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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鱼到达中盛城时,管愈却不让她继续往北。

“你来了也好,我一路打到这里,都未敢将你带在身边。你如今正好可以看我如何将上官烈锋那狗贼拉下帝王宝座。”管愈满面春风地说道。

当年宇宁王和他便是在中盛城被官兵伏击的。如今他打到了这里,已经感觉胜利在望,终于可以帮王爷和蓉公主报仇了,也可以救出宇宁世子了。

孟小鱼却仍在担心着赫北:“可你和上官烈锋交战,西岭和卡木丹诚元却渔翁得利,我心有不甘。我非得去赫北问问卡木丹诚元不可,看他打的到底是何主意。”

管愈笑着拿出一封信来:“卫将军前几日传来的。”

孟小鱼打开一看,原来卫将军说卡木丹诚元声称是带兵来投奔明王的。卫将军不敢相信,毕竟卡木丹诚元攻打赫北关时,把尚赫军士都控制了起来。

孟小鱼说道:“卡木丹诚元那厮歪歪肠子可不少,又一直想做尚赫皇帝,说不定想趁机占了赫北,卫将军可不能上他的当。”

“我倒是相信他真是来投奔我的。如今赫北刺史召集了五千官兵,加上卫将军的两千军士,加起来也不过是七千人。卡木丹诚元的军队既已冲进了赫北关,若真想要攻占赫北,以一万五千训练有素的军士对抗七千人马,早该成功了。可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他却只是与卫将军相持不下,赫北关的守关军士他也并未痛下杀手,可见他还是有所顾忌。他并不知晓卫将军已是我的人,故而屡次派人暗中找卫将军,劝他趁早投降,与他一起打到中盛来助我一臂之力。”

“那阿志哥哥是如何回复卫将军的?”

“让他同意卡木丹诚元的做法,与他一起将赫北刺史的官兵给收了,不服者先送到赫北关关押起来再说。”

“那万一是卡木丹诚元使诈呢?”

“那我也不怕,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万五千人,我收拾得了他。”

孟小鱼抬头看着他,麦色的皮肤,如雕刻般轮廓分明的五官,脸上早已蜕去了年少的轻狂与青稚,多了几分刚毅与自信,如渊似潭的眸中华光凝聚,龙章凤姿,气宇轩昂。

就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两年前曾打算与她退居山野,静享年华。无奈世事弄人,逼得他揭竿而起,纵横疆场。

“再看?再看我吃了你。”管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孟小鱼忽然发现自己也会犯花痴,不由得羞红了脸。

“十个月未见,让我看看你可有胖回去点?”管愈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眸中银辉闪耀,眉眼含笑,温润如玉。

孟小鱼脸上早已晕开的红色,被管愈的话和深情的眸色又弄得更盛几分。

她不由得垂下眼眸,低声说道:“自从上次赫西蝗灾之后,我可是半步未出宇宁城,日日好吃好喝好睡,未曾随意出城。”

管愈低笑出声:“那你可知你此刻身在何处?”

“我这不是……”孟小鱼不知如何辩解,只好耍赖,“我这不算随意出城,我这是刻意出城。”

管愈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说道:“十个月未曾出城,也真难为你了。”

他那温热的唇随即印在孟小鱼的额头,继而移到她的眉眼,耳际,温柔磁性的声音从她耳边低低传来:“正好解了我的相思之苦。”

唇舌移动,落入少女的口中,深深浅浅,摄人心魄。

孟小鱼心中一阵悸动,失灵已久的鼻子似乎闻到了一股既久违又熟悉的清冽气息。她将这十个多月的担心和思念化作勇气与动力,试探着回应……

管愈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灼热,连带着眼神都是热的。

“我爱你!小鱼儿,我的小鱼儿。”他的声音从少女的脖颈间传出,低沉暗哑。“乖,告诉我如何避免你怀胎。”

他忽然抬起头,温热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面庞,眸中带着深深的眷恋和渴望。

孟小鱼一怔,继而羞红了脸,猛地伸手去推他。

管愈身手极快,瞬间抓住了她的双手,嘴角弯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还好没再用腿,不然这次真要被你废了。”

孟小鱼两眼一瞪,挣脱管愈的手,转身就走。

“小鱼儿!”管愈身形闪动,从背后抱住了她,轻声低语,“我从你十四岁等到你十九岁,等了你五年,我不想等了。人生有几个五年?别让我再等了。”

十九岁?

