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敲定，霍沉渊不再多留，拱手告退。
他偏头对洛娇娇道：“娇娇，不如你送送我？我对路不熟悉，怕误走了给尊首惹麻烦。”
洛娇娇：？？？
不熟悉？你刚刚怎么上来的？
她还没拒绝，霍沉渊又道：“阿凌也很惦记你，让我带了东西给你。”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洛娇娇不好再说别的，只好跟着他出去。
刚走出不远，甜甜扒着门框，露出个小脑袋来：“阿源哥哥，你要走了吗？”
霍沉渊回头，看着那小小的一只，眨着的漆黑眼睛，心里莫名一软。
本来不想回答，鬼使神差又应了一句：“嗯，要走了。”
“你还会再来吗？”甜甜问。
洛娇娇清清嗓子，正要说话，霍沉渊答道：“会。”
“那你下次来，能把小猴子带上来陪我玩会儿吗？”
霍沉渊：原来是惦记猴子。
“好。”
“谢谢阿源哥哥！”甜甜眉开眼笑。
霍沉渊嘴角略翘了翘，转身又走。
洛娇娇跟在他身后，低声道：“抱歉，甜甜还小，有的事考虑不周，你不必……”
“答应她的事，自然是要办的，不过是只猴子，带来玩两天，没什么难的。”
洛娇娇：你是不是忘了，那只猴子并不是你的。是人家余孟林的。
“余孟林或是那猴子不愿意，让金翅鸟跟他们说。”
霍沉渊声调平静，洛娇娇却听得一阵心发凉。
“咳，”她咳嗽一声，“你说阿凌要你带给我什么？”
霍沉渊负着手，像是在自家花园散步：“我听说你去找了莫轻言？”
“嗯，她能力出众，被派出去做事了，”洛娇娇并没觉得奇怪，这事儿一定传得很快。
“去哪里了？”霍沉渊问。
“去……”洛娇娇没防备他突然停下来，差点撞上去。
抬头，看到他黑漆漆的眼，像是能看透人心。
洛娇娇喉咙滚了滚，下意识想要告诉他，又忽然惊觉不对。
“这事儿，你就不必打听了吧？师父说，不能随意说，等她回来，自然就知道了。”
洛娇娇还怕他再追问，没想到他一言不发，转身走了，走得还挺快，一眨眼就甩开她老远。
嘿，洛娇娇心头冒火，什么人啊？
不是说道路不熟悉吗？
不是说阿凌有东西要给她吗？
霍沉渊一路到了山下训练场，大吉凑过来。
“去查，莫轻言被带去哪里了，本王觉得有些不对。”
“是。”
霍沉渊扫了一眼，正和别人比箭的阿凌玩得高兴，眉眼都带着笑。
这是在宫里的时候没有的。
阿凌是先皇后的亲生女儿，也是皇帝的心头肉，这么多年一直娇养， 被太后亲自带在身边。
也正因为如此，和他的感情才更深厚，如同亲兄妹一般。
他一向性子冷，性情凉薄，阿凌虽然娇养，但性子很好，不骄傲也不娇弱，总是笑嘻嘻跟着他。
他虽然嘴里说烦，但阿凌提出的要求，他一般很少回绝。
比如这次，带着她偷跑出宫，易容入惊天宫。
察觉到他的目光，阿凌朝他跑过来，鼻尖儿上还挂着汗珠。
“哥，你怎么不去练练？”
“练什么？练他们吗？还不够打。”
“……”阿凌无言以对，“你刚才干嘛去了，没见你。”
“有点事，你这两天睡得怎么样？”
阿凌吐吐舌头：“挺好的，知道你派了人暗中守着，我踏实多了。”
霍沉渊的目光软了软，这次带她出来的主要原因，并非是她撒娇耍赖，而是她说，在宫里总是睡得不踏实，总感觉有人半夜站在她的床头。
可每次她醒来，又什么都没有。
她有时候就想着装睡，看究竟是梦还是真的有人，可每次都等不到就睡着了。
次日旁敲侧击那些守夜的宫女嬷嬷，也都说没什么。
后来，阿凌趁着霍沉渊入宫的时候，告诉了他这件事，霍沉渊教给她一个方法。
当夜，她就试了试，并没有什么发现。
一连三天，就在她也要以为是自己睡糊涂的时候，那个法子生效了。
那天早上，她看着床边底下洒下的一点点香灰，上面有半个脚印。
那一刻，她惊恐到了极点。
明明是温暖的早晨，她却出了一身冷汗。
霍沉渊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嗯，睡得好就好，你去练吧。”
阿凌又欢快地跑了。
霍沉渊刚才没忍心说，阿凌的行踪，怕是要藏不住了。
毕竟是公主，纵然是安排了替身，但日子久了，难免露馅，更何况，还可能有人暗中盯着。
看来，等到明日的听天日过去，他得找机会回京城入宫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