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对……对不起！”
祁学文低着头，不敢去看祁雅的眼睛，但他还是十分认真的道歉了。
这一句话，带着无穷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当初如果强硬点，将小雅送走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
即便真的把小雅送给了龙首大人，也不应该今日刀兵相见，酿成无法挽回之大错。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爷爷，你把我送给守护神大人，我难受，对你失望，但不恨你，我恨的是，被权欲熏心的你。”
祁雅缓缓说道：“我的爷爷，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能是一个只想着权力的昏头之人呢？”
权力，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或许，你早就已经是这样的了吧！”
祁雅一阵叹息，说道：“我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不怎么跟我一起出去玩了，每次见我，也都是询问我的修为，考验我的功课，至于亲情，似乎是慢慢的磨灭掉了，今日，更是为了所谓的天王殿之主位子，要杀了我！”
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像是一把刀子刺入祁学文的心头。
“别……别说了！”
祁学文摇摇头，哀求着说道。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那么做吗？”
祁雅忽然问道。
这……
祁学文一愣，猛地抬起头，然后又低了下去。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朗了。
再来一次，祁学文依旧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是必然。
“我明白了！”
祁雅叹息一声，道：“你依旧是那个说一不二、从不回头的天王殿元老院掌院之人！”
“你们先下去吧！”
秦轩看着这一幕，朝着其他人微微摆手，示意了一下。
“是，我等先告退！”
长老会和灵药阁的人纷纷告退，他们都知道，这种事情，秦大师和祁雅单独解决就行了。
很快，整个大厅里只剩下秦轩三人。
“要杀要剐，你们动手吧！”
祁学文硬着脸，冷冷的说道：“不要磨蹭了！”
秦轩什么都没说，而是看向了祁雅。
后者动了动嘴唇，这才说道：“我不杀你！”
什么？
不杀我？
祁学文的心头一阵狂喜，眼睛里都是惊讶，心里甚至在盘算着如果不死，接下来该做什么。
“但你，好意思活着走出这个大厅吗？”
祁雅的下一句话，让祁学文浑身一震！
“周围可都是因为你而死去的兄弟，他们死了，你却还能坦然的活着走出去，你能做到？”
祁雅又追着问了一句。
这……
祁学文沉默了！
他顿时明白了祁雅的意思。
对方是不杀他，但要他自己自杀！
刚坐上天王殿之主的位子，就能有这样的手段和心机了？
祁学文一时都不知道说点什么了，也许，自己这个孙女，是天生做天王殿之主的料吧，这种手段，都能使用的炉火纯青，真是不简单。
秦轩的眼睛里同样都是惊讶之色，祁雅这一句话说的，还真是很有意思。
“哈哈哈……”
祁学文一阵大笑，说道：“老夫纵横一辈子，本以为能在晚年再进一步，但没想到，栽在自己的孙女手上！”
“可惜……你终究是独木难支，这个所谓的秦大师，也不一定是真心帮你！”
“孙女，我们爷孙一场，你真不要我留下来帮你最后一程吗？”
独木难支？
祁雅听了，一阵摇头，道：“爷爷，你无非就是想活着，以帮我的名义，遥控整个天王殿罢了！”
“不，不，我是真心想帮你，我想亲眼看着你成长为真正的天王殿之主，你要信任我啊！”
祁学文赶紧解释道：“我是你最大的依靠，整个天王殿，难道还有比我更疼你的人吗？”
“当然有了！”
祁学文的话刚说完，一道声音直接响起。
谁？
祁学文奇怪的看着说话的秦大师，一阵不解。
“算了，你反正是将死之人，我也不准备瞒你了。”
秦轩轻笑一声，将自己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露出本来的脸庞。
“秦轩！”
“是你！”
祁学文看着眼前这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秦轩反问道：“要不然你以为所谓的横空出世的秦大师还能是何人？”
“你藏的真深啊！”
祁学文冷冷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遥控？”
“差不多吧！”
秦轩点点头，道：“我本来不想参与到这一切里来的，但可惜的是，你为了除掉我，竟然将我送到了龙首那边，这是你最大的败笔！”
这……
祁学文心头巨震，下意识的问道：“那龙首大人……”
“不好意思，他已经被我吞噬掉了，从此世间再无龙首大人，有的，只是我，秦轩！”
秦轩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恐怖！
这个结果对于祁学文来说，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谁能想到，他今日的败局，竟然是因为一个要杀秦轩的念头而导致的？
不杀秦轩，龙首大人不会死！
龙首大人不死，祁雅就不会有秦轩的帮助！
一切都是因果啊！
说白了，还是祁学文自己生杀大权在手，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觉得死一个秦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却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我祁学文英雄一世，竟然损在了你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
祁学文很难接受，但现实摆在眼前，他即便再不接受，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的确是有些可笑。”
秦轩点点头，道：“祁老，你要记住，别轻视任何一个人，否则，迟早会栽跟头。”
“可惜的是，这种话你也用不上了，以后进了地狱，要老实点，别太嚣张！”
一个后辈，如此认真的教育自己，祁学文的心头，那叫一个复杂。
曾几何时，秦轩这种小辈，连在他面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可现在呢，他反倒要接受对方的说教。
“罢了罢了！”
祁学文微微摆手，道：“小雅有你照顾，我倒是放心了，我的确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说完，缓缓走到一边，拿起一把长剑，打量了一番，直接从脖子边划过，一道血线，飙射而出。
天王殿元老院掌院，身死！
“爷爷！”
祁雅失声喊了出来，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祁学文，眼中都是痛苦之色。
而刚闭上眼睛的祁学文，却多了一丝满足。