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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九叔口中发出了惊人的啸声,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口咬的那是猝不及防。

谁能想到,这李弋说的得罪,竟然是这种得罪!

九叔的声音中气十足,震得李弋耳膜欲穿,几乎片刻间便将那些厉鬼的嘶嚎声给驱除了出去。

这一声,啸得李弋顿觉神色清明;别说,九叔的这一声震喝,还真是有够提神的。

“臭小子,你!”

九叔气得那是咬牙切齿,忍不住想要怒骂一声,但李弋却是忽然一怔:“师傅你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不得再找李弋麻烦,九叔低头一看,顿时瞳孔微缩。

此时,那些鬼魅已经因为阳火灼烧而四散逃开,顿时露出了下方的景象。

那是一个仿佛要贯穿地底的小洞,若是垂下目光往黑暗的洞中看去,就会看到无数双幽绿色、宛如鬼火般的眼睛。

随着符箓燃烧着飘落,火光顿时照亮了小洞,一股炽热的气浪随之排开。

一双、两双、无数双眼睛蓦然睁开,在火光之下,清晰得甚至都可以看到眼白和瞳孔。

它们密密麻麻地突然浮现出来,眼睛接着眼睛,像是串连成了一条路,径直朝着洞穴的深处延伸。

“嘶!”

九叔看得浑身炸起鸡皮疙瘩,咬牙道:“这地下的阴鬼,怎么会这么多?”

幽绿如鬼火的眼睛,以及身体虚幻到几乎不见,说明洞中的这些东西,都是沾上了怨气的冤魂。

这些东西平日里只有一些死去不久的人,因为执念或者仇恨滞留人间,才会出现,并不多见。

它们与那些怨气深重的恶鬼有别,是滞留在人间的亡灵;平日里几乎无法看到,唯有阴气较重的鬼节、清明时分才偶然得见。

可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数百?数千?

不计其数!

李弋看得头都大了,也幸好这些鬼魂意识朦胧,只是睁眼,不见近前,否则单凭这种庞大的数量,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得头疼。

“小心点,不要刺激到它们……”

九叔神色凝重,缓缓地将戚延的牌位拉起,但那牌位一动,那些鬼魂便有了反应。

呜!

无数双幽绿色的眼睛蓦然转动,看向正在动作的九叔,茫然的瞳孔中仿佛有了焦点,逐渐涌出恶意。

这是怎么回事?

九叔的动作蓦然一僵,不敢再动,生怕这些鬼魂暴动,皱眉道:“这牌位显然是戚延的,不可能会让这些阴鬼有反应啊!”

一般来说,阴鬼之身需要依靠执念来维持,而它们的执念,大多都会寄托在生前相关、印象深刻的事物上。

但这戚延的牌位,显然并非这无量阴鬼的寄托之物。

一定,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李弋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顿时自顾自地拿出了一张符纸,指尖轻夹,阳气涌出。

嘭!

火苗蹿升,顿时将符箓点燃,李弋目光微亮,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阳气也能引动符箓中蕴含的能量。

旁边的九叔看得惊异,符箓燃火,说来简单,只是将法力送入特定的符中,激发符箓本身力量的一种方法。

但这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就像文才和秋生,跟了他这么久,连这种小法术都找不到窍门。

但李弋他从未教过,却是看着看着就学会了,人与人之间的天赋差距竟然能如此之大……

正当他如此想着,李弋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

九叔不敢妄动,生怕惊动了那成千上万的鬼魂,只能通过询问向李弋了解情况。

“这个名字……”

李弋看向戚延的牌位底部,丝丝缕缕的黑血正从那名字上向地下流去。

名字上不断地渗出血,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牌位其实是一个活物,而那个名字则是它的伤口,一经拨弄,就会有鲜血从中流出。

“牌位流血……”

九叔微微皱眉,低声道:“这牌位上写着的人还没死,如果他们用邪法祭炼,将这戚延本身的魂魄分离、藏在里面,就很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

李弋点点头,但心头的疑惑未消,还是强忍着心底的恶心,将手伸到了黑血渗透的泥土里。

他在找什么?

九叔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刚才他还以为李弋是在疑惑名字为什么会流血,但似乎并非如此。

他好像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正当九叔这么想着,李弋顿时受惊地后跳一步,面色变得极为肃穆。

“怎么了?”

九叔侧眼一瞥,便看见他的手指指尖流出了鲜血,正在往下滴落。

难不成,是这土里有什么东西?

“头发。”

李弋深吸口气,嘴唇轻碰,缓缓地从口中说出了两个字。

头发?

九叔目中惊疑不定,而后就看到李弋皱眉,摸了摸下巴:“师傅,我之前在那张叔家的地洞中,看到了一根头发。”

只见他神色凝重,将自己看到的那根能制造幻境、宛如利刃般尖锐的头发告诉了九叔。

“一根头发,就如同兵器?”

九叔听完,面色蓦然凝重起来:“若是真如你所说,恐怕这根头发背后的妖物,已经有了万年的修为。”

万年啊!

那可是陆地神仙一档的,相当于留在人间的半仙,几乎就是无敌的代表。

九叔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他不可能不顾这安魂村的危害,跑回义庄去苟且偷生。

但他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将李弋支开。

九叔心理活动剧烈,但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脚下的这土里藏着头发?”

“嗯,”

李弋点点头:“但这头发似乎并不如张叔家里的那根敏锐,刚才虽然割伤了我的手,但似乎并没有更加过激的反应。”

“竟是如此?”

九叔眼眸微沉,那发丝或许就是这牌位背后的秘密所在,那不如……

下一刻,他的眸中蓦然闪过一抹精光,朝李弋低喝道:“取剑!我们现在将那发丝斩断了看看!”

“是!”

李弋狠狠点头,顿时在心底唤了一声:‘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