经常发生，作为一名已经上岗的合格医生，言初本就不该感情用事。
但是在经历过那场事故过后的他，还是控制不住。
甚至演变成了深入骨髓，淌入了血液里的那种本能反应。
现在，也终归是在他心里烙下了心病。
“嘀～”手机振动几下，是提示音响了。
言初掏出手机，才记起来今天是家属探视的日子。
每个月的今天，是他陪妈妈探监的日子。
不过下个月就不用，因为他爸的刑期就要结束了。
在没有父亲的这几年里，他都是和妈妈相依为命。
为了妈妈，他选择在离家最近的隔壁市上学，坚持每两个月回家一次。
工作后，也是同样，即使再忙，他也会回去。
下午，言初回家准备一些东西，拿上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言初开着车在高速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家。
这时言妈妈已经掐着时间做好的饭菜，餐桌上全是言初爱吃的。
前一秒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后一秒言妈妈就小跑到了门口。
看到迎面而来的身影，言妈妈是兴奋不已。
“快进来！”她接过言初手里的行李箱，并帮他把拖鞋给摆出来。
每次回家，他妈都是忙前忙后的。
在言妈妈心里，她最害怕的就是言初离开自己。
都说男大不由娘，丈夫常年不在身边，她唯一的牵挂就是儿子。
她很想让言初经常回来看看，又怕会麻烦孩子来回跑，耽误工作还劳神费力。
无奈，言妈妈只能用仅有的时间和儿子相处。
而不善言辞的言初，面对这样的母亲，他能做到的就是让妈妈安心。
“我请了两天假，不急着走。”言初拎着行李箱走向他的房间。
“好，我知道了。”言妈妈跟在他后面。
饭桌上两人默契的没有任何交流，安静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