孟小鱼愣住了。

对啊,她马上就要十九岁了。而葛若兰,过了年就二十了。

到底谁在等谁?谁又耽误了谁?

“小鱼儿,我爱你。”管愈紧紧抱着她,低沉磁性的声音充满魅惑,“你聪颖过人,什么都懂。告诉我,怎样才能不使你怀胎?无净法师说了,你若怀胎,毒性会伤及孩子。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喉间滚动,传来清晰的吞咽声,却压不住他全身的燥热。

不要孩子?孟小鱼懂啊。

她虽不是大夫,也发明不出那个什么药和什么套,可总还有点自然避孕常识。

可该死的,她这会儿担心的不是怀不怀胎,也不是她体内的毒。

玉竹那张声泪俱下的脸很不合时宜地在她脑海里浮动。

宇宁王夫妇已死,宇宁世子在牢中,宇宁王府被烧,如若她在葛若兰遭受家庭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后再抢走她的未婚夫,她还算是人吗?

但是,但是……她真要甘心为妾吗?

她认命吗?她认命吧!她真要认命?

“阿志哥哥,”她声音哽咽,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转,“郡主马上就年满二十了,你跟她早有婚约,理当早日完婚。”

“小鱼儿!”管愈眸色一沉,声如雷动,猛地将她的身子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让她正对着他。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满脸都写着委屈、不甘和伤痛:“你要我娶她?”

“我——”孟小鱼咽了咽口水,将所有的苦涩咽入腹中,忽然希望有一种药能将这种苦涩如软筋草之毒一般压制在血液和骨髓中。至少这样,她只会觉得疲倦,不会觉得心中凄苦。“我从未说过不让你娶她。”

“你撒谎!你不想我娶她,否则当年你便不会变着法子让我放你去皇陵。”管愈忽然冷了脸,眼中波光粼粼,“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了,我不想再弄丢你。”

“那你意欲何为?你想置郡主于何地?她本是王府郡主,千金之躯,因为你,父母双亡,兄长入狱,自己也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因为等你,她错过了多少好姻缘?在尚赫国土上,怕是再也找不到一个年近二十仍待嫁闺中的王府郡主。阿志哥哥,你想如何处置她?你能如何处置她?”

管愈久久不语。

这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再次遇到当初的问题?

当年宇宁王夫妇在葛若兰及笄礼后,提出他和葛若兰的婚事。当时他心中装着小鱼儿,不想答应。可他的小鱼儿说,她可以陪着葛若兰一起嫁给他。其实不然,她心里想的是如何逃去皇陵找哥哥。

如今呢?如今他和葛若兰有了婚约,他退不了婚,也无法开口要他的小鱼儿陪着她一起嫁给自己。

孟小鱼幽幽一叹,轻轻推开管愈。在这件事情上,她和他一样,无法跟命运抗争。

管愈却不愿放开她的手,眼睛红得要滴出血来,冷冷地说道:“你若弃我,我便弃了这天下!”

孟小鱼瞬间红了眼:“阿志哥哥,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若此刻放弃,你置这几十万的军士于何地?”

管愈被她说得散去了周身冷气,忽然像个霜打的茄子,没了半点戾气,口中喃喃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你会陪我走到底。你答应过的。

“嗯,我答应过。”

她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如何陪?怎样陪?”管愈却不依不饶。

孟小鱼清楚,管愈想听她说:“你娶葛若兰吧,我陪她一起嫁给你。”

但她这次不想再骗他。她这人本性自私,他若娶了她俩,她不是会害死葛若兰,就会杀了管愈,要么自杀。他们三个人中总会被她弄死一个。

“小鱼儿?”管愈低声轻唤,语气紧张而急促,眸中泪光闪闪。

“啊?”孟小鱼忽然失了神,愣愣地看向他。

“你会如何陪我走到底?怎样陪?”

“那么,阿志哥哥想让我如何陪?怎样陪?”她反问道。

管愈血红湿润的双眸刹时盈满痛楚,哽咽着说道:“小鱼儿,总会有法子的。总会有的!”他说着说着,潸然泪下。“我本以为我最怕的是与你相知相爱却天各一方,而今我最怕的是日日与你相对却仍要孤独终老。小鱼儿,我不想放手,可我怕把你抓在手中,却要眼睁睁看你日渐憔悴。”

孟小鱼无语凝噎。

管愈,上官逸明,明王,这个她六岁就认识了的阿志哥哥,最了解她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